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小妹的故事2

中秋圆月,多情的洒满一屋柔光;千古以来文人对月光的赏识也无法消除此刻的恨意,为何世人遗忘我的今夜,如走失的孩童蜷缩墙角,冰冷,茫然,无助;

拖着如僵尸般冰冷的身躯,终是要沐着月光,依靠了从不敢依靠的依靠;疼痛般烧灼过后,机体终有了温度;

喝下加之华是什么感觉?烈;

月光依旧多情的洒着,洒着……也柔柔地漫过我的眼睛,漫过满是皱纹的心池;也许,月亮真是多情,所以嫦娥奔月而去;也许因为嫦娥孤独寂寞,所以吴刚酗酒与之共享共醉;

今夜,形单影只,只有在月光里把自己灌醉,醉成一堆相思,洒满一地的月光,也饥笑着那落寞的一汪清泪;

一个人的中秋,一个人的生日;小妹的生日与中秋同一天,似乎已经习惯了一个人;

暮秋,没有秋雾迷朦,没有菊林芬芳,没有木叶飘絮,有的只是那喧嚣的机器轰鸣,那都市的嘲杂,还有那夹杂着腥咸的风,有些恶心,呕吐;

一个人的饭总是很难做,总是米连锅底都没盖住,熟了全是锅巴……

小妹现在已经不住厂宿了,在经过几次的与着荒凉的山头树林过夜之后决然的租凭一间小屋,虽然算是很大一笔开支,其实也就两三百块钱的一间很小的房屋,但对她来确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只是不想再有丢掉工作时再在荒凉的山头树林过夜,那太过寒冷;

小妹所居住的地方是一个类似屋村的地方,挺大一栋房屋,里边隔成一间一间的单间,住在这里的大都是已经成家的打工者,很少有单身的居住;每每看着别人出双入对,总是有些失落;打开房门便不知道要做什么,无边的孤独寂寞侵蚀着黑夜,于是便学会了酗酒;

酒,是个好玩意儿,既能哄自己又能骗别人;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重大发现,于是便再离不开;

一整天,十几个钟时那算是标准的工作时间,更不论加班几十个钟,总是疲劳非常,全身疼痛得难以入睡;明明累得都快没个人了,可就是睡不着,加些酒精,顺利入眠,再离不开;

不知道是谁说过没有伤痕的女孩是不会爱上吸烟的,没有受过伤害的女人是不会爱上伤口的,一个没有受过伤害的女人也是不会爱上烟的……

烟不是一种生理需要,烟是一种心理需要;其实在无数个黑夜里难以睡眠的女人也是会爱上烟的;

落寞的墨色里,丹唇上那二寸长的纸卷,是那样能给人以伴的温暖;那被孤独寂寞所侵蚀的黑夜里,除了酒精的迷醉可以让人忘记一切,只是却太过绝望,而烟的那一抹猩红,能让人有那犹如烟丝细小的希望,显得不那么的凄凉;

不知道一般的单身女孩子的宿舍是什么,只知道小妹的宿舍却是比一个单身男人住的地方更加杂乱;被褥胡乱堆着,那也没什么,只是那布满几乎整个房间的空酒瓶,还有那随意弹出的烟蒂,甚至都找不到下脚的地方,看上去比一个单身男人的宿舍更加的邋遢,让人不敢相信那是一个女孩子的房间;

快入冬了,加班也差不多了,不用再连做个几十个钟,还万分难得的休息一天;好好慰劳自己,买些酒菜;

露天的小市场,应有尽有,甚至还有收头发的;只是小妹现在已经不留长发,原因很简单,头发太长做事的时候不方便;当然,所谓不留长发,只是不再如在家乡做姑娘那时那般头发可以留着都齐地,只留着披肩的长发;

