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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不跟他回去?” 送走李长河等人,甄十娘回头问喜鹊,“我有秋菊伺候就够了,你回去养两天吧。”
看李长河一脸不是心思的表情,任谁媳妇被打成这样,都心疼吧。
“家里哪有在这儿舒服,奴婢喜欢吃小姐做的饭。”喜鹊嘻嘻地笑,一咧嘴牵动了脸上的伤,疼得哎呦一声。
真不知道她们到底谁是主子?
甄十娘白了她一眼,拿下她脸上的毛巾,用凉水投了又给敷上, “以后再不兴这么傻,这巴掌打在谁身上谁肉疼,你就告诉她我在家,她还能把我吃了?”听喜鹊说,是因为她不说出自己在哪儿,楚欣怡才把她打成这样。
甄十娘很生气,非常的生气。
“小姐忘了,您以前也经常这么打奴婢,不疼的。”喜鹊嬉笑着,忽然神色一黯,“小姐不该得罪她的,将军府后宅大权都在她手里,将军又对她宠的紧,带着这一脸伤回去正落了现成的证据……”抬头看着甄十娘,“小姐答应过奴婢,你会和将军好好相处的!”
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甄十娘,那意思是:“你若敢违约,奴婢就不养活文哥武哥!”
甄十娘哀叹自己命苦。
“我没打算违约的。”甄十娘把脸上堆满哀色,“只是今天见了楚姨娘,她那么漂亮。我是再没机会了。”耸耸肩,“索性就破罐子破摔喽。”
“小姐比她漂亮!” 喜鹊腾地坐起来, “只要您肯放下身段将军早晚会动心。”一口气说完,才发现甄十娘是调侃她, “小姐!”
“你仔细动了胎气。”甄十娘一把扶住她,见她兀自涨红着脸看自己,就叹了口气,“我告诉你,楚姨娘今儿来就是打算逼我跟将军和离的。我打她和求她都是一个结果。”眼睛眯了起来,“看样子她是真等不急了啊,连个消停年都不打算让我过好。”
喜鹊就咬了咬嘴唇,“可是,你这样打了她,怕是将军那头再没商量余地了。”
“将军心本就没在我这儿。我又阻碍了他的功名富贵,就是我不打楚姨娘,就算我跪下磕头求他,他也不会有商量余地的。”甄十娘摇摇头,“不过是想拖两年再和离,我原也没打算去磕头求他。”
将军一向吃软不吃硬。除了哀求,还有什么方法能让他答应拖上两年再和离?
喜鹊错愕地抬起头。
甄十娘已转了话题。“……余伯的房子签了吗?”
余伯是郑阁老的包衣奴才,郑阁老府上的七爷要外放安平做知府,准备让余伯一家跟着,年后就走,余伯打算把房子卖了。
三间茅草房,外带一个大院套,和喜鹊婆家就隔了一堵墙。因急着出手价钱很便宜,甄十娘想买下来。
“奴婢一早过来就是打算跟您说这事儿的。这一折腾竟给忘了。”喜鹊坐正身子,“原本说好了一百两银子给我们,就等余伯的大儿子从上京回来签契约,谁知昨晚余伯突然变了挂,一百二十两少一文也不卖。”
“没说为什么?”甄十娘皱皱眉。
“长河打听了,说是东街银楼的张老爷偷偷在外面养了个小的,想给买套房子,出手就是一百二十两,因念着是和我们先订的,余伯才同意一百二十两优先卖给我们。”叹了口气,“按说那套房子一百六十两也值,给一百二十两倒也不亏,只是……”
喜鹊摇摇头,她们哪来的银子?
