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绿花了一个半小时把源文件都整理好拷进了移动硬盘,然后把要参考的成品放一起。
“她是不是有后台啊?!”旁边的同事小声嘀咕着。
“你傻呀,你没看杨总摸她脸的那会表情叫一个销魂啊,而且坊间流传……杨总是个LES!!!现在的资本家私生活实在太淫/乱了~~~和欧洲中世纪的宫廷风流史有得拼。”
“什么坊间什么欧洲中世纪的,听你在鬼扯。你以为你外国史很棒啊!”
“啧,我给总监送咖啡的时候,她在讲电话,我偷听到了一部分内容嘛……嘿嘿嘿,咱总监唯唯诺诺地对着电话说,‘杨总,你喜欢女人没有错,但是在老爷子面前还是收敛些好么?’这料猛不猛!都不用草稿的,哈哈哈哈哈。”
“不带这样的吧,混蛋啊!”有人捶胸顿足地照着镜子,“你说,要是我眼睛再大一点点,鼻子再挺一点点,下巴再尖一点点,我也能给资本家侍寝了吧……”
……
听着这些刺耳的话,夏绿无奈地抱起相关资料,掉头走人。
搭电梯上了13楼后,她惴惴不安,在杨舒荷的办公室门外踌躇不前。
哪知门突然开了,杨舒荷冷冷地端视她,“我都下班了你才来。”说完,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老崔,来公司接我。”
“那我明天再来。”夏绿打退堂鼓。
“到我家去。”杨舒荷把手插入兜里,掏出一包烟,叼上一根,然后熟稔地用打火机点上,吞云吐雾,动作一气呵成,“我们先下楼去吧。”
“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杨舒荷浅浅一笑,两人进了电梯。
空气沉闷。夏绿下意识地腾出一只手轻扇了扇风。
“你介意我抽烟?”
“噢。”夏绿想了一会,应道,“我的确希望你现在不要抽烟。”
“很好。你的希望落空了。”
夏绿侧过脸看杨舒荷用拇指和食指夹着烟,下巴微微抬高,一时间有些缓不过神。多么熟悉的动作。她喃喃道,“觉得你没有什么变化。”
“你也是。”杨舒荷随手拿起夏绿的一张DM单,“这么多年了还是没长进。”
就知道。夏绿觉得自己顿时矮了一截。
电梯门开了。
“不然先不要看吧,我回去重做……”班门弄斧,夏绿着实汗颜。
经过垃圾桶的时候,杨舒荷面无表情地扔了那张DM单。继而又抽出一本画册开始翻看。
一路上的气氛十分压抑。
车上,老崔放了首Lucinda Williams的Right in Time,慵散迷离的声线将时间拉长。
现在,资料都放在座位上,杨舒荷坐在夏绿旁边,让夏绿把广告成品一件一件递过去供她审阅。
夏绿借着空档,从外套拿出眼镜戴上,也检查着自己的作品。
“哈,这个色块未免多此一举。”
“那里啊……”夏绿扫了一眼,“我是想用撞色带出复古风情……”
“看样子你没理解我的意思。”杨舒荷看向夏绿,“你所做的大背景和版块并没有融合。它们是分离的。你只懂得去拼合一些素材,没有认真考虑它们是否能衍生出新的有意义的东西。这是不对的。”
无可辩驳的观点。
“那……我会改的。”
“很好,你说说,怎么改?”
“还是要……实际操作……才知道。”
“那你有方向了么?”
“方向?”
“你茫无目的地做设计,觉得可行?”
“……”面对杨舒荷咄咄逼人的气势,夏绿越发没了底气,双眼无神地望向车窗外,嘟囔道,“对不起。”
杨舒荷的别墅像个空中花园,层次感极其鲜明。池塘,花草,奇石,错落有致,哪怕是在夜晚也显得金碧辉煌。她们走过一段鹅卵石小道,进了大厅。
“书房在二楼第一间。进去,开我的笔记本电脑,把那些东西全部重新做。”
夏绿默默走上台阶。
“我先去洗个澡。好好做吧。”
“嗯。”夏绿摆了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