刚进入市场范围内,小妹便径直走到酒铺前;这个市场里除了肉蔬外,其他的日常百货大都是一些人从厂里偷,或者说拿出来私卖的;因此,酒自是要比商店里那些兑了不知道多少水的酒要有劲得多;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妹习惯了烈酒,如啤酒这类只能称之为饮料;

“我的头发,要吗?”小妹正尝试着哪些酒兑的水要少一些时,听着有些怯弱的声音这样说着;莫名的就有那么些意思,因为那是一个男声;或者说是小妹也曾经卖过头发,却从未见着有男人的头发可以留到可以卖的长度;而当小妹转身看着那人时,发现其头发还真挺长的,似是下意识的后退了一小步;

在这座城市里有三种人不要去招惹;一是穿制服的人,二是留着平头或光头,一看就很凶的人,三就是头长很长的人;

原因,很简单;

穿制服的,那不用解释,自古以来那都是民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穿制服的在这里被打工者们统一而简单的称之为当官儿的,是最为不能招惹的;而那些留着平头或光头的,看着就很凶,作为流落他乡的打工者自是离得越远越好;至于那留着长发的,而且还穿着得很斯文的,这也是惹不起的,甚至这是比那些看着就一副凶悍的流氓样的人更惹不起的;

那些看着挺凶的人,其实就是街面上的流氓地痞,也就是在街面上打个架,斗个殴,拼个片刀子什么的,顶多算个小混混儿;而那些留着长发,穿着斯文,大都是什么西服衬衫,这样的人不是地痞流流氓,却是比地痞流氓更可怕的人;这样说似乎也有不妥,他们以前也是在街面上拼片刀的流氓,用流行的话叫混好了,于是便斯文了,但却更加的可怕了;简而言之呢,那表面上看着是地痞流氓的,可以称之为凶狠,而这些长发斯文的人那便叫做狠毒;

小妹看着那长发的男人,不需要理由的便有些心悸;在这里打工这么些年,钱没挣着多少,却是学会了如何在这座城市里生存,哪些人是她这样一个打工妹惹不起的,那是一眼便能看出的;以此,这只看一眼那个男人,便没由来的有些心悸,却又莫名的想看看,不仅仅因为没见过男人卖头发,还因为那男人的怯弱样儿,让人挺有那么些好奇的;

那个男人的个儿不算高,头发确是很长,都到腰部了,却很脏很乱,看上去似乎是好久都没有清理过了的,看不清楚脸,被那又长又乱的头发给遮住了,像个流浪的叫花子,却又不像,因为那男人的身上那件虽然同样是脏乱的衬衫,却是正宗的蜀锦,且做工精细,绝不是那些暴发户用的劣等蜀锦;

小妹现在是在一间挺大的制衣厂工作,工作不高也不算低,一个车间的指导师傅,自是一眼便能看出,老本行了;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穿着如此的男人应该家世很好,现在却在哪儿卖头发,而且整个人看上去像个流浪汉,说话的声音又是那样的怯弱,这些都让她好奇心大起;最终,那男人的长发以八十块钱成交;

其实那收头发的大姐说八十,那个男人跟本没说价,就直接的给卖了,似乎是很怕,不敢还价一样;这让小妹有些冲动想去帮着说些什么,却又一步未动;在这里六年,早已被这城市的冷漠给侵蚀为同类,那山村善良的小姑娘早已不知所踪;

很快的那男人的头发已被剪掉,剪得很短;这些收头发的人还真狠;这是小妹最真实的想法,那时她自己卖头发,还是个女孩子,都让那收头发的给剪得像个男人那样短,为此那时还苦过;毕竟留了十多年的长发给剪成那样,而且还是为生活所迫,卖头发吃饭;

看着那男人的头发剪掉之后,竟还挺好看的;中等个头,不算高,很瘦,很黑,还挺精神的;只是刚拿到卖头发的钱就直直奔到路边买包子馒头的小摊了拿了几个馒头,就那么没有丝毫顾忌的蹲在旁边,竟慢条丝理的吃着起来;

