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人找到了伊恋的主治医师。
宁臻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拿出伊恋的复查报告:“白医生,我想问一下,这个是你开出来的吗?”
“是的!”
“是这样的,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您。”
“你们先出去。”白医生对着办公室里的几个护士说,而后转向宁臻:“楚太太请问!”
“伊小姐的右手臂出现肌肉萎缩现象,您是什么时候诊断出来的?”
“就是在伊小姐割腕自杀的第二天,因为都是伤在右手臂,我担心新伤会影响旧伤的复原,便做了一个复查。不过伊小姐的病情没有太太想象的那么严重,肌肉萎缩当然也不可能说萎缩就萎缩,因为伊小姐总是拒绝做复健,长此以往下去,她的手臂是好不了的。”
白医生说这话的时候,是以一个专业医生的角度来说的,宁臻不懂医,也听不出有任何的不妥。
“楚太太还有什么问题要问的吗?”
“还有一个问题,”宁臻想了想,说:“我记得您跟我说过,伊小姐的情绪很不稳定,还需要多多开解。既然您知道她的情绪不稳定,为什么没有在复查后的第一时间通知我们,而是将这个单子交给了伊小姐呢?”
“这是伊小姐交给你的?”白医生皱了皱眉,“楚太太,请等一下。”
他打开门朝外面喊了一声:“小梅,进来一下。”
“白医生有事吗?”一个二十多岁的小护士进来了。
“一些特殊病人和重要病人的病例不都是由你整理的吗?你是怎么回事?”他拿着单子在她面前晃了晃,“你怎么能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病人呢?”
“我……”
“你什么你?你都不是第一次犯这种错误了,我说了你多少次了,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出去,写一千字的悔过书,这份工作我必须得换人做。”他严厉的批评。
“白医生,不是,我……”小梅哭着想解释。
“出去!”
“……是!”小梅哭着走了。
“白医生火气似乎大了一些。”宁臻笑了笑,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这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医生。
“年轻人难免犯错,这医院是什么地方啊,稍有不慎都有可能害死人,下面人犯了错,我们就得板起脸来做个恶人,否则他们怎么能知道改正呢?”他说的合情合理。
“对,是这样的。”宁臻又笑了,从椅子上站起身,“那白医生您忙吧,我们就先走了!”
“楚太太慢走!”
从他办公室出来以后,宁臻和沈岩走在医院长长的走廊上。
他们边走边聊着:
“师父,我想请您帮个忙。”她说。
“什么忙你说。”
“我想请你帮忙查查看这个白医生到底收了谁的好处。”
“这我就不懂了。”沈岩停下脚步很不解的看她,“既然你看出了他在说谎,为什么没有当场拆穿他们?”
“收人好处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说不定他们有什么苦衷呢?而且当场拆穿他们的话,
他们也有可能通风报信;我们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顺藤摸瓜,找到那个幕后黑人,不是就真相大白了吗?”她有自己的一番想法。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看出他在说谎的?”沈岩对她真是好奇。
“是他自己露出了马脚。”
“哦?”
“他跟小梅说,你已经不是第一次犯这种错误了,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师父想想,一些特殊重要的病例,怎么能随便交给一个屡次出错不长记性的人呢?那白医生明知道医院这种地方稍有不慎都有可能害死人,他怎么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而且还有一点,他从小梅进门之后,根本没有去问小梅当时的前因后果,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骂,根本不给小梅说话的机会。”
“嗯,我也看出来了,小梅一直想解释,白医生不给她机会。不过,”沈岩又问:“既然你看出了小梅是被冤枉的,为什么不替她说说情?”这实在不像是宁臻的个性。
“因为以上都是我的猜测,我没有证据。”宁臻用眼神示意他去看一个方向。
不远处的一个窗口下正站着两个穿着护士服的女孩子,其中一个人就有小梅。
他们向她们走近了一些,靠在一个拐角处,听到小梅抽泣的声音,一边哭还一边说:“我真的不想跟他干了,他总是不分缘由就骂我,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说我把病人的病例拿给病人看,你说这怎么可能呢?这种弱智的事情我从来没做过,他还说我已经不是第一次犯这种错误了……”
“算了,别哭了,他在医院是一个很有威信的人,我们只是一介小护士,就算再委屈也得自己憋着。”
“可是很没有道理嘛,我又没有做错事,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如果我真的做错了事,他也要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他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骂一顿,还不许我解释……”
“……”
宁臻和沈岩在背后将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这就是宁臻当时不给小梅说情的原因了。只有让白医生骂她,她心里不平衡,年轻的女孩子心里总是撑不住事,一定会找个关系好的姐妹哭诉。
如果没有证据,那么现在小梅的话就是证据,哭诉的对象就是证人了。
沈岩不可思议的望着她,“丫头,我可以想象,在不就的将来你会是我最强劲的对手啊!”
