自己和罗晚晚的恩怨可不是那一晚就造成的,那两母女对自己的排斥仇恨应该是她们的天性本能,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都已经根深蒂固了。
许文怡也不再罗嗦,将季菡的包拿过去翻了翻,将那只录音笔拿出来问:“你确定这个有用?”
“不确定,但是吃一堑长一智,我之前就是没有想到她们那么卑鄙,所以就算我录到罗晚晚说了什么,我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翻了个白眼,许文怡道:“我不是说你用录音笔不光明,我是说你这个太明显了,万一被她发现了呢。”
说着她弯腰从自己包里拿出一个电话线发圈来,递给季菡道:“用这个,够隐蔽。”
这是一个设计非常精巧的发圈,发花的正面是细细碎碎的钻制成,背面是非常隐蔽的插孔和开光,打开的时候连灯光也没有。
看见季菡惊叹的眼神,许文怡笑:“放心,这是我一个电脑天才朋友独家特制,绝对可靠。”
季菡点头,一边将头发用这个发绳胡乱绑着,一边问许文怡:“那个茶馆也不会有问题吧。”
“不会,是我爸的一个老朋友开的,他跟苏沛白也认识,完全不用怀疑。”
看见季菡依旧皱着眉有些担心的样子,许文怡转头握了一下她的手,出声安慰:“罗晚晚现在除了肚子里有个宝,其他真的是不用担心,她没钱没权在沈家的日子不好过,想请打手保镖都没有门路。”
“嗯。”季菡应声。
路上的时候又接到李副官的电话,对方还是那样只讲请求不说缘由的情况,季菡心中焦急,也没有怎么多说就非常果断地挂了电话。
那边再打来,季菡干脆直接关了机。
许文怡虽然对季菡这个做法有些不理解,但是也没有多说,只问季菡今天找罗晚晚的事情有没有跟苏沛白商量过。
季菡沉默着不回答,许文怡瞬间就明白了。
叹了口气许文怡将车靠在路边停下来:“季菡,不是我说你,现在这件事情就是当初你一意孤行的结果,现在还要瞒着苏沛白再来一次?”
季菡抿唇,眼神中满是倔强。
要不是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她又何尝愿意对罗晚晚低头。
主要是现在看着他们都在为自己的错误善后努力,她悄无声息的躲在他们身后,这样比让她自己承担还要难受。
她的眼神坚定:“之前的确是的一意孤行,但是现在的情况已经不能再更坏了,顶多是罗晚晚又将我羞辱欺负一顿,我没关系。”
“…”许文怡看了看她。
之前总是说看不见季菡的心,说她无情冷血,可是不是了,她变了。
愿意为了别人,丢掉她曾经最在意的骄傲和自尊,哪怕知道这是一场自取其辱的会面,哪怕只有一丝的转机,她都毅然决然地要去赌。
心中感慨得很,许文怡捏了一把季菡的手,转头发动车往约好的地点开过去。
早上的茶楼没什么客人,季菡她们比罗晚晚到的早一些,便叫了些差点边吃边等。
碗碟刚刚见底的时候,罗晚晚穿着一身桃红碎花的雪纺裙推门进来了。
许文怡说的没错,她在沈家根本没任何的实权,她身后只跟着一个张运凤。
但是她的鼻子却是快要扬到天上去,推门进来看着季菡轻蔑极了:“哟,现在你还有脸出来呢,怎么没有被网友们骂得跳楼啊!”
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季菡也不跟她生气,站起身来将桌底下的凳子搬出来。
罗晚晚翩翩然走进来,裙摆在小腿处摇摆出美丽的花。
“坐。”
季菡脸上一抹淡笑,没有任何恼怒地对她做出邀请的动作。
张运凤走在后面,她将门关严实了走过来,脸上自得的笑容跟罗晚晚如出一辙:“活了这么多年,能看见KC倒闭的那一天,我死也值了啊,哈哈!”
说她没有关系,但是她诅咒KC季菡就不能忍。
她站直了身体:“你放心,苏家几十年的积累不至于这么脆弱,KC的主要市场也没有在国内!”
“呵。”
罗晚晚冷笑了一声,大摇大摆地在季菡搬出来的凳子上坐下来,身上的香水味很重,让季菡忍不住皱了皱眉。
退后一步坐回许文怡的身边,季菡还是忍不住善意地说了一句:“孕妇不应该用香水,对宝宝不好。”
“不好?”
