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情”深
苏琳把枕头往床上一扔便躺了下来。
郭少爷还在喋喋不休,“这位小姐,我可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还给我脸色看呢?”
“郭大妈,你能不能休息了?快被你烦死了。”苏琳翻了个身,将后背对着郭东晨。
郭大妈似乎还有言论发表,清了清嗓子,“你还真是不知好歹,我可是解救你水火……”
“得得得……郭奶奶,我服了你了,您还有什么话一气说完,快点,我听着。”苏琳从床上坐了起来拧着眉头望着郭东晨。
郭东晨望向苏琳,眉头渐渐松开,微微一笑说:“苏琳,要不?我们试着交往一下?”
“试着?交往?我们?”苏琳身体一僵,继而面色冷了下来。
郭东晨突然认真地点头,好看的眉宇之间竟然透着从来未有过的认真从容。
苏琳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认真?可是我不管你认真与否,都不可能了,我现在已经有想交往的对象了。”
郭东晨突然向前往苏琳靠近了一些,“苏琳,你再考虑考虑,真的,这两天我反复在想,一旦从这里回去,你就会跟那小子在一块,我不想看到你们在一起。”
苏琳噙起一丝冷笑,“就因为你不甘心看到曾经对你死心踏地的女人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所以你才说这种话的,对吗?”
郭东晨摇头,“我不知道,反正我就是不希望你跟晓美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苏琳摇了摇头,语气中掩不住气愤,“你不觉得你这人太自私了吗?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上你。”
“苏琳,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
“不用了!”苏琳打断郭东晨,“说你是人渣都抬举你了。你简直就是……就是垃圾,毫无品德而言的垃圾。”
郭东晨突然有些不高兴了,“苏琳,你说话还能再难听一点吗?”
“说真的,这些话对你来说,还真是太过于文明礼貌了,实话是你连垃圾都配不上!”苏琳越说越气愤,甚至连身体都微微在颤抖。
“你再一次?”
“垃圾!人……呜……”
人渣直接将骂人行凶者给强了。好了,文斗结束,下面是武斗。
被人渣压在身下的苏琳连手都郭东晨给固定了起来,甚至原本想抬起反击的膝盖也被郭东晨压住,于是,刚刚还在嚣张怒骂的女人这会儿只能是用鼻音强烈表示着自己足可燎原的冲天怒火。只是,听起来真的很羸弱。
苏琳脑海中一片混乱,这叫什么事?早就不该纠缠的两个人,怎么又三番五次地往床上滚?到底这是怎么了?想到这里,苏琳开始装死,由着他去折腾了。
半晌,郭东晨似乎也觉得像吻个死人一般很没有意思便放开了苏琳,只是眼神中居然燃烧的怒火,“苏琳,怎么了?那个陈文意有那么好吗?他一出现,你就变了,你也变得太明显了吧?怎么?人家给你承诺了?要跟你结婚了?”
苏琳狠狠咬着自己的下唇,“不管人家有没有承诺,我就是喜欢跟他在一起,这与你无关!”
郭东晨赫然勾起嘴角,“喜欢跟他在一起?你别忘记了我们的关系,不管以前怎么样,如果今晚我们……”郭东晨笑意更深,“你说他还会跟你在一起吗?”
说话间,郭东晨居然将手探进了苏琳的睡裙下,苏琳慌乱地说:“郭东晨,你住手,要不然我跟你没完。”
郭东晨挑起眉角,“你不是一直盼我这么对你吗?怎么到这份上又不要了。”
悲愤交加的苏琳突然间便有泪涌出了眼眶,“郭东晨,你他妈的就是见不得我过好日子是不是?三年前我招惹你,是我不对,我也不该喜欢你,可是我已经搭了几年的青春进去了,我现在好不容易走出来,可以有尊严地生活下去了,你却又来搞破坏,你就是个王八蛋……”
郭东晨见到苏琳眼角滚下的泪,便停下了手掌的小面积挑|逗行为,只是也没有放开苏琳,反而伸手将苏琳紧紧拥进了怀里,“好了,逗你玩呢,你看你哭什么啊?真是没劲。”
苏琳依旧忍不住自己的泪,反而越哭越上瘾,从小声抽泣到后来的痛哭流涕,考虑到是半夜,要不然苏琳大概还会来个美声式嚎啕大哭。
郭少爷转性了,这会儿拥着泪流不止的苏琳竟然还伸手温柔地替苏琳不停擦着脸颊上的泪。
此时的苏琳感受着郭东晨从未在她身上表现过的温柔一面,禁不住有些沉沦。明明应该推开他,可是手臂却无法使出一点力气,只能是任由郭东晨拥着自己。
不知哭了多久,苏琳终于鼓起勇气将自己从郭东晨怀里推了出去。
苏琳垂下头认真地说:“你始终是晓美的爸爸,随时过去看她都没有问题的,只是,我希望你不要再骚扰我的生活。”
郭东晨目光变得森冷,“他有那么好吗?”
