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湖千顷浪花飞,春后银鱼霜更肥。菱叶饭,芦花衣;酒酣载月忙呼归。”海澜从小就记得这首描写太湖的诗……
午后的阳光把金色洒在湖上,波光粼粼,一层层的水波。宛若一只只蝴蝶正在翩翩起舞,远处,水天一色,无边无垠,一叶叶小舟,一艘艘渔船,在湖面悠悠地浮着……
三百年前和三百年后的景色惊人的相似,熟悉的是景物,陌生的是人,昨夜海澜便带着一群仆人来到了镇湖,就连阿尔塔都奇怪,不知道侧福晋怎么会知道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
小桥、流水、人家,镇湖的风景依然如故,“闺阁家家架绣棚,妇姑人人习针巧”,千年的刺绣传统和文化底蕴,以及精湛的刺绣针法,会一直流传下去,直到三百年后,可是海澜却找不到她过去的记忆,父母亲人,相隔的时间越久,那思念越发浓重……
海澜双手抱膝,头伏在膝盖上,她坐在湖边的大石头上已经很久了,村儿甚至都怀疑侧福晋是不是睡着了,她有些焦急,万一真的睡过去了,虽说现在天气还好,也是很容易着凉的,村儿刚想上前提醒一下海澜,却被凌风拉住了,她冲着村儿一努嘴,村儿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眼看到了四阿哥从远处过来了。
海澜身边的几个人刚要给四阿哥行礼,却见四阿哥对她们几个一摆手,众人都悄无声息的退走了。
四阿哥在海澜的身边坐下,这一刻终于看到了活生生的海澜,他的心才彻底的放下,取而代之的是恼怒,不过一想到阿尔塔说的,侧福晋因为怕他生气才不肯去江宁,他又把自己的火气压了压,低声喊道“海澜,你在干什么……”
海澜还以为自己在做白日梦,好好的怎么会听见四阿哥的声音?难道自己想他了?出现了幻觉?海澜抬起头来,泪眼朦胧中居然真的看到了四阿哥就在她的身侧,不由吃了一惊“爷,真的是你吗?你怎么来了?”
四阿哥一看到满脸泪水的海澜,他眉头一皱,伸手就捏住海澜的下巴,二十多日不见,她瘦了,最近肯定吃了不少苦,从小就在富贵乡里长大的,何时吃过苦头?他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了海澜几眼,眼睛都哭肿了,四阿哥低沉的声音问道:“怎么了海澜?好好的哭什么?是谁欺
负你了,告诉爷!爷绝不饶他!”
海澜摇了摇头,“没……没人欺负我!”她嘴上说着,泪水却不受控制的滚滚而下,海澜赶紧挣脱了四阿哥捏着她下巴的手,自己拿帕子去擦泪水,那帕子却早已经湿透了。
“真的没人欺负你?那你哭什么?”四阿哥皱着眉,脸上已经结了一层寒冰。
海澜胡乱的擦了脸,看见四阿哥脸上的寒意,吓得她心脏怦怦乱跳,怎么办?他生气了,怎么才能让他饶了自己?他怎么这么快就来了?都不容自己喘息一会儿?他难道都不忙吗?还是扔下手头上的事儿跑来的?一想到这个可能,海澜心道这下子糟了,惩罚怕是比原先还重吧?
海澜弱弱的喊了一声:“爷……”
海澜不知道,她的表情看在四阿哥的眼中,是怎么样一幅楚楚可怜的模样,四阿哥只道真的有人欺负了海澜,他把海澜紧紧地搂在怀里抱了抱,在她的耳边说道:“是不是那个石知府仗势欺人了?还是别人欺负你了?告诉爷!爷一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听着四阿哥这恶狠狠的话,海澜心里居然一阵欢喜,她忙说道:“没……真的没人欺负我,就是海澜想你了,又怕你生气……所以这些天又担心又害怕,又不能对别人说,就忍不住哭了,真的什么事儿都没有……”
四阿哥被她说的也疑惑起来,“哭得这么伤心?真的没人欺负你?”
