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人静的夜晚,总能让人情不自禁地产生寂寥和孤独。
寒菱背靠大床屈膝而坐,望着烛台上不断跳动的火光,想起白天司綵和谷秋对自己所说的话,内心暗潮汹涌不断,波澜起伏。
应该相信谁?谷秋她们?或者韦烽?
基于姐妹好友角度,她应该相信谷秋和司綵;但站在妻子的立场,她应该对韦烽有信心。
“朕答应你,以后什么事都向你坦白,不管你反应如何,朕都如实告知,嗯?”
他的话,他的承诺历历在目,自己应该对他有信心,不是吗?
既然选定和他一起,就要接受他的身份,他是皇帝,窥视他的女人多不胜数,且前赴后继,所以,寒菱,你要相信他,你无得选择!
“菱菱!”忽然,耳畔传来一声轻柔的叫喊。
寒菱回神,只见韦烽坐在床畔,手指在她两颊抚摸着,有点粘粘的感觉,原来,自己刚才不知不觉中哭了。
“回来了?”寒菱吸吸鼻子,梨花带泪的一抹笑痕,更让她显得我见犹怜。
韦烽轻微颌首,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
“用过晚膳没有?”
“在李尚书家用过。”
“我替你更衣吧!”寒菱说着,准备起身。
韦烽却按住她,温柔地拭去她最后两滴泪痕,继续目不转睛注视着她。
被他如此看着,寒菱感到有点不自在,于是又说:“皇上今日出外奔波一天,应该很累了,臣妾服侍您就寝。”
韦烽仍然没有反应,疑惑的眼神表明了他的心情。
寒菱重新坐下,沉默片刻后,抬头,低问:“皇上,臣妾有个疑问,那个【夜】……他原名是否叫宁儒旭?”
韦烽一阵错愕,眼波晃动,随即点头。
“他果然是八年前与司綵相知相爱的恋人!”寒菱欣喜,接着问:“那他为何一副不认识司綵的样子?这是组织的安排,他故意这样的,是吗?”
“他失忆了!”
失忆?忘了以前的事,忘了司綵?寒菱面色大变。
“黑衣死士组织,是暗中保护皇帝、为皇帝卖命的组织,当时正好缺少一名护法,宁儒旭武艺高强,英勇忠心,各种条件均俱备。”
“可他怎么忽然失忆?”寒菱猛地杏目圆瞪,“难道是你……”
“黑衣死士,随时会为国家丧命,他们不宜有家室,更不能被儿女私情牵绊。”韦烽神情异常严肃。
“这不就等于白白牺牲了他们的感情?”寒菱忍不住替司綵和宁儒旭感到惋惜和难过。
“宁儒旭支取朝廷俸禄,理应替朕办事,至于司綵,朕也给了她适当的补偿。”
“假如可以,她宁愿选择和爱人平平凡凡地过日子,而非司綵这个头衔。”寒菱说得十分肯定,若是让自己选,也会这样,“烽,不如把真相告诉宁儒旭……”
“不行!”韦烽立刻打断她,“除非【夜】自己忆起!不过,那是不可能!”
寒菱黯然,默默低下头。
但很快被韦烽重新托起下巴,“你刚才哭,就是为了这事?”
“呃,,,”寒菱愣了愣。
韦烽眼神复杂,又是凝视了她一阵子,若无其事地道:“不是说替朕更衣吗?”
“哦!”寒菱心不在焉地起身,替他解去一件又一件衣物。
韦烽小心地扶她躺下,长臂环住她的腰身。
靠在他健硕的胸膛上,聆听着他砰砰的心佻,想起那件困扰了她一整天的事情,寒菱不由又是一阵心酸。
同时,她惊觉身体传出一阵阵酥麻感,低头一看,韦烽大手不知几时已经探入她宽松的睡衣内,正到处游走着。
忍住颤抖,寒菱纳闷地看向他,“烽——”
韦烽不语,眼神十分炙热,手中动作非但不停,且越来越快。
寒菱忍不住低吟了两下,好像想起什么似的,连忙按住他的手,“别这样,会伤到宝宝!”
