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二叔看了看靳威屿,然后点点头,让人把清欢推进去无菌室。
靳威屿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浑身是血的清欢,眉头紧蹙。
他没想到,那么危机的时刻,清欢会帮他挡刀子!
靳威屿觉得男人救女人那是绅士品格,这女人救男人,简直就是胡来。
可是,他还是被触动了一下,神色复杂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靳威屿坚硬的眼眸深处不自觉溢出一抹复杂的温柔,只是瞬间,又凌厉起来,眉宇纠结。
无菌室里,沈医生换了手术服,护士已经帮清欢清理了伤口。
这时,清欢的伤口还在沽沽的往外渗着血,这一刀虽然没有伤到要害,但是皮开肉绽,看起来触目惊心。
清欢被冲洗伤口,疼的冷汗直冒,终于在疼痛中转醒。
她缓缓地睁开了那双大眼,长睫轻颤,视线里触及到的是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护士,穿绿色手术服的医生!
清欢愣了一下,视线有了一点停顿,这是哪里?怎么回事?
靳威屿跟苏藤他们呢?
清欢稍微动了一下,沈医生蹙眉看着她,面无表情。
清欢想要开口,嗓子里好像冒烟,说不出话。
“呃……”
清欢的话还没有问出口,沈医生已经知道她要说的话,只说:“这里是一家私人诊所,我是这里的负责人,送你来的人叫靳威屿,你有任何疑问就等手术完了再说,现在外面靳威屿还在等着缝伤口!”
一句话,把清欢所有的疑问都回答了,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急切地问道:“靳威屿伤的严重吗?”
沈二叔看看她的伤口,沉声道:“还算可以,比你稍微好点!”
清欢这才松了口气。
她的脑海里想起了刚才那骇人的一幕,清欢闭了闭眼。
肩膀上的疼痛让她无法集中精力。
稍微一动,就疼,不动也疼,她现在是躺着疼,坐着疼,动一动还是疼。
沈医生给打了麻药开始缝合。
清欢闭上眼睛,索性把自己交给医生。
诊所休息室里,沈寒看着靳威屿的伤口,很是担心。“总裁,很疼吗?”
靳威屿抬头斜了他一眼:“废话啊!”
沈寒心里一哆嗦。
靳威屿这会儿还真是挺疼的,沉声道:“有烟吗?”
沈寒点头,立刻掏出烟,给靳威屿点上,点上之后,小心翼翼地瞅着靳威屿,欲言又止。
靳威屿吸了一口,吐出白色的烟雾,烟气缭绕中,他那张俊脸因为打斗而略有点狼狈,却丝毫不影响他的俊逸,这一点狼狈,恰好让他看起来更加的坚毅和性格。一抬头看到沈寒瞅着自己,似乎有话要说。他眉头拧得更紧,“有话就说!”
沈寒这才很不好意思地道:“那个,我二叔是不抽烟的,也拒绝二手烟,等下,等下他出来的时候,总裁你赶紧熄灭!”
靳威屿听到这话,一口烟呛在了嗓子里,发出咳嗽声。
沈寒赶紧说:“总裁,你受伤了,还是不要抽了吧!”
“我抽烟,你二叔看到了会怎样?”靳威屿直接问他。
“大概会把你丢出去!”沈寒很不好意思地对靳威屿道:“并且,并且拒绝救治你!”
“这么性格?”靳威屿扯了扯眉头。
沈寒点点头:“就是因为这种破脾气,所以才自己开诊所!”
靳威屿的香烟夹在手指中一顿,这烟,似乎在犹豫这香烟到底抽还是不抽!
最后,他咬了咬牙,熄灭了。
沈寒的脸色瞬间就像是黑暗遇到了光明,立刻狗腿的谄媚地去接靳威屿手中的烟头。
靳威屿有种想要踹沈寒一脚的感觉袭来。
又等了大概十分钟,护士跑来跟他说:“请跟我来吧靳先生!”
靳威屿没动,先是冷声问了句:“许清欢怎样了?”
护士讶异了下,道:“许小姐在用抗生素消炎,许小姐刚才醒了第一件事也是问靳先生呢!你们真是有默契!不愧是男女朋友!”
闻言,靳威屿的眸光微微一转,停顿了几秒,没有说话。
清欢此时闭着眼睛,略有一点昏厥,一动,肩头就是一阵剧烈的痛下来,刹那间让她昏厥的意识猛地被痛醒。
“呃!”医生痛苦的呻吟,清欢猛地睁开眼,床边却是靳威屿俊冷的面容,那深邃的视线紧紧地盯着她苍白的脸,而他的左臂此时包扎完毕,纱布裹在结实的小臂上,看起来伤的不深很轻。
“醒了?”靳威屿的语气很是清淡,没有透露出情绪。
清欢张了张嘴,靳威屿立刻端了杯水给她。“喝点水吧!”
