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流云难受极了,肚子胀地鼓鼓的,她吃不下东西,连水都喝不下去。
喝了吐,吐了又喝,其实不用那两个男人强迫,她自己也会乖乖吃,乖乖喝。
因为医生说,腹水严重会引起胸水和压迫到心脏,因为取卵造成她腹部积水,这些人连给她输液都舍不得。
她如果不自己乖乖吃东西,喝水,努力把肚子里的水排出去,到时候引起胸水和压迫心脏,她就只能死。
慕流云已经放弃求救了,她求那两个看管她的男人放了她,他们只会将她暴打一顿。
她也求过墨婉如,但是墨婉如劝她死了那条心,让她乖乖生孩子,否则没她好果子吃。
慕流云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先活下去,然后再找机会逃走。
可是眼下,她就熬不下去了,肚子越胀越大,她感觉她的肚子快要爆炸了。
她根本吃不下任何东西,连喝水都吐,就这样又过了一天,她整个人都虚脱了。
墨婉如是被那两个男人吃来的,看到慕流云那死样,她就怒了,“你们两个干什么吃的,她怎么还没好?”
“她吃不下东西,一直吐,恶心死了。不用我们管,自己也在喝水,就是喝了都吐了。”
“白痴,她要是死了,我上哪儿再找一个身体健康,各方面条件都适合移植的人?灌水,吐了再灌,每天至少灌一桶下去。”墨婉如指了指墙角的大桶矿泉水,那些矿泉水是5升装的。
“让她一天喝一桶吗?她肚子里全是腹水,还喝这么多水,肚子会不会爆掉?”
“不管她,她这么下去,一样会死,给我灌水,每天让她吃一个西瓜。让你们准备的冬瓜汤,是不是没准备?”墨婉如吼道。
“如姐,我们两个大男人,哪里会煮什么冬瓜汤。”
墨婉如狠瞪他们一眼,“没用的东西,连个人都看不住,看我回头不告诉你们老大。”
“如姐,我们马上给她灌水。”
两个男人一起上,强迫慕流云喝水,喝不下去强行灌,水灌进她的嘴里,鼻子里,眼睛里,整个人都水淋淋的,全身湿透。
一桶水灌下去,她也就喝了一半,另一半都倒在她身上了。
慕流云连哭都哭不出来,她剧烈地咳嗽着,那些人就像没看见她的惨状。
到晚上的时候,他们又要给她灌水,她就拒绝,声音沙哑地说:“我自己喝,自己喝。”
“早这样配合,不就没事了吗?不想死地,赶紧喝,每天喝一桶。”
慕流云抱着一桶水,喝不下去就休息一会儿,继续喝,喝得恶心了,就吃西瓜。
她一连三天,就像泡在水里一样,喝水喝慢了,那两个人就直接控制住她,拼命灌。
就这样熬到了移植的那天,她被带进手术室,医生看见她肚子依然鼓着,但是比之前好多了。
“医生,她肚子里还有腹水,能移植吗?”墨婉如有些担心,毕竟再弄到盛景天的米青子不容易,所以不能浪费了胚胎。
“问题不大,几乎都会有腹水。她现在的情况不算严重,而且年轻体质好,应该能成功怀上。”医生的话让墨婉如放心不少。
这一次,慕流云很配合,乖乖躺着不动,否则吃苦的还是她。
医生在她肚子里放了两个优胚,但移植后回来的第二天,她又腹水了,肚子好不容易消下去,结果又鼓起来了。
慕流云感觉自己就快要死了,走路,睡觉都难受,连腰都直不起来。
她这个情况,不方便去医院,墨婉如直接把医生带来了别墅。
“医生,我好难受,我是不是快要死了?”慕流云害怕极了,她会这么配合,就是想活着,然后机会逃走,她不能就这么死了啊。
医生没有回应,用手按了一下她的肚子,她听到里面咚咚响。
“是腹水,不算太严重,暂时不处理,忍着吧。”医生的话,让慕流云有种想死的心情。
她忍不了,这种感觉真的太难受了,肚子鼓得像个球。
可是,除了忍,除了等待时机,她没有别的办法。
那些天,慕流云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了,她被绑架这么久,一直没有寻着逃出去的机会。
当时一起在地下室的小姑娘,她有告诉她们,她是慕家千金,让他们找到机会,就去通知父亲来救她。
可是天天等,天天盼,却一直没有人救她。
殊不知,父亲到处找她,把桐城都掀过来了,可就是没有她的消息。
一天天地等下去,慕流云都绝望了,她觉得,不会有人来救她。
那两个男人轮班看着她,她没有机会逃走,肚子鼓的像个球,她快要死了。
她第一次,想到了自杀,她所在的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她一头撞在墙上,没有撞死,但是把自己撞晕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她在房间的床上,头上绑着纱布,手上输着营养液。