罗晚晚还没说话呢,她身后的张运凤提高声音尖叫了一句,踏步上来满是狐假虎威的势利:“我家晚晚每天3个家庭医生跟着伺候,天天产检大补,那跟你在那荒郊野外怀孕的待遇就是不一样。
“…”
季菡彻底无话说了,本来她只是觉得小孩无辜,发自真心这样劝她一句,没想到还惹来一阵嘲讽。
“行了。”
罗晚晚皱眉,不耐烦地打断了她们的对话:“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要开始了…
季菡的手故作随意地举到后面,将发绳录音笔的开关打开。
接着就听到许文怡开门见山直接道:“那天你跟顾子茜联合起来套季菡的话,后来有百般剪辑编造出那段视频来,罗晚晚你真是太歹毒了,你怎么不为你肚子里的孩子积点德?
“哈哈。”
似乎早有预料她们会提到这件事,罗晚晚非常得意地笑了起来。
她的妆容精致妩媚,做了精致美甲的手在大波浪长发中滑过,她眉毛一挑,突然站起来将放在桌子里面季菡的包拿了起来。
“你当我跟你一样?”
拉开就看见那只录音笔,罗晚晚拿在手中,毫不遮掩地讥笑:“你当我跟你一样是白痴啊,哈哈!"
其实罗晚晚还真是没有预料到她们这一招,是来的路上跟顾子茜通话,顾子茜提示她的。
不过还真是有用,罗晚晚心中自得骄傲极了。
将录音笔扔到脚下狠狠地踩了几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季菡:“你想让我跟去解释?你想要洗白,想我拿出源文件?”
季菡面色不变,保持着原动作看着罗晚晚。
罗晚晚从进门就开始笑,这是她一辈子最得意痛快的时候。
她撑着肚子小步走开,随手将季菡的包扔到一旁空闲的小桌上。
结果恰好砸到电视遥控器,墙壁上的液晶显示器闪了一下亮起来。
这段风波完全没有过去,还越演越烈,现在全世界的记者都没有别的事情要做,只要守着那三个男人的下一个动向就行了。
新闻频道的男主播正在激动地描述这今天KC晨会上的盛况,所有的高层董事开始用罢工和退股辞职来要挟苏沛白,逼他公开发言挽救大跌几天的KC股票。
罗晚晚抬头看看电视,再看看季菡那面如死灰的脸。
她笑得都快直不起腰来了,她靠近季菡的眼睛,故作天真狡黠地问:“心疼吧,难过吧,我那站在天上的沛白哥哥呀,什么时候摔得这么惨过啊。”
季菡双眼沉沉看着电视,看着画面里苏沛白冰冷却为难的脸,指甲掐进手心里。
许文怡终究是看不过,怒气冲冲想要站起来,被季菡一把拉住。
现在不行…
罗晚晚一点都不着急,或者说反正她也无事可做,干脆坐下来陪季菡看这个早间新闻。
张运凤在一旁端茶倒水捶背,已然将这个女儿当成了太后来服侍。
早间新闻的时间只有30分钟,但却花了25分钟来报道KC晨会和股市上的动荡。
最后男主播又是失落又是激动地下了结论:“最终苏总裁还是没有同意站出来宣布离婚,看来他对季菡的感情真是天地可鉴日月可明啊,不过从刚才各董事的表现来看,大家似乎也没有要妥协的打算。”
“好了,亲爱的观众朋友们,今天的早间新闻就到此为止,大家若还想知道苏总裁对那个给他带了无数绿帽的妻子感情有多深,请再关注我们的午间报道。”
直到新闻的片尾播完,罗晚晚才意犹未尽地站起来。
她也不去看电视,在包间里转了两圈说:“哎呀,这么久没有看沛白哥哥,他还是这么好看呢,也不知道疼起人来,是不是会酥到骨子里去呢。”
这话说得如此暧昧露骨,许文怡呸了一口骂:“贱人,大着肚子还说这些话,你真不怕你儿子生出来缺德啊!”
罗晚晚今天真的像吃了兴奋剂一样,不光是对任何骂声诅咒都听不进去,还一直笑个不停。
或许对她们真的是一点畏惧都没有了,罗晚晚完全抛掉了她的面具,将她那下贱放荡的原型完全展露出来。
她捂着唇,一脸促狭地看着许文怡:“噢…对了,你喜欢沈昊是吧,你们没睡过吧,你嫉妒我是吧,你知道他喜欢亲我哪里吗…”
许文怡的身体越抖越厉害,连季菡按着她的手都没有一点点用。
沈昊是许文怡的劫是她二十多年的梦,现在却被那个女人用如此低俗下流的语气说出来,她的脸色铁青双眼猩红瞬间站起来,将桌上的茶具狠狠朝着罗晚晚扔过去。
季菡一惊,下意识地伸手要去挡,恰恰接住了那半壶滚烫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