“师父别开玩笑了!”宁臻淡淡的笑了笑,和他一起往医院大门走去。
“其实,我从来不想做什么律师。”走到这一步,都是被逼的。
“师父最欣赏你的就是这一点,不管自己愿不愿意,你都勇于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呵呵,师父太过奖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
他们折腾了一下午,在楚家那边就停了好一会儿,又去了医院一趟,从医院出来的时候都已经天黑了。
他们还没来得及上车,他的手机响了。
他拿出来,看到来电,唇边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接了起来:“今天抽什么风居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看你是不是还活着。”是楚临风的声音。
“托您的福,我活的很好!”
“她跟你在一起吗?”楚临风咬着牙问。
“你说呢?”
宁臻很少听到沈岩这样的口气,不知道是谁的来电,也没去多在意,先上了车。
之后沈岩挂了电话也上了车,一路上他们都几乎没说什么话。
到了她家门前的时候,她看看表,“时间还早,师父,要不留下来吃晚饭吧?”
“不了,我怕我吃到的会是一股酸味。”沈岩闷闷的笑。
“酸味?”
“我看你还是做好准备,应战吧!”
“师父,你说什么呢?”宁臻感觉有点听不懂他的话。
“没什么,你赶快回去吧!”
“噢!”她看他没有留下来的意思,就下了车。
正是晚餐时间,他们客厅里的灯亮着,有三个人坐在餐桌旁,是伊恋、小红、和那老太太。
宁臻站在玄关处换鞋,发现有一双男士的皮鞋,是楚临风的。
他回来了吗?
她疑惑的朝楼上房间看了看,书房和他房间里的灯都灭着。
这就奇怪了!
她问小红:“楚临风回来了吗?”
“嗯!”小红点点头:“二少爷在房间呢!”
“那你们先吃饭吧,我上去看看。”
宁臻换好鞋,上楼上去了。
书房里的灯灭着,他肯定不在书房,她朝他们的房间走去。
谁知道,刚推开门进去,门就被大力的关上了。她还没来得及开灯,也没看清楚怎么回事,瞬间就被某人抵在门上了,迎面而来的是一个火辣辣的吻,好像要将她吞噬一样……
“楚临风,你又抽什么风?”她用力的推开他。
“我抽什么风?”他古怪的掀掀唇,听着她与沈岩如出一撤的口吻,他又低下头去,恶狠狠的蹂躏她的唇瓣,“我跟你说过什么?不许跟沈岩单独相处,为什么不听?”
原来之前沈岩的那通电话是他打的,怪不得下车的时候沈岩要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
现在她明白了。
“还有,你的电话,为什么打不通?”
“我也不知道,大概没电了。”向来没什么人打电话找她的。
“那你为什么要跟沈岩在一起?还单独在一起?”他咬牙切齿的问。
听他的口气,好像她是一个红心出墙的女人一样,她也有些生气了,推开他:“你不觉得自己太无理了吗?沈岩是我师父,我跟他在一起怎么了?”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他会吃醋,他会嫉妒,她不懂吗?
“你能不能对我有点信任?”她声音逐渐大了起来。
难道她就没有一点交朋友的自由了吗?
不想再跟他说下去,她拉开门准备出去。
“不许走!把话说清楚!”他又把门给关上。
也不开灯,但是宁臻还是能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正死死的黏在她的脸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