韦烽保持缄默,还撩起她的睡衫,伏头,迅猛地摄住她娇嫩欲滴的蓓蕾。
“啊——”寒菱又是一阵呻吟,久违的快慰让她几乎高呼,她很想静静享受,甚至配合他,但她深知,再这样任他上下其手,结果一定是……
不,不许!于是,她低吼出来,“烽,快停止,不能伤到宝宝!”
韦烽仿佛耳聋眼瞎,一边继续吻她,一边把她剥个精光,而他自己,也浑身光裸。
快乐和痛苦并存着,寒菱既承受着一波波熟悉而兴奋的浪潮,也要强迫自己去拒绝。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脑海不断闪过蔷薇那得逞表情的容颜,耳边不断回响蔷薇满是得意的奸笑,终于,她迸尽全力,推开韦烽。
奈何,韦烽不管,嘴边挂着魅惑和自信的笑,一手压住她,一手分开她的腿。
“烽,不要,求求你,别让宝宝出事!”寒菱绝望地呐喊,声音越来越凄凉,“宝宝若是有什么意外,我也不要活了!”
韦烽暂时停顿,万分怜惜地吻去她不断涌流的泪水,柔声哄着她,“别哭,朕会很小心,非常小心,不但宝宝没事,你也会领略到久违的幸福。乖,交给朕,放心地交给朕,朕的宝贝儿!”
“可是……”寒菱发觉,自己抗拒的意识越来越薄弱。
“菱菱,现在是否感到很舒服,好像坐在云端上,一边飞翔,一边俯视天下万物?”魅惑的语言,不断从韦烽嘴里传出,他的手指继续律动。
寒菱无法言语,只能无助地看着他。
“啊——”伴随着一声压抑多时的呻吟,寒菱再也受不住,彻底投降了。
律动由轻到快,由柔缓到急促,韦烽小心翼翼地把捏好一切,深情款款地看着她,热切体会久违的高亢和兴奋……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房内温度由高渐渐转低,呻吟和喘息也越来越小,寒菱躺在韦烽怀里,回想起刚才的放荡和不顾一切,她百感交集。
韦烽再次托起她的脸,由于唉的沐浴而变得更加娇媚动人的脸,“菱菱,刚才快乐嘛?!”
快乐?的确快乐,快乐到她无知如何表达,可是……一想起蔷薇即将也会受到他的如此“宠爱”,她美目立刻镀上一片黯淡和惨然。想不到自己还是把持不住。
注视着她,韦烽一句一字,“在朕心目中,菱菱只有一个,任何人想假扮,朕都不会上当,因为,你的身体早就在朕内心深处刻了烙印。”
寒菱微讶,樱唇抖动。
“对了,菱菱,朕想考考你,毛笔除了可以用来写字,还可以做什么?”
他……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毛笔……除了写字,还能做什么?貌似就只能写字呢!
“不晓得是吧?”韦烽唇角扬起,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蔷薇昨天破处了,可惜浪费了一支上等的毛笔……”
寒菱眼镜瞪得倏大,他……他该不会……天啊,那蔷薇岂不是……
韦烽脸上笑意又猛然隐去,黑眸布满阴森和冷冽,“任何想窥视朕的女人,朕决不轻饶!”
原来,司綵和谷秋说的话都是真的,蔷薇的确被那个了,不过经手人并非韦烽,而是一根毛笔!!一根粗大坚硬的毛笔!
“那天,你表面上说没事,可朕清楚你心中一定有秘密,于是严加追问陆公公,才知你曾经在窗外偷看。”
“我……”寒菱窘然地低垂下头。
“每次疗药,朕和蔷薇都规规矩矩的,到底是什么让产生你如此大的反应?还有,怀孕行房根本没大问题,朕都能从阴影中走出,为何你的排斥依然如此激烈。种种谜团,一直存在朕的脑海,朕大惑困惑,突然猜想问题是否出在疗药上,想不到果然是……”韦烽娓娓道出昨天测试和设计蔷薇的过程。
“你是指,问题出在那颗药丸上?”
