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火罐??”陆妃瞪着一双死鱼眼,神色无比的轻蔑。
宫琪无视死鱼眼,看着同样瞪着自己的景麒,敛容正色的点头道:“回陛下,小女子知陛下抱恙,而这拔火罐就是我为陛下选择的治疗方案。”
“一派胡言!连本宫不懂医理,都知道那拔火罐乃是治疗疮疡、脓肿、风湿等疾病的,与陛下这病症根本毫不对症!你这丫头胡言乱语什么?!”没等景麒开口,这陆妃又开始乱插话,只怕长舌妇也没她这般不分场合的唠叨。
那边景麒虽没这般劈头盖脸的数落,却到底也是惑色深浓:“朕只是经常心烦气躁外加精神不济,这拔火罐真能对症?”
当然不能!……宫琪弯弯眼,自信满满,睁眼说瞎话道:“我这法子虽是奇怪,但有没有用陛下一试便知。”
闻言,景麒看了眼一旁的方文叶,问道:“方爱卿觉得呢?”
瞬间,宫琪就瞟上了方文叶,这厮却是瞧都不瞧她一眼,仅恭敬却淡然的回道:“如此方法微臣也是闻所未闻,不敢妄下定论,既然宫姑娘如此自信,想必是有全然的把握的,陛下或可一试。”
宫琪暗自白了方文叶一眼,这责任真是一句话就推干净了!利索啊!有这么怕她一个失手连累他么??
“那你来试试吧。”
瞬间,宫琪收起了白眼,干脆利落的送了景麒一记马屁般的笑,掏出火罐就说道:“陛下把衣服脱了吧!”
陆妃一双凤目恨不得要瞪出来,那目光活脱脱的就把利剑,看着宫琪简直就像看着抢了自个儿相好的□□!
趁着狂轰滥炸还没爆发,宫琪抢先解释道:“拔火罐是要脱衣服嘛,我心坦荡荡的,对陛下绝对没有非分之想!苍天为证!”说罢还有模有样的竖了三根指头。
这话说的戏谑了,景麒一阵好笑,也便准了。
宫琪转转眼珠子,缩着脖子又问了句:“这个……陛下能不能让娘娘和方大人回避一下?”眼见陆妃嘴唇又动了动,宫琪一溜弯儿的又把苍天搬了出来,急速念道:“我发誓我没有不良企图,苍天为证!”说罢,仍是三根手指。
景麒勾着唇角笑道:“这又是为何?”
宫琪瞥了眼已经火冒三丈的陆妃,狠狠的咽了口唾沫,“娘娘在这,我紧张……”
“你!”
“既然这样,爱妃就下去吧。”
“陛下!”
陆瑶一阵不依,却也不好再顶撞景麒,当即一跺脚就气冲冲的跑了,出去之前宫琪还听到了那声气势十足的“哼”!宫琪真是好一阵无语,十分想不通,就陆瑶这性子是怎么在后宫里屹立不倒的,再一想,估计也是那陆逍的功劳,也就难怪这陆瑶有恃无恐了。就宫琪看,这陆瑶只怕没少给自家老头惹麻烦,养了这么个女儿,晾那陆逍再精明,只怕也迟早惹祸上身的。
陆瑶这一走,方文叶当然自是跟着出去的。见方文叶出了朝鸾殿,宫琪才算真的放了心。她的真正目的不过也就是支走方文叶,要不,再被这男人窥得了她的小动作,她的情势可就不容乐观了。
“还不过来替朕宽衣解带?”
好生暧昧的话呀!宫琪怯怯的瞥了眼景麒,才见这皇帝陛下早就在卧榻之上坐起了身,这会儿见着自己的神色,竟又是一番好笑。
“放心,朕也是既无非分之想又无不良企图的,苍天为证。”最后的四字尤其的戏谑,还学着宫琪的虔诚样子,依葫芦画瓢的竖了三根手指。
宫琪眼睛一瞪,随即扑哧一笑,“陛下好可爱啊……”
瞬间,景麒的笑扭曲了点,“可爱?……”
“嘎……”宫琪咽了口唾沫,仍是怯怯的往床边走,开始乖乖的为景麒宽衣解带,嘴里还一个劲解释道:“我一乡野小民,没见过什么世面,一直就以为皇帝就该是严肃威凛的老头,动不动要人小命的那种。如今虽只见了陛下两面,却已见识到了陛下的从善如流,这般仁和温慈,定是百姓之福的。”
“拍马屁?”
就是马屁!宫琪勾勾嘴角,一派忠诚道:“肺腑之言,苍天为证。”
才要竖手指,景麒就先笑开了。略带病态的脸上,虽已有了浅浅的岁月痕迹,却被异常柔和的笑点亮了许多,这样的姿态离着高高在上的帝王差的好远,更像是和蔼可亲的父兄,看着愈发的亲切。
一时,这般的笑竟是看的心里暖暖的。
“这么看着朕做什么?还不动手?”
宫琪一愣,才回过神,一对上景麒的目光差点没跳起来,这眉目含笑的太那个……脉脉含情了吧??!
