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教的众弟子自相国府撤离之后,并没有各自带领弟子回山。经讨论后,打算先到恒州分舵避一避风头。
几日后,公孙盟主又召集了其他几位舵主前来,商议选举总舵主之事。
南宫分舵刘副舵主自然不答应,马上回道:“要想当上五分舵的总舵主,没有倚霞剑,怎能令大家信服。”
谷舵主却不反对,反而在一旁煽风点火,怂恿着其他舵主:
“要想成为总舵主,没有倚霞剑确实不行。不过,只要大家同心协力,一定能够将倚霞剑夺回来的。”
刘副舵主眼皮下垂,不紧不慢道:“倚霞剑一直都在王相国手中,我想大家也知道,相国府可没有那么轻易对付。”
沈舵主斜睨了刘副舵主一眼,“倚霞剑当真是在王相国的手上吗?”
刘副舵主瞄了沈舵主一眼,不动声色回道:“不在王相国的手上,难道是在沈舵主手上?”
沈舵主冷哼一声,“我成州分舵可没有那个本事,能够将倚霞剑夺到手。”
公孙盟主见二人不知打着什么机锋,狐疑的看了两人一眼,又说道:
“待王相国那狗贼将十大门派的人都打发回去后,我等再来去杀个回马枪,一定能从王狗贼那里夺回倚霞剑。”
公孙盟主说完,沈舵主却突然站起来道:“要去你们去,我成州分舵不去了。”
谷舵主肃声道:“五大分舵既然已经结盟,就应该同气连枝。沈舵主为何要背弃盟约,难道有其他什么打算不成?”
沈舵主白了谷舵主一眼,冷冷道:“我成州分舵既是南教分支,自然会信守祖上承诺。只是不想被人所利用而已。”
沈舵主说完,就站起身来,朝众舵主拱拱手,扬长而去。
此时楚西凉和玶忧郡主在深山里足足转了大半个月,走出来时,一打听才发现这里距离洛阳,已经很远了。
两人在山中,一路以野果野兽充饥,如今来到镇上,才发现两人居然身无分文。
楚西凉看到前面有一个包子铺,就对玶忧郡主交待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说完,径直朝包子铺走去。
“老板,您这包子怎么卖?”
店主见他衣服衣料普通,又破破烂烂,像个乞讨的一样,有些怀疑的看着他,不过还会回道:“两文钱一个,客官。”
“老板,你看我身上没带银两,要不您先给我几个包子,回头我把钱给你送来。”
包子铺老板脸一下子拉长了,“你神经病呀!回头谁还认识谁。这年头,骗吃骗喝的可真多。”
楚西凉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又赔笑道:“要不,我替你做半个工,您给我几个包子就好。”
老板挥着毛巾将他往外面赶,“走!走!我这里暂时不缺人手。”
楚西凉碰了一鼻子灰,最后还是空手而归。
楚西凉正打算回玶忧郡主身边,突然一个小叫花子跑了过来,塞给他几个包子。
楚西凉讶异的看着这个小叫花子,看着傻乎乎的,身材矮小,倒还长得胖嘟嘟的。长得也普普通通,丢在人群中都找不回来。
这小叫花怎么会给自己包子,难道是看自己和他一样,可怜他吗?
无论如何,楚西凉还是接受了他的好意,“多谢了。”
小叫花子没有回答,只冲着楚西凉笑了一下。
楚西凉回来,拿了两个包子递给玶忧郡主。
玶忧郡主接过包子,问道:“你身上也没有银两,这包子哪来的?”
“别人给的。”楚西凉尴尬一笑,不敢告诉她,是个小乞丐送给他的。
二人吃过包子,玶忧郡主问道:“现在我们要往哪里走?”
楚西凉犹豫了一下,回道:“这里离恒州分舵很近,不如我们去恒州分舵,去那里借些银子,再送你回洛阳。”
“我们还是直接去洛阳吧!”
玶忧郡主却不愿意,毕竟相国府同南教各分舵水火不容,去恒州分舵借银子,想想就有些难为情。
“洛阳这么远,你我身上都没有银两,怎么去?”
“可是,祢朝和玶朝势不两立。倘若去了,我又如何面对恒州分舵的人。”
“你放心吧!恒州分舵的舵主,是一位很慈和的师太,她一定不会难为你的。再说了,只要你不说出身份,没人会认出你来的。”
“那要是她们问起,我该怎么回答。”
“你就直接告诉他们,你是我的意中人。”
“讨厌!”玶忧郡主脸一红,挥着小拳头,娇羞地锤了楚西凉一下。
楚西凉却突然想到一个好办法,“哎……对了!不如你冒充金蝉公主,他们都不认识金蝉公主。”
玶忧公主却不高兴了,“你心里就只想着金蝉公主,满口都是金蝉,金蝉的。”
玶忧郡主也觉得楚西凉这个办法不错,于是跟着他去了恒州。
却没有想到,攻打相国府的各分舵弟子们,都到了恒州。
两个下山到镇上买东西的广陵分舵弟子发现了他们俩,还认出了玶忧郡主。
楚西凉和玶忧郡主正准备上山的时候,就被五大分舵的弟子团团围住了。
谷舵主走了出来,厉声说道:“臭小子,几个月不见,你就勾结上了玶朝,还和这个妖女混在一起了!”
