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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3日，晴天。心情很棒。小幸福。
我带着熙子去试试礼服，她穿什么都好看，衣服架子。我和她想法一样，不希望太隆重，不然到结婚的时候，恐怕就很难挑了。
我倒是没什么，男人的西装千篇一律，都差不多样式，我全部听熙子的，只要她喜欢。我心甘情愿。我这辈子，也只想疯狂这一次。
我打了电话给Ray，告诉他我要订婚了。他很为我高兴，我问了他在新加坡如何，他说公司出了问题，走不开，订婚宴不会来参加了。我思绪转得很快，不知道忻路在新加坡做了什么。希望一切都好，不然，我就罪过大了。
我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怕事呢。因为有了牵挂，以前，没有熙子的时候，我天不怕地不怕，被人追着砍，我都没怕过。
那天，我吻着熙子，倒在床上，但是却也什么都没做。我想，我是个男人，不是真的不想，而是由很多顾虑。我怕到最后娶不到她，也怕因此进展太快。
最重要的是，我身上有很深的刀疤。
四年前留下的。只有刘默和杨瑾知道。
以后要解释给熙子听的事，恐怕得解释很久，很久。
甚至无从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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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哥，我害怕，我害怕知道真相，害怕告诉以夏，害怕以后事情会发展得一发不可收拾。”杨瑾扭过头看着刘默，泪眼朦胧。
刘默笑了笑：“傻瓜，这个时候就觉得你是个十八岁的孩子。不用怕，我们都在，我们都会帮你渡过难关的。”
两人相视一笑，或许，这个时光是最痛，也是最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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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回‘家’了。但是我一点也不喜欢这里，我想回到我的朋友身边。在我心里，除了您，只有他们才是我的亲人。就算有些事情让他们怀疑我，但是他们还是无条件相信我。我默默地离开了他们，他们发了无数的短信给我，然我看了只有感动，只想哭。我很想去解释，没有人知道我心里有多憋屈，我是清白的，我不想做替罪羊，但是，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孤军奋战的感觉很差劲。我要想办法不让楚澄他们加害默哥他们，又要想办法不让默哥他们知道。我现在算是个骑士么？
只是，我现在不只是要保护王子，还要保护王子的公主，还要保护另一些骑士。
妈，你说，我是不是很伟大，我是不是很勇敢。如果你还在，会不会表扬我。我从来不认为我是十九岁，因为我觉得我比任何我这个年龄的孩子都要成熟。但是，此时此刻，我却想当个十九岁的孩子，然后能听见表扬，因为表扬能到一个平板电脑或者其他别的什么的奖励。然后高兴很久很久。
说到底，因为不平凡的过去，导致了我不平凡的现在。
说到底，因为出生在不平凡的家庭里，有一个不安于平凡的爸爸。
说到底，因为妈和我都要守护想要守护的人。
不惜一切。”——杨瑾
18
凌晨，我躺在床上，面无神色，却辗转难眠。眼泪就这么流落，冷风凝结着我的眼泪，没有征兆，没办法控制。
我收到了来自杨瑾的短信：
“熙子，我带你走，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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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蹒跚着走出杨瑾的房间，走进了刘默的房间。躺在刘默的被窝里，脸色苍白如他，像一个生病的孩子，不服家长的意愿，躲在被窝里装睡。我走上前，握住杨瑾的手，没有理会在一边伤心的刘默和韩泽，用手抚摸着杨瑾的脸庞，看着他温柔俊秀的样子，禁不住微笑。他就是这
样的少年，该是美好灿烂的年纪，却葬送在了我们这群不值得他这样付出的人手里。
我枕在他的胸前，试图听他的心跳，一片死寂，可是，我却觉得我听见了心跳。
小杨瑾，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小杨瑾，你再吻我一次，无限期。
杨瑾，瑾。
20
不算太冷的天居然飘起了雪花，天色灰沉，天幕上的片影斑斑驳驳。这场雪来得好早，好像预示了灾祸的降临，也好像在为杨瑾送行。苏以夏和刘默抱着杨瑾回到钱崇山家跪在门口，当前钱崇山站在他们的面前，却平静地吓人，雪花落在杨瑾苍白的脸上，钱崇山轻轻地拂去，然后抚摸着他的眉宇，最终还是没能忍住那两行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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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这样的雪天，我认识了你，你当时还是你个初中生，穿着不过是在普通不过的孩子，但是，你却带给了我另一段不同的人生，有你，有熙子，有忻路，有楚澄。好像现在没有那个时候这么冷吧，雪花很漂亮，却没有你纯净，你说冬天其实很美丽，所以今天冬天就提前来了。你难道真的就这么走了么，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我抱着的你居然已经没有了气息，已经不再这个世界上存活，不用苟延残喘，不用像我这样还要和一大群敌人作斗争，或许，你是幸运的。我有太多放不下，不敢像你这么勇敢，我的确很懦弱。现在你不在了，至少，当我想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少了一丝牵挂。小瑾，我不敢对你说爱，我们总是把爱曲解为爱情，但是现在，我想说我爱你。
我爱你，爱你曾经出现在我的世界。我或许有一刻对你说了非常狠的话，但那些都不是我内心深处的。你知道的，我们相依为命了多久。
