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元宝看着这些萎靡不振的士兵,他到底年纪还小,以前罗太后压制着,在诗书和军法上都没怎么学。
刘大脑袋脸色也有些焦急,“越来越多的士兵都出现这样的情况,腿部已经开始溃烂了,接着奇痒无比,不出几日便七窍流血而死。今日寅时有一股小军队在边境集结而来,领命而去的那一队里十有八九都腹泻肚疼,加上身子都虚得不行,根本就没办法抵抗。”
“怎么会好好的出现腹泻肚疼呢?是不是食物中毒了?”顾长风问道。
“还是有人下毒?”破竹幸免于难没有拉肚子,皱眉问道,“要不要请青瑶姐姐过来看下。”
刘大脑袋几乎是一夜未眠,眼圈泛黑,摇了摇头:“上将军特别交代过,食物在食用前都要特别仔细的检查,军医检查过并未有任何的毒害物。”
云斛盛泽问道:“这几天有可疑人物出现吗?”
“没有。”刘大脑袋又摇了摇头,随即一叫,“倒是有个商队经过,因为带的水饮尽了,便向军营讨要了几碗水。”
“压边境的可是大宣的军队?”
“不是,是……是南琼的。”
云斛盛泽不由皱眉,南琼新帝就在塔木克,依照他对镜非明的了解,绝不会做这样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事,“探!”想了想又让一个侍卫去将镜非明请来。
听到有军队兵压边境,元宝心略有不安,塔木克和南琼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怎么忽然就来犯了?
这边云斛盛泽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大脑袋,即刻整队,清点下人数。”
“是。”
“葛安之,你彻查下这次的腹泻事件,一定要查到是何人所为。”
破竹有些不明白:“可是,水是我们给他们的,为何会自己的将士们中毒呢?”
葛安之在破竹脑袋上敲了下,可语气却是说不出的亲切:“说你笨,还不承认。他们在讨水的时候,不会趁机将药撒在舀水的勺里吗?抑或是下在喝水的碗里呢?”
镜非明来得很快,而且还带了夏傲雪和则神手来,则神手一进军营就先去查看那些受伤的士兵。
云斛盛泽将事情简略的说了遍,却看到夏傲雪神色有些不对,不由关切问道:“明珠,你还好吗?”
腿部溃烂了,奇痒无比,不出几日便七窍流血而死,这不就是夏侯国的秘术欢杀吗?难道,难道那人真的没死吗?
夏傲雪只是摇头,云斛盛泽也没再追问,问向镜非明,“这真是南琼的军队?”
“上将军可相信我?”
“自然,我信得过新帝的为人。”
镜非明点点头,南琼是不可能派兵压边境的,唯一可能的就是南琼的那些叛党,可叛党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恰好是在塔木克兵营里出现这样情况的时候?
“上将军,外面的又围了一圈的士兵,约莫有一万左右。”有侍卫在帐外禀报。
“看来是早就埋伏好了。”镜非明笑着,站在用沙堆堆砌的地图前,用
手指着较高的那个沙堆,“现在他们占据着这个位置,堵住我们的路,即使攻占不下我们,也能把我们困死在里面。这条路可是外面送军粮的唯一道路。”
“上将军,人数已经清点完毕。”刘大脑袋掀起帘子,脸色却有些凝重,“但将士们不是昨晚上起就腹泻的毫无力气,就是今日一战元气受损,只怕……”
“让无愁领队如何?”镜非明头也未抬,“无愁对南琼士兵的习性也算了解,而且轻功了得,擒贼先擒王,相信无愁可以一举拿下那叛党头领。”
“那还用说吗?”岳无愁脸上都是满满的自信。
云斛盛泽忍不住笑道:“不如今日一战,就让我来看看新帝的实力如何?”言外之意,是想看看镜非明的能力,看他到底能不能配得上明珠,是否能护明珠一世周全。
镜非明笑而不答,只是问刘大脑袋:“面对这样的形势,你们看,我们应该采取什么样的阵势?”