海澜有些不好意思,是啊,时隔这么久了,怎么还人哭的一塌糊涂?她破涕为笑道:“爷,是真的……这个世界上能欺负我的人,除了爷,哪还有别人……”
四阿哥听了,心里总算舒服了些,他转而皱眉道:“你这丫头,真是无法无天了,自己偷跑出来不说,竟然还敢用马鞭抽打朝廷命官的儿子,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这事儿若是传了出去,还要不要名声了?枉爷还夸你聪明……”
海澜嘟嘴道:“爷,这不能怪我,他抢了我的马不说,还色?迷迷的看我!”
四阿哥看了看海澜,确信她没有撒谎,不由一阵恼怒,真是?色胆包天的东西!明知道是我四爷的女人,也敢动歪心思!看?来这次若是不给他们父子一点雷霆手段,怕是不行……
四阿哥冷着脸说道:“走吧!跟爷回去!”
海澜点点头,跟在四阿哥的身后,她有些不明白,四阿哥刚?刚好像还好好的,现在这是在生自己的气还是怎么?反正不论?如何,她一定要装出一副乖巧的模样,如若不然,怕是没有好?果子吃。
海澜慢慢地走着,看见四阿哥居然奔向码头方向,不由着急?了,她连忙紧走几步追上去问道:“爷,咱们这是去哪儿??”
“你说呢!”
“……我……不知道?”
“哼!爷为了你,扔下了所有的公务赶过来,现在当然得马?上赶回江宁去!”
海澜听了一阵心虚,喑自嘀咕,谁让你找来的,还让不让人?有点自由了,本来人家还想在这儿多呆两天呢!心里这般想,?嘴上却是半个字也不敢说。
跟着四阿阿一踏上船,这艘船就缓缓地开动了,海澜眼睁?睁的看着让自己魂牵梦绕的小镇越来越远,她心中又是一阵酸?楚,呆呆的站了半晌,直到镇湖的影子越来越模糊了,凌风对?她说道:“侧福晋,贝勒爷让你进船舱去。”
海澜这才悚然而惊,天哪,她居然忘了现在的处境了!那个?小气的男人不知道该多生气呢!海澜疾步来到船舱,就见四阿?哥正铁青着脸坐在床沿上,村儿就跪在他面前的地上……
海澜压下心底的惊慌,对村儿说道:“你出去吧四爷这里我来侍候就行了。”
村儿看了看四阿哥,见他没有反对,这才慢慢地站起来退了出去,海澜忐忑不安的来到四阿号面前“爷,别生海澜的气了……”
“哼!满嘴谎言!你自己说,你到底来镇湖干什么来了?”
“我……听说太湖很姜,就像来看看……”
“是嘛!看看你刚才依依不舍的样子,你对爷从来没这样过!你自己说说!到底是为了什么?不准满嘴胡言!”
海澜心里一阵懊恼,可是悔之晚矣,现在老虎正在发怒,自己若是说想他了,他是再也不会相信的了。海澜诺诺道:“……就是上一次遇到师父的时候,她提到这个地方是她的故乡,后来我找来一些书,知道这个地方很美,山水灵秀,还以为师父会在这里修炼,所以就来找她……”
四阿哥气得脑筋直蹦,自己对她千依百顺,要什么给什么,她却一门心思的想着离开自己,这次是没遇到她师父,若是遇到了,岂不是就运走高飞了?怪不得哭的那么伤心……
四阿哥越想越害怕,也越想越怒,“修炼修炼!你一天到晚就想着修炼!”他一把拉过海澜,狠狠地把她按在自己的腿上,一双大手“啪啪”的照着海澜的臀部打去,四阿哥的手劲好大,打的海澜很疼,可是她紧咬着嘴唇不敢叫出声来,船舱壁这么薄,若是被下人听到了,可就丢死脸了。
四阿哥打了几下,看见海澜一声不吭,不由担心起来,赶紧拉她起来看,只见她满脸泪痕,嘴唇上齿痕犹在,四阿哥心一软“你这个死丫头!你记着,以后永远不准再找你的师父,知不知道?以后再找一次,爷就打一次!”
