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秋连连点头,这模样跟他还有几分相像,就是他有胡子,盛景希没有胡子,又赶紧给盛景希粘上了假胡子。
盛景希顺利的混出了将军府,拿着关秋的令牌,坐着马车进宫了。
在宫门口例行检查的时候,马车被宫门侍卫拦住了,道:“车上坐着什么人?”
“太医苑的太医关秋。”盛景希说道。
侍卫掀开马车的帘子,往里看了一眼,见盛景希的胡子掉了半边,手马上握紧了怀里的大刀。
“放我进宫。”盛景希从怀里掏出兵符。
“啊,将军,皇上不是下令禁足吗?要是被皇上知道,又要生气了。”侍卫小声在劝道。
“你听我的还是听皇上的,你们可都是我带进来的人。再说了,我们兄弟之间的事,你们最好别管。”盛景希道。
“将军,不管你进宫作什么,我们都誓死效忠将军,将军保重,别让皇上发现了。我会叮嘱其他人,将军出宫的时候不予以阻拦。”侍卫忠诚地说。
“好兄弟。”盛景希拍拍他的肩,顺利进宫了。
进宫以后,盛景希直奔冷宫,芳心一直在门口张望着,她不知道盛景希会不会来。
慕流云认为盛景希一定会出现,就算盛景天把他关进大牢,只要他想出来,就一定能出得来。
“公主,他来了,快准备。”芳心急忙喊道,远远看见盛景希穿着关秋的衣服急匆匆赶来,芳心一眼认出不是关秋本来,猜是她们要等的人来了。
慕流云将脖子伸进套好的白绫上,然后静静听着门外的脚步声,沉重的脚步声刚到,她就踢掉了脚下的凳子。
难受,脖子勒的好疼,她有些呼吸困难了,上吊的滋味真不好受。
“流云……”盛景希一进门,看到这场景,惊呆了,大叫一声,连忙将慕流云救了下来。
慕流云阴魅一笑,然后装出可怜的模样,睁开眼,伤心地看着盛景希,搂住他的脖子哭了起来,边哭边说:“希,临死前还能再见你一面,真的没有任何遗憾了。”
“倘若今天你死了,我会遗憾一辈子,你是我的女人,我不会让你去死。”盛景希激动地说。
“可是……”
“走,我带你去见他。”盛景希拉着慕流云,准备去找盛景天。
“不,我不去,没有用的,他不会答应的。”慕流云拼命摇头。
“难道任由他这么处死你吗?”盛景希问道。
“你就让我死吧,下辈子,我等着你。”慕流云哭完扶起地上的凳子,然后爬到凳子上,又准备往脖子上套白绫。
“流云,你别这样,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他,一定要等着我。”盛景希含泪将慕流云从凳子上抱了下来,生气地挥剑砍断了梁上的白绫。
盛景希不放心,又命芳心看着慕流云,别让她做傻事,他去求盛景天。
芳心点点头,回头看慕流云的时候,她的脸上分明挂着阴谋得逞的笑。
“公主,你真的要这样吗?”芳心问。
“是啊,看到他们兄弟反目,我心里痛快着呢。”慕流云笑道。
“可是,你这样做,也是在把自己往死路上逼,你以为皇上会看不出来你的计谋吗?你以为他会放过你吗?”芳心说道。
慕流云没有回答,她从来没指望盛景天放过她,也不乞求他的饶恕。
从她找小桃红代孕的那一刻起,她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被他知晓。
正所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皇位被夺,与其被囚禁在冷宫受他的凌辱,不如死了痛快。
慕流云多想一死了之,随慕清逸而去。
可是,她不能对不起芳心,倘若她死了,盛景天必会迁怒于芳心。
而芳心,对她而言,更像母亲,这么多年的守护和照顾,她们的感情早已超越主仆之情。
如果是盛景天赐死她,芳心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她不能自杀,活着,又看不得盛景天过的这么舒坦,便利用了盛景希。
慕流云不知道盛景天会怎么做,得知盛景希私自进宫来为她求情,也许会下令,打盛景希几十杖,或者把他关进大牢。
令慕流云没有想到的是,盛景希走后没多久,便有人过来宣圣旨,逐她出宫,命她与芳心立即收拾东西走人。
“公主,这是怎么回事?”芳心也吓了一跳。
“让我们走,那就赶快走,别多话。”慕流云心中一喜,活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出过宫。
能活着出去,不在冷宫受盛景天的折磨,那也是福气啊。
慕流云与芳心收拾好东西,在侍卫的看护下,向宫门走去。
芳心激动的手心全是汗,她一直期盼这一天,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突然。
慕流云走的很快,虽然腿一瘸一瘸,但是并不影响她加快步伐,她跑的飞快,似是害怕,盛景天突然反悔似的。
走出宫门,慕流云回头看了一眼,她在这里生活了十八个年头,突然要离开了,还真有点舍不得。
但是想想在冷宫,被盛景天摧残,想到自己的瘸腿,心里只有恨。
“公主,我们走吧。”芳心道。
“嗯,走吧。”慕流云应声道,虽然不知道去哪里,天大地大,总会有她的容身之处。
两个人往前走了没多远,便看见一辆马车停在路边,盛景希探出头来,喊道:“在这里,快过来。”
慕流云一喜,她不知道盛景希到底对盛景天说了什么,能让盛景天下旨放她出宫。
她来不及细想,拉着芳心,就朝盛景希所在的马车方向跑去。
跑到马车边上,盛景希吃惊地问:“你的腿怎么了?”
