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魔界

苏盏愣住了, 下一刻急忙否认:“当然不是了,秦宁你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秦宁看着楚颂眼中飞快变幻的情绪,心情很好的放过了这个话题:“好啦, 只是开个玩笑。”

他看向楚颂, “小子, 你也可以把剑放下了, 放心, 没人要动你娘子!”

“秦宁!”苏盏怒目。

“好好,我住嘴!”秦宁做了个住嘴的动作,转而道:“你远道而来, 想必是有事相求,走吧, 先去魔君殿, 我们坐下再说!”

一行三人去往魔君殿, 秦宁沿途都在给苏盏介绍魔族内的风景,苏盏偶尔搭两句话, 楚颂则一言不发的跟在苏盏身后,像个忠实的随从。

来到魔君殿前,苏盏没忍住,指着殿门上方的匾额问:“秦宁,我能问问这匾额是谁提的吗?”

“我老大啊, ”秦宁毫不犹豫的答, “怎么样?霸气吧!”

“……”原来是青芜提的。

她现在相信孟婆说的了, 秦宁果真就是青芜身旁的一个小弟, 现在看来, 他已经有成为青芜脑残饭的倾向了!

“呵呵……霸气!”苏盏违心的点头,就这像蚯蚓一样的鬼画符, 究竟是从哪里能看出霸气的气势来的?

魔界的人果然审美奇特!

进到魔君殿后,秦宁随意找了个位子坐下,手一挥招呼道:“你们随意坐,别客气!”

苏盏二人紧跟着落座,楚颂仍旧一副冷冰冰的面孔盯着秦宁,严防死守的跟在苏盏身后。

秦宁瞥了他一眼懒得搭理,目光又落回到苏盏身上:“说说看吧,究竟是什么事,能让你不辞辛劳专程找上门来!”

苏盏也不客气:“我想找你问问凝元盏的事。”

“凝元盏?”秦宁的目光转向楚颂,他自然知晓苏盏寻凝元盏所谓何事。

“上次不是都同你说过了吗,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苏盏回说:“我想向你打探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找到凝元盏的栖身处。”

秦宁听到这话笑了,“苏盏,你是不是太高看我了?那凝元盏怎么说也是仙界法器,还是仙界最古板的老学究造出来的,上万年都不曾现身过,我纵然贵为魔君,也没办法三言两句就能说出他在哪儿啊!”

“不,”苏盏摇了摇头,“我可能见过凝元盏。”

说着,苏盏就把她那日在山洞的见闻说给秦宁听,“我也是后来问过孟婆,才知道那人很有可能是凝元盏。”

秦宁摸着下巴,“照你这么说来,那人确有可能是凝元盏。”

“你年纪小可能不知道,凝元盏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就是因为他有凝聚元神的功效,用在凡人身上,就是能凝聚凡人魂魄,你说当时山洞里有莫名走失的生魂,应该就是那生魂吸引凝元盏去那里,却正好撞上你,他就急忙离开了。”

“凝元盏也能凝聚凡人魂魄?”这个她还真不知道。

苏盏之前还在想,怎么会那么巧,就在一个破山洞里遇上凝元盏,现在听秦宁这么一说,倒是能想通的。

“当然!”秦宁白了她一眼,“你以为这玩意造出来就是个摆设啊?本君虽然一向看不上长蘅那个死人脸,但盛了他一缕神识造出来的凝元盏,无论天上地下,都还算得上是个不可多得的宝贝!”

“呵,上次听你和孟婆说起长蘅帝君还是恨的咬牙切齿的,怎么今日.你倒是夸起他来了?”还夸的这么真心实意。

“本君一向恩怨分明!”秦宁傲娇的一扬头,“青芜一事我确然要找长蘅那老东西算账,但他耗费神识和修为造出来的凝元盏,我却不得不佩服。”

“嗯……”苏盏边说边点头,“看出来,你确实很佩服!”

“听你这么一说,我对这长蘅帝君倒是越发感兴趣了,我实在是好奇,能以神识造就凝元盏这样一样至宝的仙官,到底该是怎样一位人物!”

听到苏盏和秦宁反复提到长蘅帝君,楚颂有些坐不住了,又听苏盏向秦宁打探长蘅当年的旧事,他忍不住劝告道:“阿盏,我们今日来是为凝元盏,不要听他蛊惑。”

这话说的秦宁便不爽了,“臭小子,我还没开始说呢,你怎么就知道我是蛊惑了?”

说着凑向苏盏,神气的看了眼楚颂道:“苏盏我告诉你,我跟你说的都是天界第一手秘辛,绝对不是道听途说。”

“真的?”苏盏兴致盎然,“那你好好说说。”

“阿盏!”楚颂见苏盏果真上了秦宁的道,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你想知道长蘅的事,回地府问白无常便是,做什么要在这儿听一介魔族中人忽悠!”