苏琳点头,“好,我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好的人,甚至这辈子都没可能了。”
郭东晨仰首叹了口气,“我没输给过任何男人……”
“请你……不要为了自己的好强而破坏我难得的幸福,拜托了。”说完,苏琳下床打开门还是去了阮晓冬的房间。
熟睡中被吵醒的阮晓冬看着满面是泪的苏琳,顿时清醒了大半,“苏琳姐你怎么了?”
苏琳现在迫切地需要有人与她分担自己心里的这些烂事,眼皮底下她只能是找到这个姑娘来分享了。
两个女人窝在一张床上开始闲聊。说是闲聊,其实是一场郭少爷的独场控诉会。苏琳将自己与郭东晨相识、醉酒还有所有一切都滔滔不绝地说给了阮晓冬听。
说完过程,然后便是苏琳对郭东晨为人的各种评价总结,比如说“人渣禽兽”之类的。
阮晓冬一直在静静地听着,最后泛起一丝苦笑,“苏琳姐,我羡慕你。”
苏琳抹了把泪,以为自己听错了。
阮晓冬笑说:“至少他还有血有肉生活在你的身边……”
苏琳往阮晓冬身边靠了靠,“晓冬,你心里的那个人对你很重要是不是?”
阮晓冬半垂着头,“时间太久了,快不记得了。”
苏琳伸出手掌盖在阮晓冬的手背上,“什么样的人?”
阮晓冬突然笑着摇了摇头,“跟郭大哥一样品质的人,算是人渣吧。”
挂着眼泪的苏琳又忍不住跟着轻笑出声。
阮晓冬突然长叹了口气,“他不是我们村里的人,他跟着他妈妈在这里定居,我认识他那一年是?初中?天哪,居然这么久了?
我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就喜欢上他了,那时我还在上初中,我很努力非常努力一直努力到高中才把他弄到手的,我爸要是知道这事,第一时间就得打断我的腿啊。”说到这里,阮晓冬下了床站在了窗口,“那个灯塔,教堂到处都能让我想到他。苏琳姐,你说,明明就是少男少女的小情小爱,为什么现在回想起来就像昨天一样呢?”
苏琳走到阮晓冬身边按了按她的肩膀,“他后来呢?”
“走了。”阮晓冬轻声地说了两个字,然后又回到床上躺下,“走了好,反正他根本就不属于这里,迟早都是会走的。”
“你们还联系吗?”苏琳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问。
阮晓冬自嘲地笑了笑,“他一声不吭就走了,这才是我恨他的地方。只是……我没有我小姨幸运,这些事情我记得很清楚,分分秒秒都没有忘记过。”
苏琳叹了口气,原来不管是爱还是情,难以忘怀的全都是女人自己。
为什么女人对爱情的投放要比男人来得绵长而浓烈?男人爱起来疯狂,疯狂过后却又可以冷漠和绝情,可是女人却在之后的很多年岁月里都走不出阴影,尤其是人生中第一个爱上的男人,他会成为自己一生中的梦魇。
苏琳唇角挂起柔和地笑,“难不成,我们年?轻漂亮的晓冬姑娘一直窝在这岛上,是在等着人家?”
阮晓冬轻嗤了一声,“如果真让我等到他,我第一时间扑上去弄死他。”
苏琳爬上床将阮晓冬揽住,“晓冬,我刚刚突然在想,其实在这个世界上可以碰到这么让你爱到如此死心塌地人,其实……应该算是幸运吧?”
“什么爱?我现在全是恨,这辈子别让我看到他!”阮晓冬恨恨地说完,语气又软了下来,“不过,我这辈子确实不可能再遇见这个人了。”
一时之间找不到语言来安慰,苏琳只能是默默陪着阮晓冬。不过,让苏琳没有想到的是,两个月后与阮晓冬的通话中,她听说那个人居然真的回来了,当然了,免不了一场打打闹闹、你死我活的爱情竞技。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这么早?大家是否懂坏笑滴心意?嗯?