“瘸了,打着石膏还被那个暴君凌辱,骨头没接好,有点错位。”慕流云说得很轻松。
“你是在说我吗?”车里传来一个男人阴冷的声音。
慕流云不由地倒退几步,这声音分明是盛景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流云,快上车,路上再跟你说。”盛景希说道。
慕流云走到马车边上,向里面看了一眼,见盛景天双手被绑着,这才放心地上了马车。
小小的马车里坐着四个人,芳心一直低着头,谁也不敢看,慕流云却一直盯着盛景天看。
盛景天冷冷地注视着她,道:“你别得意,你以为,你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吗?”
慕流云不理他,别过头去,能不能逃出他的手掌心,她不是照样跑了吗?
“皇上,求你,放我们一条生路。”盛景希请求道。
“景希,自从我登基以后,从未听你叫过我一声兄长,记得小时候,你总是跟在我身后,嘴里不停地喊着哥哥。你身为大将军,你可知道劫持皇上是什么罪?”盛景天厉声问道。
“你逼我的,我也不想这样。”盛景希坦言道。
“好,既然大家都在场,那么我就让你知道这个女人的真面目。你眼前这个叫慕流云的女人其实并不姓慕,她是甄太后与高盛偷情所生的孽种,夺她的皇位,我也是顺应天命。”盛景天冷笑道。
“你胡说。”慕流云吼道。
“你不相信,可以问她,狸猫换太子的始作俑者也在这里。芳心姑姑,你最清楚啊。”盛景天笑望着芳心说道。
芳心低头不语,盛景希第一次听到这些话,甚是意外。
“景希,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还有更加令人气愤的事。她选我为夫,却让婢女小桃红代寝,小桃红怀有身孕,她便将小桃红送出宫去了,然后假装怀孕。”盛景天说道。
“不可能,不会的,流云不会这么做。”盛景希一时接受不了,连连摇头。
“这算不了什么,小桃红生下孩子以后,高盛的小妾正好也生产了,是个男孩。她便命人杀了小桃红和刚出生的孩子,将高盛的儿子带进了宫,假装是她生的,这个孩子就是盛青云。”盛景天将一切和盘托出,这些都是盛景希所不知道的。
“你说完没有,这一切都是你的猜测,我没有杀人,没有杀过任何人。”慕流云嘶吼道。
“是吗?一个连自己的生母都可以逼死的人,你还敢说自己没有杀过人吗?”盛景天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那笑声非常地刺耳,芳心终于听不下去,抱头痛哭起来。
“芳心姑姑,你冷静一点儿,别听他胡说。”慕流云安慰道,生怕芳心在盛景希面前露出什么破绽。
“我胡说,我哪一点儿说错了,落鬼手告诉我,林若云就是慕清逸,你敢说你跟他没有事。喜欢自己哥哥,你不觉得羞耻吗?”盛景天字字如针般扎在慕流云的心头。
“够了,不要再说了,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坚信我爱她,我会用我余生所有的时间来守护她。倘若真是她害死了小桃红和兄长的孩子,兄长夺了皇位,也算是扯平了,放了我们吧,不要派人抓我们。”盛景希再次请求道。
“我可以放了她,但是你必须跟我回去,我不能让你跟这么一个心肠歹毒的女人在一起。”盛景天冷冷地说道。
“我不会跟你回去的,这是兵符,我不做将军了,只要可以跟她在一起,哪怕做个山间的猎户,我也觉得幸福。”盛景希将兵符往盛景天手里塞,被慕流云一把夺了过来。
“景希,兵符不能给他,一旦兵符给了他,他必会派兵追我们。你有兵符在手,就算有人追来了,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就当是为了我,留着兵符防身吧。”慕流云依在盛景希怀里请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