苏盏愣愣的回头:“白哥也知道长蘅帝君的事?我怎么从未听他提起过?”

楚颂按捺着被秦宁挑起的怒气,屏息道:“你忘啦?最初告诉你用凝元盏找回元神的就是白无常。”

“忘倒没忘,当日提起凝元盏的是白哥,介绍长蘅帝君的是孟婆。”

她记得,孟婆第一次提起长蘅帝君时还没提他的名字,只是说仙界一位帝君炼制的法器不知怎的落到了魔族初代魔君受伤,后来白哥说起凝元盏,孟婆才揭晓那帝君便是长蘅。

“没错,我们可以回去问白无常和孟婆,他们都很清楚。”

楚颂现在看到这两人凑在一起就觉得肺疼,想尽办法要把他们分开,就算是回地府让白无常告诉苏盏当年的事,也绝不想看到秦宁给苏盏灌输一些莫名其妙的消息。

秦宁自然知道楚颂的态度,就算以前不知道,单看他从他二人踏进魔族地界后的一系列反应,秦宁也明白楚颂这小子是不愿他和苏盏多有牵连的,但他向来看这个男人不爽,能看到楚颂因他和苏盏亲近生闷气,他就觉得心情大好。

于是他往后一躺,靠在椅背上神气十足的对苏盏说:“可以啊,你们回去问问,看看小孟孟能不能告诉你长蘅的事,她自己都没见过长蘅两回。”

苏盏倒没有被楚颂说动,刚刚经楚颂提醒,她倒是记起了一桩无伤大雅的事,而这事只有秦宁知道。

她抬手祭出御魂镜,这东西之前她想还给秦宁,用来换回孟婆的千里镜,秦宁不愿意收,所以一直在她手上留存。

“秦宁,我听孟婆说,这御魂镜也是长蘅帝君所有,后来因缘巧合下到了魔族初代魔君手里,这其中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秦宁原是斜倚着,看到苏盏手中的御魂镜又坐直了身,他接过御魂镜,看它在手心里光芒流转,像是很多年不曾见过它。

“我当然知道。”秦宁将御魂镜送回苏盏手里,双手背在脑后,懒洋洋的说:“御魂镜本就是长蘅为青芜亲手打造,送给青芜不是合情合理吗?”

“什么?”这个消息大大出乎苏盏意料,“长蘅和青芜不是在仙魔大战上针锋相对的吗?长蘅怎么会亲手打造法器送给青芜?”

秦宁白了她一眼:“你也说了是仙魔大战了,在仙魔大战之前,他们俩关系可好了!”

——好的让他都嫉妒!

那已经是几十万年前的事了,如今想来,青芜和长蘅会有那样的结果,实在是出乎所有人意料。

苏盏听闻这话有点动心,看来这其中还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秘辛,她进来对青芜和她有关的事格外感兴趣,要不当日也不会缠着白无常和她说青芜的由来。

“有多好?”苏盏手臂撑在方桌上,跃跃欲试的问。

楚颂在一旁看着她兴致盎然的样子,知道她现在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了,欲伸出的手几经犹豫,终究还是不忍打消她的兴致,死死的贴在方桌上握紧了手。

秦宁觑了楚颂一眼,眼神颇为玩味:“你家男人不是不让你听,让你回地府找白无常打听的吗?你这样公然违背他缠着我问,不怕他生气吗?”

苏盏自觉过滤了秦宁话里的“你家男人”四个人,回头默默楚颂的手,笑意盈盈道:“我家阿颂最好了,他才不会生气呢,你快说!”

楚颂感受着手背上熟悉的温度,半垂着眉眼,静默无声,显然是默许了。

秦宁看楚颂确实没反对,他才坐直了身说:“这事就说来话长了,你知道青芜是初代魔君,她的身份和由来你知道吗?”

苏盏点头:“我听白哥说过,青芜诞生于鸿蒙之初,是从一团浊气里出生的。”

“没错。”秦宁没想到白无常还真和苏盏说过,“长蘅的由来和青芜差不多,只是更早一点,他自诞生起便是仙君。”

“天地伊始,六界不分,仙和魔除了物种不同,也没什么区别,都是靠武力决定高下,青芜和长蘅算是不打不相识,之后便日渐熟悉了,时常一起除恶扶弱,闲暇时则会比划两招。”

“青芜与长蘅,一魔一仙,却总爱待在一起比拼武力,”秦宁哂笑出声,“你说可笑不可笑,他们这两个源自鸿蒙的老祖宗打起来,那不得天地变色日月变幻?可是没办法,当时没人拦得住他们,也没人敢拦,他们俩就这样越打感情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