不需要现由的轻声笑起来,本来看着男人卖头发,然后就买吃的,有些酸涩,曾经自己也如此的流落过,以为那男人肯定会猛啃着馒头,说不定会给噎着,因为自己也是这样,还被噎得很难受,没曾想竟那样沉得住吃食的诱惑,竟还那样慢吃,不自觉的就笑了;

不需要任何的理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做,似乎是下意识的竟还到旁边商店买瓶水去拿给那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只抬头看了她一眼,便接过水小口小口的吞着,完了一句谢谢都没有,甚至都没有起身,仿佛这是理所当然的一般,自顾着撕扯着手中的馒头;

小妹就站在那儿,看着男人慢条丝理的将手里的馒头给解决掉,一瓶水也喝得干净;本想等他说些什么,不指着他道谢,随便说些什么也好;只是那男人吃完后便站起来,看都没看一眼就走了;

这让她气不打一处来,大声的叫那人站着,可人跟本就跟没听见一样,低着头只往前走,真是好气又好笑,这都什么人啊都;看着那男人消失在人群中,小妹有想些什么,同时又回到酒铺边继续尝试那坛酒兑的水少一些,只是隐隐有些失落;

懒得理,其实这样的流浪汉,在这个城市里随处可见,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城市文明吧;

鹏城的秋冬季节并不显得寒冷,如果没有雨的话;

恼人的闹钟响个不停,小妹从被窝里伸出半只手将闹钟拿起,用力的扔得远远的,顿时便不再吵闹;难得休息一天,除了烟酒,还是一个人过;而那一夜的宿醉,头脑欲裂;

“每次都这样,烦;”小妹无所表情的嘟哝着,用刚才扔闹钟的那半只手在床上乱抓着,有些恼人,许久才在那乱糟糟的床上抓出一个烟盒,已经给压得很皱;

忠县女子,那是名不虚传的;那小巧的脑袋从被窝里探了出来,虽是宿醉未醒,却是无法遮掩那精致的容颜;丹唇轻启,凑近那皱巴巴的烟盒,咬出一支烟来,便随手将烟盒给扔到不知道哪儿去了,那半只手重又在床上乱抓;

许久,什么也没有抓着,有些恼怒的用力在床上拍打了几下,嘴里还用着这城市的方言骂着;片刻之后,有些慵懒的爬身起床,却是脚下一滑,重又跌回床去;原是踩到地上的酒瓶,给滑了,却没有再恼怒,也没有气馁;重又起身,光着脚丫就走到厨灶前,将火打燃,叼着香烟凑进那蓝色的火苗上,很深很深的吸着一气,缓缓吐出烟雾来,愣愣的盯着窗外,空洞无神;

窗外,秋雨暮暮,有气无力的骨落,对面房顶上那一株黄花在雨中受着拍打,仿佛下一秒就会折掉一般,只是那盛放着的花朵却显得晶莹剔透,笑靥如金;不觉竟有些恍惚,直到烟头竟烫着手指,胡乱的给拍掉,随后洗漱,着工装,上班;

除了铃不响,哪儿都响的单车,似乎永恒不变的早餐肠粉,赶到车间,打卡,上班;

“听说是接到个大单,又有班得加了;”小妹刚坐下,正准备吃早餐,就听着熟悉的声音响起,这是她的好姐妹,也是她们这个班组的组长,雯姐;

在这城市里做了这么些年工,早已不似刚出来那会儿听到加班就欣喜非常,因为加班才有钱,自是希望加班;现在却只是烦,听到加班就抓脑袋;

“加个屁,咱们这组人都不齐;”小妹现在对于这个加班已没了感觉,对付着早餐,有些火气的骂着;

“上边刚来过了,今天开始招工;”

“招个屁,我不要新手;”

“谁叫你是指导师傅,光拿钱不干活啊;”

