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拜峰

“至于神级武者,已经不是我辈能够了解的了,古往今来,成神者屈指可数,而为世人所知的仅有三人而已。”药灵子说起这先天境界来,亦是感慨连连。

“三人?”此刻,云轩早已忘记了先前的不愉,完全沉浸到先天武者的世间当中。

“对,只有三人。”药灵子说这句话时,脸上充满着恭敬之色,“一人便是被天下人共誉的古往今来第一修士灭绝天,此人天资无双,神通盖世,生平未尝一败,但不知为何,后来却无故消散世间,行踪不见,至于他到底去了哪里,现在世人的说法也不尽相同,有人说他已经突破天地酷浩,成就了无上大道,也有人说他早已故去,化为了一抔黄土,但到底谁真谁假,却是无人能够说的清楚。”

“那还有两人是谁?”世人不知道灭绝天之谜,云轩却是异常清楚,也难怪,只怕任谁也不会想到,曾经那个叱咤风云的灭绝天,会因为大陆安危而身死道消吧。

“另两人,一人称为莫无道,一人叫做任逍遥,乃是和灭绝天同一时期的绝顶人物,鉴于这两人牵扯到诸多辛密,我不便告诉你太多。”药灵子提到这二人时,只是很简单地一笔带过,并未详说,不过就药灵子的神情来看,这两人只怕还健在于世。

“莫无道,任逍遥。”云轩心中默默记住了这两个人的名字,要是他猜的不错,这两人很有可能就是当年灭绝天口中所提到的绝世高手。

“云轩,我告诉你这些,真正想说的只有一点,那就是我在尊级已经停留太久,而且此生突破无望,再过数十载,便会大限将至,魂归西天。”药灵子每每想到自己命不久矣,便会心生悲凉,这悲凉不是因为自己寿命将尽,而是因为自己此生追寻丹道极致的目标还未实现,“在临死之前,我最大的愿望便是衣钵有人承接,而你的出现,让我看到了一丝希望。”

“啊!”云轩被药灵子吓了一大跳,药灵子话中的意思,不是要收他为徒又是什么,“峰,峰主,为什么是我?不是还有大师兄,二师兄以及诸位师兄在吗?”

云轩不解,诺大个灵药峰,难道还找不出一个可以传承衣钵的人?

“哈哈哈哈,云轩,你诸位师兄都不行。”药灵子见云轩一脸惊慌的模样,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嗯?这是为何?”在云轩看来,慕亭岚明无涯等人都是天才中的天才,足以胜此大任。

“唉,因为他们的炼丹道路与我们不同,甚至可以说是大相径庭。”药灵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若是慕亭岚等人可以受他衣钵,他何至于等到现在。

“我们?”云轩猛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莫非峰主说的是丹师之体?”

“正是。”药灵子点点头,“云轩,灵药峰九十九位弟子加上三位峰主,合共一百零二人,然而只有你我是丹师之体,余人全都不是。”

“这这这……”云轩一时间有些茫然,不是说只有丹师之体才能成为炼丹师吗?若是其他人都非丹师之体,那他们是如何成为炼丹师的?这尼玛又是什么情况,莫非书籍上记载的有误?

“云轩,我知道你在疑惑什么!”药灵子道,“书上说只有丹师之体才能成为炼丹师,的确如此,但你不知道的是,丹师之体又有后天和先天之分。”

“您说丹师之体也有先天后天之分?”云轩眼睛争得老圆,好似发现新大陆一样盯着药灵子。

“对,你知道后天高阶之时,武者都要凝结固丹,先天丹师之体就是固丹凝结成功的那一刻,本身自带炙热属性,而后天丹师之体,是武者凝结固丹时并不带有炙热属性,通过领悟一些道法,或者吞噬一些特殊的东西,使本不具备炙热属性的固丹带上炙热属性,这么说,你可明白了?”药灵子说的话很拗口,但云轩却是听懂了。

先天丹师之体和后天丹师之体的最大区别,无非是固丹炙热属性的来源,一个是凝结时自带的,另一个则是通过外界因素带上的。

“那峰主您的意思是除了我与您是先天丹师之体外,其他两位峰主和诸位师兄都是后天丹师之体?”云轩梳理了一下思路问道。

“对,正是缘于此,其他人才无法接我衣钵,受我传承。”

“莫非先天丹师之体和后天丹师之体所走的炼丹道路还不尽相同?”既然后天丹师之体无法承接先天丹师之体的炼丹之道,云轩很快就意识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先天丹师之体乃是至高无上的炼丹圣体,后天丹师之体远远无法与之相比,它们所走的炼丹道路自然也有很大差别,关于他们的具体炼丹法门,我日后再与你详说。”

药灵子说到此处停顿了下来,脸上露出挣扎的神色,几息过后,他表情一定,好似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

“云轩,今日找你,本来只是想了解你的丹道基本知识,不料却与你说了这么多,既然话都说到了这里,那我便直言问你,你可愿意拜我为师,受我丹道衣钵?”