心肝儿一抖,宫琪十分之利索的把景麒的外衣给扒了,景麒相当配合的翻了个身舒舒服服的趴在卧榻之上,嘴角一直扬着温和的笑,宫琪越看越渗得慌……
迅速的掏出竹筒和棉花,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棉花包裹住千香的粉末,宫琪便拿探子把棉花给固定好,燃着了火,快速的把点燃的棉花深入竹筒之中晃上几晃,棉花燃着的烟火涌出竹筒的时刻,宫琪有意的把竹筒离的景麒更近了些,直到分分明明见着景麒的面色缓和了下来,这才长呼了一口气,抽走了棉花,把火罐按在了景麒的背上。
“这到奇了,这么快朕便舒服了这么多,你这个丫头当真不简单。”景麒把脑袋搁在枕头上,没回头,不过音色越发的疏懒。
宫琪悄悄抹了把汗,盯着眼前景麒那光溜溜的背,笑容有些扭曲,“我就会些旁门左道,能对陛下的症就好。”
景麒沉默了片刻,忽道:“不如,今晚你来昭阳殿……”
“啊?!”宫琪拿着火罐的手一个抖索,大叫一声打断了景麒的话,心里吓了个半死!朝阳殿是景麒的寝宫啊!!这是要做什么啊?!
景麒一愣,随即了然的笑笑,明知故问道:“啊什么?”
“……”宫琪狠狠咽了口吐沫,眼睛四下乱瞟之下,冒着喷鼻血的危险,死盯上了景麒腰身以下,屁股以上的那道疤,又大呼的“啊”了一声,极力转移话题道:“陛下这腰下的伤是怎么回事?像是剑伤啊!哪个还敢伤了陛下来着??!”
景麒又是一愣,这次却真没再和宫琪提及那今晚来不来朝阳殿的问题,反而沉默的趴在床榻之上,神色有些幽远,目光忽的沉了。
“呃……宫琪唐突了,陛下不想说的话……”
“那我是二哥刺的……”
“啊?”宫琪眼睛又瞪大了一圈,这回是真的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朝鸾殿里一时安静的有些诡秘,景麒沉默的趴着不言也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宫琪只等着快些做完事,赶紧溜之大吉!只怕她这话题是转移到景麒的痛处去了,万一他一个不高兴今晚真把她拖到昭阳殿滚来滚去了,那岂不是吃了哑巴亏?
宫琪狠狠的摇了摇头,手中的活越发的利索。
“今晚不去昭阳殿了。”景麒忽的开口,宫琪刚兴奋了下,景麒又道:“今晚陪我到金銮殿去。”
宫琪眼睛一瞪,正要开口。
“这是圣旨。”
张开的嘴巴,立马的闭上了……
宫琪无精打采的退出朝鸾殿的时候,隐隐听着陆瑶在景麒身边撒娇般的说着什么,只是宫琪的心情全被景麒那句圣旨给搅乱了,完全没心思偷听陆瑶的说话。待出了殿门好久,才忽见陆瑶从殿内冲了出来,竟是好一副委屈的神色,宫琪皱着眉遥望了她一眼,陆瑶却像知道宫琪在看她似的,恨恨的瞪了宫琪一眼,而后,满脸的恨色渐渐化为了一抹诡谲的笑,看的宫琪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自从出了朝鸾殿,时间顿时很是难熬。其实在宫琪心目中,景麒也就是年过三十,年纪稍稍大了点罢了,那模样还是看的过去的,如果景麒不是皇帝,哪怕是个王爷之类的,若是送上门给宫琪调戏,宫琪绝不会有意见,只是这皇帝就不好办了,真要冲动了……光调戏只怕解决不了问题……
亥时的时候,宫琪抬头望了望天空,这实在是一个月黑风高、杀人放火的好日子。宫琪迈出门口的脚蓦地又收了回来,回房好一阵翻箱倒柜,全副武装的把自己从头罩到了尾。宫琪计算过了,就凭她这身圆润的包装,景麒解衣带子起码要解八次,扒衣服要扒五层,布扣要解十二个,就算把外衣全解决了,内衣还有几件亵衣和抹胸在那挡着呢。她的目的很简单,把景麒的邪火浇灭在上床的第一道工序上!
等宫琪致力完包装活动,出门的时候,曾一度险些卡在了门缝中……顶着无比的黑脸,宫琪踏上了前去金銮殿的遥遥路途。
龟爬的挪到了金銮殿前,宫琪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毅然决然的拍开了金銮殿的大门。
凄厉的开门声,响在空旷的宫宇之内,霎时把宫琪撑起来的胆子戳了一个大洞。再等宫琪看了眼銮殿之中的那抹朦胧暗影后,宫琪的胆子已经成功的爆破,销声匿迹了……
她原想这景麒只是要她的人来着……哪知敢情是要她的命呀?要不深更半夜的拄着把寒气森然的宝剑做什么呀?!
宫琪抬脚就准备溜的……狂风乱作之下……厚重的殿门居然哐当一声——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