或许，我现在也无所畏惧了。”——杨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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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说出想杀楚澄的时候，我确认我很清醒。我知道我的想法很疯狂，很不负责任，但是，到现在来讲，楚澄和我都已经不是能够理智的人了。当我们站在决斗的界限上，已经由不得我们选择和犹豫。我不想我身边的任何人再受伤，我很害怕，死去的人不需要再承受痛苦，但是或者人却要承担一切。如果能用我的死来换取平息，也值了，至少守护了我想守护的人。但是，我不会这么轻易地去死，因为，我要让该死的人痛不欲生。”——以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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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晓，我终于还是这么做了，你会理解我吧。我哭了很久，腿都酸了，麻了，仍然不想站起来，因为，这块小小的地方，将是我们最后一次这么近距离对视的地方。我是多想好好看看你，可是，当你把我按在墙上的那一刻，我却想起了杨瑾的模样，那天，是多么的突兀，他居然吻了我。每当我经过公司的那个过道，我就会想起他，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他已经走了。或许我没有见到他最后一眼，害怕的程度没有那么深，当我每每看见熙子在睡梦里挣扎，满头大汗，予取予求，想逃脱却没法逃脱的样子，我就知道杨瑾的死对她的打击是有多么的大。
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准确地说，根本就没想给自己留后路，我本来都准备放弃我所有的过去了，可是，杨瑾的惨剧让我没办法再沉默下去，那些该死的人，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晓，原谅我，如果，当事情解决的时候，我还在这个世界上，我一定会去求你回到我身边，即便你不再要我，我也会为你守护一生。”——艾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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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前很冷血。遇神杀神，我好像没有真的杀死过人，手枪大部分时候都是用来摆设的，唯一一次射击是在我被砍伤之后，是在无处可逃，才开枪打了三个人，我
不知道他们最后死没死。只知道，当我逃离了现场，才感觉开枪的手麻麻的。当时，我好像也不怎么害怕，生存下去是我唯一的信条。我也从来没想过，我会有恋情。像我这样的人渣，怎么配得上叶熙。但是，我就是打败了楚澄得到了叶熙，这一切都想梦一样。只是，得到容易，要守住却不怎么容易。
我真的要去扮演杀手的角色了。那些阻碍我前行，迫害我至亲的人，我不会放过他们。是他们自己找死的，我本来都放弃了，一再退让，却没到到好报，还让杨瑾惨死。
如果我确认我救不出顾子衿，那么，忻路，楚澄，你们就等死吧，看看谁更有胆量。”——以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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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的氤氲，弥漫在整个屋子里，幽暗的灯光下那双睁大的烟熏妆的双眼暴露的空气中，眼见开始渗出血液，鼻子、耳朵也开始渗出血液，那也妖艳无比的身躯失去了最后的挣扎，肩膀的血液渗透开去，绽出一朵血色的花样，黑色丝袜也被浸染，变得模糊不堪。——死去的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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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死得活该，挑战和怀疑我，这就是下场。我曾经想要放你一马，你却步步紧逼，得寸进尺。或许，你看出了什么端倪，觉得我不想你想象里的从前。不错，我的确不是你的苏以祯，不是那个抛弃你一个人在新加坡的人。
或许，你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以祯会把你扔在新加坡，然后就杳无音信。这就是你的命。
我十九岁那年，遇到了杨瑾，再一次想起了小时候的记忆。我多处找寻，终于找到了以祯的下落。我四处打探，当我眼前出现了那个长着我的脸颊的男孩时，我的眼泪倏尔地就掉落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协同一致，要找出真相，惩罚真凶。而，那一天，他风尘仆仆，背着旅行包，似乎要去很远的地方。
不错，他的确是去找你的，忻路。但是，因为我的出现他没去。
那个时候，以祯是多么的腼腆，腼腆得没有自信，没有存在感，即便，他长着俊俏的脸，那个时候，我认识了周锐昀，他好像是以祯唯一的朋友。我和以祯有双胞胎独有的默契，周锐昀似乎总是能把我们搞混，但是却又能这么清晰地喊出我们的名字。因为，以祯和我完全是两个极端。
以祯偶尔会和我提起你，说有些对不住你。我却不以为然，一个妓女，这么心疼干什么。我知道我也极端了，除却你那飞扬跋扈的泼辣性格，还有身世，你会是个不错的女人。可惜，你的命运就该如此。你还是幸运的，以祯是多么优秀的男孩，虽然那样的腼腆和沉默，不谙世事，却有一颗只爱你的心。或许，这是你一直都奢求得到的，而且，你也的确得到了。
现在，我代替以祯给你玫瑰，代替他道歉。我做了一件很对的事情，那就是让你们团聚了，你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不用为了生存而苟延残喘。看人脸色，也不用倍尝思念之苦，饱受身心摧残。
哥，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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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刘默忍不住告诉我，以夏离开了海川，离开了中国，不会再回来了。
他留给我的，只有四个字，不忘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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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各处，由我容身。我向往美丽的高原，也想去繁华的都市，想去唯美的雾都，也想去浪漫的普罗旺斯。
我一个人离开了家，放弃了学业，去到世界各地，寻找足迹。
三年后年后，我来到了最后一站，美国洛杉矶。天使之城。
在这里，我收到了这三年来唯一的一张明信片，熟悉温柔的字迹，还有我八岁女儿的模样。
“不忘初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