海澜点点头,“我不找师父就是。”随即却问道:“爷,那……师父若是来找我呢?你不可以打我,是不是?”
四阿哥神情一滞,怒道:“你以后不准跟你那个师父来往!”
海澜默默地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只是瑟缩的坐在大床的一角装可怜,心里却暗暗的骂那个坏男人,下手也太狠了,打的屁股好疼,肯定是肿了……
四阿哥明知道她在装可怜,心还是忍不住软了,“过来,给爷宽衣!”
海澜吓了一跳,脱衣裳干什么?莫不是他这些日子身边没有女人熬不住了?她吓得不敢靠前,她可不想跟他在这船舱里亲热!况且刚刚被他打了,自己应该表现很生气才对……
四阿哥见她不肯上前,遂冷声道:“爷让你过来服侍爷脱衣裳!你若是再不过来,爷就先给你脱了!”
海澜真是怕了他了,每次他给自己脱完了衣裳,那衣裳都不能穿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海澜只得乖乖的上前帮着他宽了衣,看见他没要求为他脱下亵衣亵裤,海澜这才放了心,看见他眼珠子都带着红血丝,看来他是真的单纯想休息了。
四阿哥在床上躺下了,闭着眼睛道:“你自己赶紧把衣裳脱了,过来陪爷睡觉!”
海澜自己也确实有些困倦了,她昨夜住宿在镇湖,是怎么也睡不安稳,前世的种种,不是入梦来,惊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
一边脱衣裳,海澜一边偷偷地打量着四阿哥,他好像瘦了不少,脸上带着倦意,海澜一想到是自己牵累了他,心里有些歉疚,可是天地良心,她根本没想到他会撵到镇湖去呀!
海澜脱了衣裳,悄悄在四阿哥的身边躺下了,四阿哥虽然闭着眼睛,却一把准确无误地把她拉到了怀里,紧紧地搂住了,海澜甚至能感觉到他心脏有力的跳动,她心里一阵紧张,生怕他不顾一切的乱来一气,结果静静的等了半天,竟然从身侧传来一阵轻微的鼾声,四阿哥竟然睡着了。
海澜放松了心情,猜测四阿哥昨夜应该是一夜未睡,可是他现在即使睡着了,眉头还是紧锁着,难道是为自己担心吗?海澜现在也忘了她应该为自己被打的屁股生气来着,她伸出手来,轻轻的抚平他皱着的眉头,睡梦中的四阿哥却一把攥住了她的手,紧紧地握在胸前,两个人相依相偎,海澜也慢慢地睡去……
这一觉,二人睡的都很沉,竟然从头一天的下午一直睡到二天清晨,海澜醒来时候,船舱里还很昏暗,可是海澜仍然觉得有人在注视着自己,果然一眼看到了四阿哥那深沉的目光正盯着她的脸。
四阿哥看见海澜醒了,用手背摸了摸海澜的脸蛋“以后不准再哭了知道吗?眼睛都肿了!好难看!”
海澜嗔道:“爷昨天打我了!打的人家好疼!”
“哼!你枕着爷的胳膊,爷现在胳膊都没知觉了,就算打了你几巴掌,你现在也还回来了。”
海澜这才注意到自己还枕着四阿哥的胳膊上,天哪,这一晚上他的胳膊怎么受得了?海澜赶忙坐起来给他的胳膊做按摩,刚一开始他龇牙咧嘴,却一声不吭,慢慢地便露出惬意的表情来,海澜问道:“爷,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很舒服!没想到你还会这个,一点都不会讨爷的欢心,记得以后闲着就要爷做按摩。”
海澜听了不由气结,她也懒得理这个坏男人,打量了一下这船舱,这才发现船舱靠床的地方居然还有一个小窗户,她坐在床上,打开窗户向外一看,远处的天边,一轮红日正露出半边脸……
“爷,你快看这日出,好美!”
四阿哥从后面抱住海澜,嘴里中喘着热气,亲吻着海澜的脖颈,嘴里模糊不清的低语道:“爷觉得你更美!”
海澜一下子浑身都觉得僵硬了,她分明感觉到这个坏男人那硬邦邦的家伙正顶在她的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