“这……”听闻药灵子要收自己为徒,云轩心里却是犹豫了起来,一来自己刚入门不过三两日,资历甚浅,若是此刻便被峰主收为徒弟,其他师兄难免会心生不快,二来峰主收徒事关重大,将来极有可能参与一峰大统之争,云轩向来不喜欢争名斗利,这两件事,无论哪一件发生,都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怎么?你不愿意?”药灵子见云轩犹豫不言,不免心中有些好奇,以往向来都是别人求他收徒,这次怎么他有意要收别人为徒,别人还犹豫不决了呢?奇怪。

“不,不是。”云轩当然愿意拜药灵子为师,而且还是一百个愿意,“但是峰主,我有个小小的要求,望您能答应。”

“哦?你有何要求?”药灵子感觉很诧异,这事若是放在别的弟子身上,只怕此刻早已跪拜在地了,云轩居然还有要求,“说来听听。”

“峰主,弟子希望在成为您的徒弟后,只跟您学习炼丹之道,至于其他的权利接替之类的事,弟子一概不参与。”云轩真切地说道。

“云轩,你……”药灵子万万没有想到,云轩所说的要求居然是这样的,他看着云轩,心中百感交集,云轩心思之缜密,于人情世故之了解都超出了药灵子的预料。

“好吧!云轩,为师答应你了。”药灵子沉思良久,叹息说道。

“多谢师尊。”云轩见药灵子同意,当即欣喜不已,跪倒在地。

“云轩,你即入我门,为师今日便教你第一课,这也是为师每个弟子都必须终身记住的一句话。”药灵子看着云轩,眼神与之前相比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师尊教诲,云轩俯耳敬听。”云轩跪在地上,俯身倾耳。

“生为断剑人,死为断剑魂!”药灵子点点头,一字一句地说道。

“生为断剑人,死为断剑魂。”云轩轻声细品,忽然之间,他发现,眼前这个苍老的老者是那样可敬,“师尊放心,云轩此生定当铭记,并以身践之。”

“哈哈哈,好,吾徒快起。”药灵子闻云轩之言,高兴不已,上前亲手扶起云轩道,“明日我便禀明宗主,收你为徒。”

……

次日,灵药峰上下一片喜庆,药灵子为云轩举行了隆重的拜师之礼,自此,药灵子收云轩为亲传弟子的消息迅速传遍整个断剑宗。

转眼一月而逝,时节来到了十一月,这日,云轩正在和药灵子在地火殿中学习炼丹之术,突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从殿外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慕亭岚急切的声音:“启禀师尊,弟子有要事打扰。”

“亭岚,你有何事?”药灵子睁开双眼,眉头不禁皱了起来,慕亭岚身为他的亲传弟子,自然知道他的习惯,他在炼丹和教学之时,最忌有人打扰,这么多年来,慕亭岚从未有过失误。

“师尊,有人,有人前来拜峰。”慕亭岚说道。

拜峰,断剑宗特有的一个规矩,凡是非七峰弟子皆可拜峰。

“拜峰?”药灵子脸上露出不信的神情,“挑战何人?”

“是,是小师弟!”慕亭岚声音中充满了担忧。

“放肆。”哪知药灵子听后,罕见地大发雷霆,“明知云轩来我灵药峰不过一月,就敢来挑战,我倒要看看是何人敢如此大胆。”

“师尊息怒。”就在药灵子刚要起身之际,一旁的云轩却是先站了起来,“拜峰自宗门成立以来便存在了,规矩不可破,先让弟子前去会会来人吧。”

“好,不愧为我的弟子。”药灵子见云轩如此泰然,忍不住赞赏一声,“走,为师随你一同前去。”

“多谢师尊。”

慕亭岚带着药灵子和云轩来到圣灵殿,此刻,殿里站满了人,大多数都是灵药峰弟子,见到药灵子三人到来,纷纷朝着药灵子行礼道:“拜见峰主。”

“都免礼吧!”药灵子径直朝着殿中高位上走去。

及至药灵子坐定,三个陌生的面孔走出人群,来到大殿正中,毕恭毕敬行礼道:“断剑外门弟子扈青云,参见尊者。”

断剑外门,乃是一个泛称,指的是七峰之外所有断剑宗弟子,包括俗世之中的弟子,断剑外门由十八位宗门长老管理,十八长老直接听命于宗主。

“扈青云,是你要来拜峰?”药灵子目视扈青云,出言质问道。

“正是弟子,还望尊者能够成全。”扈青云被药灵子盯的浑身不自在,别扭说道。

“哼……”药灵子冷哼一声,就欲出言拒绝,哪料云轩却是走了出来,示意药灵子自己来解决。

“这位师兄,我就是云轩。”云轩走到扈青云对面。

“原来这位就是云轩师弟,果然非同一般啊!”扈青云语气轻挑,任谁都能听得出话里的挑衅之意。

方才云轩一进来,他就知道了确定了云轩是哪一位,果如那人所言,修为只有区区十品境界。

面对扈青云的挑衅,云轩一笑而过,并未气怒:“扈师兄,既然来我灵药峰拜峰,那请问是文斗还是武斗?”

“文斗如何?武斗又当如何?”见云轩全然不理会自己,而是直奔主题,扈青云倒是颇感诧异。

“灵药峰,自然是炼丹为文,斗武为武。”云轩道。

“抱歉,云师弟,炼丹我一窍不通,我们还是武斗吧!”扈青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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