“敌军已经掌握了先机,鱼鳞阵是不合适了。”刘大脑袋凝思着,“那只能守。”
“不,攻守都要。敌军既然下药,必然认定我们无力进攻,我们便要出其不意,马上就发动攻击,不,一刻钟后就全体集合。”
刘大脑袋抬头看着镜非明,帘布的缝隙里透过一丝阳光,反射在他身上上,星星点灯,他的眼神看不真切,却让大脑袋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肃杀,一股强大的霸气。
“在这里。”镜非明指着沙堆前的一小片地方,“在这里,我们用偃月阵,调配将近一半的兵力,呈弧形配置,刘将军在这月牙内凹的底部,再混着少许的士兵,分散在侧翼。若是敌军看到这个阵势,必然会注重攻击侧翼,这时候就要两边的月轮来抵抗敌军。而月牙凹内,看似薄弱,却包藏凶险,因为我们要在这放上许多的马蹄钉。”
“我们先拼了命的守着,等实在守不住了就退。一退,敌人就踩到了马蹄钉,他们的骑兵就不行了。”刘大脑袋兴奋的大叫着,“新帝怎知我们军营有这东西?老徐那还藏着几箩筐的马蹄钉呢,总埋怨着再不用就要发霉生锈了,今儿个总算是派上用场了。”
“然后在这里,偃月阵的后面,我们摆……”
“鱼鳞阵。”葛安之抢白道,“我们把剩下的兵团分成五到六段,一层压着一层,我位于中后方,等前面的偃月阵裂开,骑兵肯定踩到马蹄钉,那剩下的步兵和没落地的骑兵,就靠我们这鱼鳞阵给他们棒头一击。”
“但是鱼鳞阵后面的防守很薄弱,要再摆长蛇阵,每个士兵配备几桶箭矢,箭头上或带火把,或沾有软筋散,中箭者即便不死,也浑身无力。”
“太棒了。刘大脑袋忍不住一把抱住破竹,“我以为上将军就是最厉害的战神了,没想到新帝也这么厉害。明珠姑娘交给新帝,上将军肯定也放心了”
云斛盛泽忍不住嘴角抽搐着,葛安之忍着笑意说道:“这样的阵中阵,一环扣一环,只怕敌军万万想不到,逃也逃不掉。”
“我也要去!”清脆的声音带着几
许期待,破竹挺了挺胸膛,“我也要去,师父教了我武功,葛大哥又教了我不少兵法,就让我去吧。”
云斛盛泽只是将询问的眼光投向夏傲雪,这是她视为亲弟弟的孩子,只有她最有权利答应与否。
夏傲雪点点头,只有经历过战场的洗礼,才能更快更成熟的成长,而且今日不算什么恶站,镜非明和云斛盛泽都在这,绝不会让破竹有性命之忧的,“不过要听将领的命令,不可鲁莽行事。”
破竹大呼一声太棒了,随即跟着刘大脑袋出去准备去了。
一刻钟后,战争打响了,对方根本没想到塔木克的军队会忽然进攻,而且用的是这么奇怪的阵型,最关键的是,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人影,人还没看清楚,就把头领给抓了。按照事先说好的,不是装一天的样子就好了吗?
看到头领被抓住,那些围攻的士兵们都不知道要继续前进还是撤退了,不知谁喊了句,“撤退,撤退!新帝在那!”
这些本就是南琼叛党,当初镜非明心软只杀了叛党头领绕过这些小兵,若是这次再落在他手里,怎么可能还有活路?本来就不是真的打算围攻塔木克的。
顿时上万人做鸟兽状,一个个都逃之夭夭了。岳无愁拎着那头领的衣襟几个起落之间就回到了帐篷,一下甩在众人面前。
那人抬头看到镜非明一双深邃的眼睛正盯着自己,他不由打了个冷颤,不断磕头道:“帝君饶命,帝君饶命啊!”
镜非明看着眼前这人,不过是当初叛党里一个跳梁小丑,还不至于有这么大能耐可以集合余党兵压边境,“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如实坦白说不定可以换得一线生机,那人赶忙将自己知道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回帝君,是前夜有人送了一百两黄金给我,让我带着一万人过来装装样子,但一定要穿上南琼士兵的衣服,事成之后这些士兵都可以领取二十两银子。帝君您是知道的,那些个余党现在都是食不果腹,听说只穿着衣服做做样子就有二十两银子,都高兴的不得了。”
“把你说的那人画下来。”闻言,岳无愁马上递上纸笔。
那人虽然丹青没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但至少五官还是该有的轮廓还是有的,可惜那人带着面具,五官啥也看不出来。
“是他!”夏傲雪惊呼出声,这不就是自己在大宣藏书阁,后来的西度镇上见到的那个骷髅头面具人吗?
而此刻,暗殇也跟着说道,“是他,帝君,那一日拿着七彩门腰牌让我追杀小姐的,就是这人!”
他到底是谁?可因为都是带着骷髅头面具,是不是同一个人都无法确定,更没办法肯定就是苏明德。
“他让你们今日这番作为,难道有何目的?”云斛盛泽疑惑着,不是真正要围攻,只是做个样子,这是为了什么?
夏傲雪在镜非明和云斛盛泽扫了一眼,淡淡说道:“我想,他真正的目的就是想试探你们,看上将军是否和南琼新帝之间达成了合作,试探好了才能进行下一步动作,才能有所图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