小妹也懒得骂了,专心对付着那看着就没胃口的早餐;在这个城市做工已经六年多,早已不是那刚出来什么也不懂的小姑娘,什么都看得清楚明白;虽然对于加班是恨得牙痛,却不得不加班;就算现在是指导工,那不加班一月也没几个钱,只比普通工人多几百块钱而已;

招工,那可是这座城市或者说这片沿海地区的一大特色;

人才市场,或者说劳务市场,那只有那些小厂才会去,大型的工厂从不到劳务市场去招工;要工人了,劳务市场保送,当然要向工人收取一些叫做中介费;而工厂招工人不仅不用花钱,劳务市场还得拿钱给工厂,不然凭什么要你送来的人;当然,这仅限于大型的工厂,因为大型的工厂待遇好,都想进,自然便傲得起;

除此之外,工厂招工一般就在厂门口;每到用工高峰,厂门口就堆满了打工仔打工妹;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些工厂开始实施一种叫做军事化的管理,原来的工装都仿照军服来做,主要体现在肩章;厂里的工人跟据职位高低带着类似军用肩章的东西,看着还挺有范儿的;

比如说,小妹她们这个工厂在这里算是排得上号的大厂,近万人;老板每次回来检视的时候,不知道是体现什么亲工还是别的什么,总是着工装,带着类似元帅级别的徽章,用小妹的话说叫做将军巡营;

小妹现在的职位从工装上看类似于尉官级别,工装笔挺的到厂门口去招工,看着还颇有些英姿飒爽的意思;不过呢,她其实很不想来招工的,太烦了,却又逃不开,这也是做指导工的工作之一;

小妹所在的工厂是一间制衣厂,所谓指导师傅,实际上就是一个车间里技术很好,有一定的文化,用来在接到新的版式服装的时候能够最快掌握制造技巧,然后再指导督促下面的员工,同时也带着一定的QC性质;以此,这招工自然是她的工作范围内;能够指导熟手的工作,那对于招工时辨认新手或是熟手自是眼毒得很,其主要是在试工程序这块;

在这座城市里打工,不需要学历,也不需要经验,只需要身份证;你说是新手,那么自会有师傅带着,当然也是拿新手的工资;你说是做过的熟悉手,那么就试工,这时候这个指导工的作用就很大了,一眼就能看出真的假的;

厂门口堆着的人不多,季节到这里了,这时候还跳厂的或者新出来打工的都很少;一般到年底到开年这段时间才是高峰期,那个时候像这样的大厂那是给围得水泄不通,如果不知道的人看到这样的场面,很可能还会给吓出病来;

首先,那看上去挺有着那么些壮观的大型建筑群,然后门口站着一些着有制服徽章,类似于军人模样的人在那儿;接着,一大群的便装青壮年围在外面,围得那是密实严紧,还在哪儿大声的吵吵嚷嚷;不知道情者,远远望去还真像是有平民暴,动在围攻政府,很有意思;

虽说已是秋冬季节,像这样待遇很好的大厂的招工消息还是引来了不少人,正有些焦虑在围在厂门口,如同那等待千年的情人一般,望眼欲穿,或者说眼眼都望绿了;没有过多少时间,一群为数不少着工装的工出现在厂门口里边,看都没看一眼这些求工的人,径直走进了门口里边的房间里;

一般像这样的大型工厂,厂门口那一排围墙不单只是一面墙壁,是两间很大的屋子;一间做保安室用,除隔出一小间做门卫值班,其余的地方是放用保全用具;在这工厂范围内,保安也充当着执法的角色,主要处理日常事务,什么厂区安全,员工打架闹事之类的;如果遇到罢工这样的壮观场面,那这些保安也充当防暴队的角色,绝对是清一色正宗的防暴装备,很有意思;

另一间便是用作招工用,要招那类工种,保安就到外面叫,然后放一部分人进去,当然如果想要进去还得给保安一些门禁;不过也不是所有的人求职都得给门禁,只是一些人数很少,但工资很高的工种才用;