“嗯,朕含在嘴里,趁她不留意的时候再吐出,然后将计就计。事后,朕把那颗药丸给太医检查,太医说那是什么窥心散,服用后会产生幻觉。”
“把对方幻想成自己心爱的人!”寒菱将自己曾经两次暗中看到蔷薇诱惑他的情景告诉他。
随即,她又担忧地道,“你当时发病,所有太医都束手无策,但她偏偏能治,这也太玄了!莫非你的病跟她有关?”
“对此朕也感到纳闷,但发病绝对与她无关,她给朕治病那次,是朕第一次见她!”
第一次见她!寒菱大脑一激灵,“烽,你还记得当年陪我去桃源村买稻谷,有个养蚕的黄衣女子!”
养蚕的黄衣女子?韦烽略微思索,恍然大悟,“是她!那次篝火舞会,她本来邀请朕跳舞,可朕当时整颗心都放在你身上。”
寒菱继续冥思苦想,心惊肉跳地大叫出来,“是那颗蚕豆!”
“蚕豆?”
“我们离开桃源村的时候,她来送行,给我一个彩色绣球,而你,则是一颗蚕豆。天,你会不会中了什么蛊毒?”记得曾经在电视上看过,苗疆一些养蚕的女人,专门对喜欢的男人下蛊毒,情毒!
“蛊毒?”韦烽大愣。
想到这个可能性,寒菱更加胆战心惊,即使在医学发达的21世纪,人们听到蛊毒二字,也会毛骨悚然,更何况是这医术落后的古代。
一想到韦烽被蛊毒控制而对蔷薇俯首匍匐,寒菱便柔肠寸断,张皇失措,“烽,不要撇下我,你不能不要我!”
“菱菱,你怎么了?傻瓜,朕怎么会不要你,朕不是跟你讲过,不管前世、今生、还是来世,朕都和你一起,生生世世只和你在一起,难道你忘了?”
她当然没忘,他对自己的心,她也深信不疑。然而,一旦受了控制,所有事情都会起变化。
“乖,别哭!”韦烽心疼地拭去她满面泪水,“没事的,别担心,一切交给朕,好吗?”
寒菱还是泪眼婆娑,楚楚可怜。
“朕昨天点了她的晕穴,让她产生假象确信已和朕那个。朕对她甜言蜜语,也是有目的。朕要调查清楚,她到底有何居心。朕认为,她不但懂医术,还晓得巫术。”
“还有,那瓶血到底对她有何用处,不,不止一瓶,她以前一定还收取了许多。”寒菱心疼不已,“隔天抽一次血,不管你身体多硬朗,长久下去,肯定顶不住。”在现代,喂了保证献血者的健康,条文规定起码隔两个月才能献一次呢。
“放心,朕身体虽然有些虚弱,但没大碍。况且,朕已安排下去,【夜】等人会时刻监视蔷薇,朕想,很快会有结果的。”
寒菱静视着他,依然感到无比慌乱和彷徨,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和他这条情路如此艰难!
“乖,别想了好吗,很晚了,睡觉吧。”韦烽大手柔缓地阖上她的眼皮。
一会,寒菱又睁开,“烽,我还是担心……”
“别担心,真的没事!”韦烽在她眉心吻了两下,“对了菱菱,有两件事,朕想事先对你申明。第一,是否了解朕今天为何不顾一切执意要了你?朕是想向你说明,朕不会再把蔷薇当成你,你也无需再为这事担心而故意避开朕的宠爱。第二,接下来,不管你听到任何妖艳,甚至看到某些出乎意料的画面,你都别放在心上,更无需为此伤心,你只要记住,不管朕的人,还是朕的心,都属于你,只属于你!”
迎视着他浓情洋溢的黑眸,还有浑身散发的认真和诚恳,寒菱愈加感动,点了点头。
韦烽笑了,细细的吻不停落在她的头发和额前,“来,朕陪你一起睡。”
寒菱小手也牢牢圈住他的腰腹,静静靠在他怀里,不久,开始进入梦乡。
韦烽黑眸闪烁依旧,凝望着怀里安宁酣睡的可人儿,听着发自她的平稳细微呼吸声,忽然,大手一紧,让她更加贴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