个人非常喜欢阮晓冬这个姑娘,所以就写了下面这段,发出来给大家瞧瞧:
我确定对面那个人是江释然。
他化成灰我都认得!因为这个人亲眼目睹及亲身实践了我从女孩到女人的两个过程,一,初潮;二,初夜。
说到初潮,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初中时的江释然就已经生得有模有样,漠漠然的神情总能牵动妙龄少女的心,当然也包括其貌不扬的我。
于是,在一个夕阳泛黄的美丽黄昏,穿着从表姐那死缠烂打来的碎花长裙的我便人工偶遇了江释然同学。
江释然一直是个独来独往的孩子,那天也是一样。
我想着不跟他打个招呼太对不起自已美丽的裙子,于是,骑着单车的我鼓起勇气对他挥手,谁知在我抬手的刹那,单车失控,我跌倒。
事后很久我都在回想,这也算是老天帮我吧?
当然,除了飞起来的裙摆盖在我脑袋上这个事实,还有,翻起的裙子下白色内裤上的鲜红血迹。
这些加在一起,真的足够我躲江释然一生一世了。
那天,江释然一改往日的冷漠态度,甚至以为我不为人知的神秘某处受了重伤正滔滔流血。
当时,对初潮之事完全懵懂的我一经江释然提醒顿时也真的以为自已快要死了,然后很没种地坐在路边嚎了起来。
后来,江释然将快死的我背到了浮村上唯一的门诊部。
门诊部唯一的大夫郑姨听完江释然的叙述,不仅没有担忧反而展颜摸了摸我的头发:“恭喜你,阮晓冬,你已经是大姑娘了。”
我与江释然疑惑对视,江释然似乎比我率先反应过来,然后红着脸头也没回地跑了。
那是我与江释然的第一次交集,那天的画画一直像老电影一般在我脑海中重复不下上万遍了。
我清楚记得那天唯美的夕阳,海面上微微泛黄的金光,还有江释然好看的轮廓、腼腆的笑意,所有的一切都美得虚无缥缈。
至于初夜,那可说来话太长,暂且先不提。
事隔多年后的此时此刻,当年那个毛头小子已经褪云青涩,正目光沉着地打量着我。
衬衣西装,看起来人模狗样,我的心头突然涌起一阵激动也或者是荡漾,因为十八岁之后的江释然我也是头一回见啊,尽管我们曾经那么亲密过。
打量完江释然,再低头一看自已脚上的人字拖,底气顿时荡然无存。早知会与负心汉相遇,我真应该穿昨天进城买的那条裙子啊。
“阮晓冬……”对面的男人对我微微展颜。
我咬牙暗想:为何他可以如此云淡风轻地同我淡然言语?而我却不能!
因为我着实没想过这些年过去的今天,我到底要怎么样去面对这个欺骗我感情和贞操的卑鄙骗子?
“你一点没变?”负心汉居然还能与我冷静寒暄。
我扯动了嘴角,“你……也一点没变。”
“你还好吗?”
“托您的福,好得不得了。”我仍然维持着假笑。
江释然挑起眉头,“真没想到刚一上岛就遇见了你。”
我将手中给二嫂买的活鸡背到了身后,“嗯,出门不利。”
“你在恨我?”
“没,年少无知的事情我早已忘记了,哪有工夫去恨你?再说了,你今天不跟我打招呼我都不记得你这个人了。”我将绑着腿的活鸡放在了车头的筐里,然后推起单车往江释然的相反方向走。
没想到,江释然很无耻地追了上来,“晓冬……”
我对他微笑,“不好意思,家里有人等着我呢,告辞了,江同学……”
等我说完“江同学”三个字,我们两个都同时一怔。许多年前,我就爱这么叫他,殊不知,过了这么久,我依然会条件反射地这么样亲密地称呼他,这还真是不该啊!
他会不会以为我对他念念不忘?
事实上,我真的一点儿没忘。
想到这里,我把车靠在一边,沉默了半晌之后,转身飞快向江释然走去。
江释然可能以为我想表达自已炽热的情愫,眸中带着火花端端望着我。
让他久等怎么好意思,我飞快地向他奔跑了过去,只是撞进他怀里的时候,我也丝毫没有减缓速度。
最终,我做了快十年来日思夜想的一件事情。
我骑在他身上揪着他的衣领,咆哮道:“王八蛋,你怎么还有种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