保安叫完工种,放人进去后,很简单,新手?熟手?新手就直接登记身份证,然后由这个工种的指导工挑选,等着熟手挑选完就领用物品,上班;熟手就直接跟着指导工去试工,试工合格就登记用工,领用物品,上班;而这制衣厂,招得最多就是车工;

所谓车,其实就是缝纫机;一般厂里边的缝纫机是用电力带动,也叫电车,有高车与平车之分;约定成俗对于这样的工种都称之为车工;在人事部文职问完新手熟手,然后就让新手熟手分开站成几排,接着指导工挑人,带走;

小妹看着这些打工者脸上那有些敬畏的目光,莫名的想笑,有些苦涩;不是因为自己所谓成功,自己连个屁都算不上,可是这些人却带着敬畏,不为的别的,只是想有份工做;都到这个季节还找工作的人,一般都过得不怎么样;要么是刚出来的新手,要么就是在其他厂里被人排挤走的;在这个城市里,对这些外来的打工者来说,没有工作就意味着饿肚子,很实际的;

不知道最近是怎么的了,有些多愁善感,让其他车间的人先选,便习惯性的点燃香烟,叼在嘴里;像制衣厂这样的火灾高危的地方,是不允许吸烟的,却没有人去管她是否吸烟;原因很简单,对于生产车间这块来说,指导师傅算是职位不低,只要没在车间里吸烟,一般都不会说什么;还有另一个原因,小妹现在是厂里边最年轻的指导师傅,才二十二岁就已经算是老指导师傅了,前途不错,也因为年轻,同职位的都叫她小妹;

等到其他车间挑完人带走后,剩下就没几个,但她的车间用不了这么多人,注定有些人是白来一趟,莫名就觉着自己有些残忍,忍不住的在这些人面前来回走动;小妹很想将这些人全留下来,她知道这些人*离乡的出来打工挣钱是怎么回事,自己也是其中一员;不过呢,想归想,只是自己还没有这个能力;

揿灭烟蒂,习惯性的说道:“跟我走吧;”

车间里,熟手坐到车位上,布头自己剪,打圆,走直,你们看着做;以小妹的眼光来看,这些熟手都还不错,可以全部留下来,看来只能让这些新手走了,不要怪我;

试工完成,小妹挑了几个年龄看上去稍小一些的新手,然后便让其他人走了,虽然是有些残忍,可这就是现实,卑微的实际;看着那些来时还努力挺直腰,以让自己看上去精神一些,现在离开去是背弯腰驼,他们失去工作的机会;习惯性掏出烟盒,却没有点燃,这是在车间,全是布料,见火就着的;

小妹重将烟放进烟盒,随后一个个检验这些试工的成绩;虽然以自己看来这些人全都合适,但一样要看手艺怎么样,以便确定分配到工程序上去;

“你叫什么名字;”小妹拿着一块试工的布头问着,这个试工的布头与其他不同,以她看来这做工甚至比自己都要来得精细;

一般试工就是打圆走直;所谓打圆就是将布头剪成两块正圆,这个一般由试工者自己剪,也是测试刀工怎么样;然后就是用车将两块圆形布头缝在一起,以线头少为上;而所谓走直就是把布差距剪成方形,续着边走一圈,同样是以线头少为上,而且线路要走得挺直;

打圆走直那都是以布头越小越见功底,而现在小妹手里的布头,走圆的布头只拇指大小,正圆,而且没有线头,这很让她惊讶;以小妹只是二十岁那年成为指导师傅的,其功底就是走的这样一个圆,拇指大小,但线头的处理没有现在手上拿着这个布头好,却已经可做指导师傅,这自然是让她有些吃惊;

“身份证在你手上;”试工程序,凡到车间试工的都要将身份证交给指导工,不合格的退还身份证走人;

“文澜;”小妹看着那名为文澜的打工仔,觉着有些面熟,好像是在哪儿有见过的;

“你昨天是不是卖了头发?”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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