“就一百二十两吧。”甄十娘低头想了想,“让长河早点把契约签了。”免得夜长梦多,再生事端。
“小姐……”
“都是知根知底的,那房子的确值。”甄十娘坦然笑道,“萧大人赏了一百两诊费,在加刚卖了秋粮,杂七杂八的我手里攒了一百八十多两银子呢。”这几个月的米粮都是沈钟磬供的,除了买药甄十娘几乎没什么大花消。
“这才腊月,出了正月还要四五个月才能有新鲜菜吃呢。”喜鹊坚决不同意,“不说小姐还得吃药,单说转过年就春耕了,您又得买鱼苗又得买肥料……” 那才是真正的青黄不接,喜鹊扳着手指给甄十娘算,“还有,一开春文哥武哥马上就该去学塾了,一下子就要交半年的学费……”
“这一百两银子本来就是偏得的,往年没有不也那么过来了。” 甄十娘不以为意,“祖宅总是将军的,谁知道他哪天高兴就给收回去了?到时有那么个小院,我们娘仨也有个落脚的地方。”
喜鹊不甘地嘟囔道:“婆婆已经答应给您腾一间屋子了。”
甄十娘只当没听见,“我看你扯的那几丈粗葛布很好,给几个孩子做衣服足够了,明儿就让秋菊把萧大人赏得那两匹锦缎送去布庄买了吧,腊月十九还有个集,到时连萧大人送的山货也一起卖了。”
“小姐!”看着甄十娘身上摞满补丁的旧棉袄,喜鹊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对了……”不想继续谈这些,甄十娘话题一转,“你刚刚说我以前也常打你,是真的?”原本只是随口而问问,想起楚欣怡也说她娇蛮的脾气一点没变,甄十娘神色就郑重了,“你说说,我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因不愿提沈钟磬,这些年她从不来问,喜鹊也从不谈以前的事情。
“小姐以前是很霸道。” 略一迟疑,喜鹊就娓娓地说了起来, “二姨娘诊出有喜了,你让奴婢送了一碗燕窝粥,当晚就滑了胎,将军来找您对质,您还和他大吵一架,抵死也不承认……三姨娘怀孕两个多月,怕被您发现连大夫都不敢找,被四姨娘的小丫鬟说漏了嘴,你就借故罚三姨娘立了一天规矩,回去就滑了胎……”叹了口气,“小姐不知,奴婢当时对您是又怕又疼……”
“原来是这样啊。”甄十娘有些恍惚,“难怪第一次见你,我只说话声音高了,你就吓的直哆嗦。”还记得五年前她刚来到这里,沈钟磬骂完她走了后,她就问喜鹊,“……是谁把他叫来的?”其实,当时她是想问,“他是谁?”
谁知喜鹊一听这话,就体似筛糠地跪下去连连告饶。
“小姐说什么?什么第一次见奴婢?”没听懂甄十娘的话,喜鹊茫然地抬起头。
“哦……”发现说漏了嘴,甄十娘忙岔开话,“这么说,他遗弃我也不全是喜新厌旧?”
喜鹊点点头,“是因为当初小姐太跋扈了……”
甄十娘不觉为自己这具身子的原主人脸红,不甘心地嘟囔道,“不管怎样,他左一房,右一房抬回这么多姨娘就是个花心大萝卜!”
“花心大萝卜?”喜鹊眨眨眼。
“就是心太花,喜新厌旧!”心情阴郁,甄十娘说法也没好气。
这以后,甄十娘会经常冒出些稀奇古怪的词,喜鹊早就见怪不怪了,她扑哧一笑,“其实将军当初抬回这么多姨娘,除了楚姨娘是旧爱,其他人还都是被小姐逼的呢。”
“……怎么会?”甄十娘错愕。
“娶大姨娘是因为当时小姐和老夫人顶了嘴,还动手打了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将军让您给老夫人赔罪,您死也不肯,说你没错凭什么道歉,还说你一个堂堂尚书府的嫡出小姐怎么能向一个粗陋的村妇道歉,将军当时就黑了脸,一字一字地告诉您,他就是一个粗陋村妇的儿子,您看不起他大可以走人,他立即就签和离书……”想起当时沈钟磬的暴怒,喜鹊现在还心有余悸,好半天,她才从回忆中透出一口气来,“当夜将军就睡在了书房,第二天老夫人便向大姨娘的娘家下了聘,半个月后就给抬了回来;娶二姨娘是因为……”像讲故事,喜鹊扳着手指一个一个姨娘给甄十娘数着说。
甄十娘眨眨眼。
她有那么逊吗?
堂堂的尚书府嫡出千金,就算年龄小一点,可毕竟就生在那种环境中,怎么连最基本的宅斗都不会?
谋害情敌的手段竟然烂到了家!
甚至连她这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的现代和平女都不如,连最基本的遮掩都不要。出师无名必将折翼,她如此狂傲是以为她父亲是权势冲天的户部尚书,可以保她一辈子在沈家呼风唤雨吗?
还是,另有隐情?
倒不是一定要为自己这俱身体的原主人辩护,甄十娘怎么听怎么都觉得这些事情有些太匪夷所思了。
正想着出神,秋菊领着简武简文推门进来。
“娘,喜鹊姑姑,吃糖葫芦……”简武几步扑到炕边,高举着手里的糖葫芦就要往炕上爬。
简文也跟着扑过来。
“仔细糖沾了炕。”甄十娘伸手把糖葫芦接过去。
秋菊拿了布巾给简武简文擦手,一边蹲下给两人脱鞋, “……文哥武哥说什么也不在后院呆,吵着闹着要来看喜鹊姑姑。”
要谈沈钟磬的事情,甄十娘就支了秋菊去后院。
“好像有人来了……”拉简文上了炕,甄十娘听到外面好似有人喊,就隔着窗棂朝外张望。
“奴婢去看看。”把简武抱上炕,秋菊转身跑出去。
是李齐媳妇来了。
一进门就满脸带笑,“……恭喜阿忧,天大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