楚西凉连忙回道:“谷师伯,您误会了,请听我解释。”
公孙盟主打断他的话道:“没什么好解释的!”
刘副舵主也把矛头指向了沈舵主:“沈舵主,在你成州分舵发生这种事,你要如何处理?”
沈舵主眉头紧锁,道:“诸位师兄师弟、师姐师妹,是我管教无方,我一定好好教训劣徒。”
其他分舵却不依不饶,谷舵主更是一步步紧逼,“依谷某看,沈舵主应该清理门户才是。”
其他分舵舵主也一副理应如此的样子,沈舵主也别无选择,只能道:“楚西凉同玶朝勾结,违反门规,今逐出师门!”
楚西凉没有想到自己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逐出了师门。
看着眉头紧蹙,目露不忍的师父,楚西凉忍住鼻腔中的泪意,走到沈云移的面前,双膝跪地,轻声说道:
“徒儿不孝,连累了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沈舵主喉间哽咽,道:“快走吧!”
楚西凉又拜了拜,望向师父,“只是,这些年来,徒儿心里一直有个疑问,还望师父解惑。”
“你问吧!凡是我知道的,自然会告诉你。”
“相国府的人说,我是祢朝的太子。师父能否告诉徒儿,此事是否为真?”
沈舵主转头不看楚西凉,闪躲道:“我回答不了你这个问题,你赶紧走吧!”
楚西凉怔了怔,向沈舵主拜了三拜,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陈露瑶从人群中走出,含泪看向楚西凉,“师兄。”
楚西凉转头看向她,回道:“露瑶师妹。”
“师兄你别走。”
“师妹,以后师兄不在身边,你一定要替师兄照顾师父。”楚西凉说着,拉着玶忧郡主,便要离开。
谷舵主却出声道:“把玶朝的妖女抓起来,别让她跑了。”
楚西凉闪到玶忧郡主的身前,将她拦在身后,大声呵道:“谁敢。”
谷舵主怒道:“就说这臭小子与玶朝勾结,看吧,居然还护着这个妖女!”
为了给其他人一个交代,公孙舵主一声令下,所有南教弟子都蜂拥扑向了楚西凉和玶忧郡主。
二人不肯束手就擒,自然要反击,只两人的武功,连一个普通的香主都打不过,更别说现在要应付这么多的高手了。
只听见‘哧’的一声,玶忧郡主为了救楚西凉,被人一剑刺伤了。
就在这时,两名黑衣人不知从何处飞了过来,身形一闪,就抓起楚西凉和玶忧郡主,转眼不见了。
楚西凉和玶忧郡主被两名黑衣人带到了一个山洞里。
黑衣人将脸上的面巾摘了下来,居然是两名年纪白旬的老者。
楚西凉讶然问道:“敢问两位前辈是……”
楚西凉左手边老者微笑回道:“老朽卢重振,是广陵分舵的前任舵主。旁边这位,是你们成州分舵沈舵主的师父,单旗鼓。”
楚西凉倒头便拜,“原来是两位太师父,请受弟子一拜。”说着向两位老前辈行了三扣九拜之礼。
两位老前辈齐齐点头。
楚西凉郑重行礼后,也不起来,继续问道:
“既然两位太师父都是南教中的前辈,应该知道弟子的身世。恳请两位太师父告诉弟子,弟子的亲生父母是谁?”
卢重振犹豫着说:“至于你的身世,老朽不便开口。往后有机会,你还是自己去问你师父吧。”
“如今江湖上,到处都在谣传,说弟子是祢朝的太子。弟子一直惶恐不安。”
卢重振却打断他,“你不必再追问,此事天机不可泄露。倒是辛苦你了。”
楚西凉还想再说什么,单旗鼓却道:
“这关系到祢朝的生死存亡,以及上万条旧部人员的性命,往后你自会明白的。此事时机未到,不可多言。往后在旁人面前,也不要提及南教的事。”
说着,又指着玶忧郡主道:“去看看那位姑娘吧,纤纤已经给她上过药了。”
楚西凉心知两位前辈不会告诉自己真相,便不再继续追问下去,转而看向了玶忧郡主。
只是,玶忧郡主她始终都没有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