他扶着清欢坐起来,清欢一动就扯动伤口,疼的眉头直皱,她还是坚持坐了起来,她从来不是娇柔的女孩子,硬撑着坐起来。
靳威屿递了水过来,清欢一眼触及到他受伤的左臂,他用这手臂端着水,丝毫没有感觉疼一般,稳稳当当的让人看着都觉得疼。
清欢想要接过去,但是靳威屿却没有给,而是把水送到她的唇边。
清欢一愣,抬起头,对上靳威屿深邃的眸光。
他沉声道:“你不用动!”
清欢只好张开口,水杯已经送到嘴边,她就着靳威屿的手,喝了几口,感觉嗓子里面好了很多,就又喝了一点。
靳威屿问她:“还喝吗?”
清欢摇摇头。
靳威屿把杯子放下。
清欢看了看这里,好像是诊所的病床,一个单独的小房间,很简单,却很干净。
放下杯子后,靳威屿就坐在她旁边,他没有打点滴,而清欢的手上还在滴着抗生素。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屋里安静地呼吸声都可以闻见,就连针管里点滴滴落发出的滴答滴答的声音都可以听见。
清欢忽然不知道以怎样的一种心情来面对眼前坐着的这个男人。
这一夜,实在太恐怖。
清欢只要一回想,想起今晚意欲侵犯自己的外国男人手里有自己的照片的时候就忍不住瑟缩不已。
像是看出她内心的不安,靳威屿轻柔的伸过手抚摩上清欢的脸颊。
他的手指上是热热的温度,那炽热的触感袭来,让清欢一个忍不住吓得猛然推他的手。
“哧――”靳威屿倒抽一口气。
清欢猛地抬眼,看到了自己刚才推的是他受伤的手臂。
她眸光一转,微微一顿,抿唇,没有说话。
两个人像是较劲一样,谁都不想第一个开口。
靳威屿的大手再度摸过来,抚摸上清欢的脸颊。
清欢再度推他的手。
靳威屿又发出“哧”的一声抽气声。
清欢这次没有很用力,但是靳威屿还是被扯到了伤口。
清欢抬头看他,皱着眉,贝齿陷入了唇里,还是不说话。
靳威屿眼神深邃,盯着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大手再次抚上了清欢的脸颊。
清欢终于忍不住沙哑的开口:“收回你的手!”
靳威屿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乐了。“开口了?”
清欢有点懊恼,疼痛让她无力跟靳威屿继续推来推去,她也索性不管靳威屿的流氓手了。
靳威屿笑起来,低下头,凑近了清欢的脸,哑着声音问清欢:“为什么替我挡那一刀?你不是不想做我的女人吗?我死了岂不是你更逍遥自在?再也没有人欺负你,不是更好?”
清欢被他一说,也是心里一紧,随后无言。
为什么要替靳威屿挡那一刀?
那个时候,几乎是处于本能!
哪有想那么多啊?
可是,要她承认什么,那是不可能的。别说靳威屿已经是陈静怡的未婚夫,就算说他是单身自由的,叫她许清欢在他面前承认什么,她都做不出!
“怎么不说话?恩?”靳威屿头贴着清欢的,语气更加的沙哑。
“换了别人我也会如此的!”清欢没有正面回答。
靳威屿却是笑了,这笑声带了一种戏谑,让人听了很是不舒服。
清欢对上他的眼睛,飞快地躲避开。
“你笑什么?”
靳威屿往后退了一点,看着清欢苍白却娇俏的脸蛋,表情有点玩味:“笑你撒谎!”
清欢脸一红,有点懊恼,却没有反驳什么。
靳威屿的大手抚上她的脸颊,滑下来,两根手指轻轻地托住她的下巴,让清欢的视线不得不对上他深邃的眸光。
清欢心里一颤,表情有点惶恐,却又抿唇,细细的眉毛一挑,透着倔强。
“为什么要替我挨一刀?”靳威屿又问了一次,这一次,他的表情无比认真,眼睛一眨不眨,让清魂在这种逼迫人的视线里,都觉得自己几乎无处遁形。
“本能!”她坦诚的语气,好似在述说一个稀松平常的事件:“出于一种不想欠你的本能!”
靳威屿笑了,摇摇头,表情更加玩味:“前半句是真,后半句是假!”
清欢没说话,只是大眼睛瞪着他,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看着她的大眼睛里都是不甘心的意味。
靳威屿忽然觉得很有趣。
他的眼神深了起来,里面透出一种勾人摄魄的意味。“怎么不反驳?”
清欢对上靳威屿那勾人心的视线,轻声道:“无聊!”
“呵呵!”靳威屿依然笑,笑过之后又说:“那就换个问题,在之前你差点被那老外瘪三侵犯后,你为什么搂着我的脖子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