床边坐着一个中年女人,一脸平静地看着她,“你醒了,我叫秀姑,以后由我来照顾你,直到孩子平安生下来。你不要再寻死,对你和孩子没好处。”
“秀姑?”慕流云惊讶地看着她。
“是。”秀姑应声道。
慕流云看着她,只觉头疼欲裂,她撞墙自杀失败,有轻微脑震荡,但是他们没有给她治疗。
怕胡乱用药对孩子不好,他们只关心孩子的健康,对于她,在孩子生下来之前,连自杀的权利都没有了。
慕流云每天都头疼,疼得受不了的时候,她就挥拳打自己的头。
可是头依然很疼,没有人关心她,秀姑只是冷漠地看着她,慕流云默默流泪,“我头疼,头好疼,好疼……”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盛之辰拍拍慕流云的脸,将她从梦中唤醒。
慕流云睁开眼,她已经泪流满面,可是那种剧烈地头痛感觉并没有消散。
“我头疼,头好疼,好疼。”慕流云依然在哭。
“我给爸爸打电话。”盛之辰伸手拿起慕流云的手机,上锁了,他拉着慕流云的手指按在手机上,解锁了指纹。
此时凌晨四点多,天还没有亮,盛景天在母亲的病床边坐了一夜,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是慕流云打来的,他起身出了病房。
“喂,云宝儿,怎么了?”盛景天轻柔地问。
“爸爸,妈妈头疼,哭醒了。”盛之辰在电话里焦急地说。
听到电话那端传来慕流云的哭声,盛景天的心都碎了,“你先让妈妈穿衣服,我马上回来送她去医院。”
“好,你快点儿啊。”盛之辰挂断电话。
慕流云的头还是好疼,疼地都快裂开了,她感觉自己就要死了。
头越来越疼,就好像有人拿着锤子砸她的头一样,梦里的一切,真实的就像是她亲身经历的。
她原来自杀过,在移植胚胎后,她再也一次腹水,痛苦难忍的时候,她绝望地撞墙自杀,难怪后来得救后,她会失忆。
慕流云在梦里见到了墨婉如,录音里墨婉如也承认了与她有关,但是她这次在梦里见到了秀姑,那个陪在盛老夫人身边的照顾的秀姑。
难道,这件事秀姑和盛老夫人都知情?
在盛家见到秀姑的时候,秀姑只是深深地看了慕流云一眼,慕流云觉得自己很可笑,她居然失忆了,把秀姑忘了。
她还傻傻地嫁进了盛家,自投罗网,送羊入虎口,说的就是她吧。
慕流云头疼地快要裂开了,盛之辰只是一个小孩子,盛景天还没有到,他跑去叫陈汐燕的房门,把她喊起来了。
“陈阿姨,我妈妈头疼,我爸爸一会儿就来,你能不能帮她穿衣服?”盛之辰请求道。
“好的,你妈妈交给我。外面还没有天亮,你再去睡一会儿吧,你留下来也帮不上忙。”陈汐燕让佣人把盛之辰带回儿童房去了。
虽然小家伙很不放心慕流云,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确帮不上忙,只得乖乖地不给大人添乱。
陈汐燕走进慕流云的房间,看见她抱着头,一直喊疼。
“流云,你怎么了,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陈汐燕伸出手,抓住了慕流云的手。
“我看见了秀姑,我移植成功后,照顾我的人就是秀姑。我自杀过,移植后腹水严重,我肚子胀得难受,呼吸困难,他们让我忍,我撞墙自杀了。燕子,我头疼,我的头好疼好疼,我撞到墙上了。”慕流云这是很明显的条件反射。
她在梦里,梦见自己撞墙自杀,那种钻心地疼痛,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她感觉疼,这种疼把她疼醒了,然后牵动了她的神经。
“流云,听我说,放松,深吸呼,不要去想那个梦。你现在是安全的,你在家,在你的房间,在你自己的床上。我陪着你,别怕,放轻松。”陈汐燕轻轻伸出双手,按摩她的头。
“我好疼,好绝望,没有人来救我。”慕流云哭了起来。
“流云,不要再想了,你想想开心的事。”陈汐燕很温柔,轻轻按摩她的太阳穴,然后引导她去想在国外留学的时光,她们一起去划船,扮小丑在街头发传单。
盛景天赶到的时候,慕流云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了,但她依然头疼。
她的头本来就有旧疾,因为想起从前的事,所以复发了。
“云宝儿……”盛景天走到床边,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我累了。”慕流云闭上眼睛,背过身去,不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