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展总,我这打也挨了,你也该履行你的承诺吧?”顾城泽捂着嘴,一脸的吃痛样,语气里还带着浓浓的委屈意味儿。
展文彦眸色深沉,脸上的不悦丝毫未减,冷冰冰的语气道:“这就是你的认错态度?”
顾城泽一脸心虚,不以为然的问:“那展总还想我怎么样?”
“城泽,你别坏了大事!”莫海清听出了顾城泽语气里的不客气,惊慌得立马提醒他。
顾城泽是敢怒不敢言,收敛起脸上的怒意,改为笑脸,溜须拍马般的说:“展总,在A市,您就是一片天,只要您一句话,一切都好办!”
“刚刚那两巴掌是我作为一个前夫为自己的前妻讨回公道,所以你要认错,必须当着轻语的面认错。”展文彦面无表情的说。
面对展文彦冷冰冰的脸色,顾城泽脸上的耐心骤然褪逝,忍不住心头的火气,愤愤不满的问:“既然展总也说讨回公道,我打也挨了,您何必紧抓着不放?”
“城泽,你别……”
“爸!您为什么不说实话,我之所以低声下气,还不是为了您那破公司!”顾城泽斥断莫海清的话,火气烧毁了他脸上因为有求于人而流露的低姿态。
莫海清一脸的为难,畏惧的眼神朝展文彦望了一眼后,声音喑哑的说:“展总,看在我们曾是一家人的份上,希望您能帮我一回。”
展文彦并非铁石心肠,而且经过前段时间展氏的动荡后,深觉得资金短缺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只是让他心头不悦的是,顾城泽在打了莫轻语后,非但没有悔过之意,反而走形式的挨了两巴掌,目的只为是获取这笔项目周转资金,让他心里的疙瘩愈来愈大。
“一家人?你们可曾当轻语是家人?”展文彦冷笑着反问。
莫海清被呛得无言以对,愁眉苦脸间,求助的目光紧紧的锁着展文彦冷漠的脸,心里急得七上八下。
“莫轻语她本来就不是……”
“城泽!”莫海清厉声呵断顾城泽的话,转而对展文彦歉笑道:“展总,您说的没错,对于轻语,我的确有些亏欠。”
展文彦挑了挑眉,直截了当的说:“我不喜欢拐弯抹角,我出资的前提条件是,你们必须当着轻语的面认错,并且往后不许有任何欺负她的言行,要不然的话,你们的公司,我只好一锅端了。”
展文彦冷不丁的说完这番话后,端起桌上沏好的龙井,慢悠悠的品了起来。
越是悠闲的举止下,越能体现他冷傲得不易接近的强大气场。
所以这一句话后,莫海清浑身上下都泛起了哆嗦,顾城泽更是一脸心虚。
展氏虽然前段时间经历了暴风雨,不过这么多年一直在A市占领头角,他们这些小公司,随时都可能被吞并,即使他们可以自娱自乐的运营,可表面上还是要逢迎着,一旦得罪,他们的公司便举步维艰。
“那展总,我们先告辞了。”莫海清起身,敬畏的笑在已有岁月雕琢的脸上流淌而过。
“爸,那笔资金?”顾城泽在莫海清耳边轻声问。
“先按照展总的意思,向轻语认个错。”莫海清无奈的叹了口气。
顾城泽心里有些不服气,但碍于局面,还是垂下了脑袋。
“总裁,您真打算帮他们?”两人前脚一走,陈霖便问。
展文彦眸色晦暗不明,没有回答陈霖这个问题,眯着眼疑惑道:“刚才顾城泽有一句话让我有些纳闷,要不是被莫海清打断,那句话的背后又是怎样的秘密?”
“总裁,这件事交给我去处理。”陈霖知会过后,补充道:“那笔项目是顾城泽谈下来的,他现在急需那笔资金,所以要从他嘴里探出点什么来,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展文彦唇角挑起一抹笑,赞同的点了点头,“这件事就交由你来办,另外帮我约见下安正东。”
陈霖蹙眉,不解的问:“总裁不是说有关安总的一切预约都拒绝,今天怎么?”
作为展文彦的助理,陈霖极其了解展文彦的心思。
“好戏开锣,他这个幕后主使人应该登台亮相了。”展文彦脸上带着深不可测的笑,眼神里的一团墨黑之下,仿如难以穿透的黑夜。
陈霖走后,展文彦在接待室呆了许久,想到很快便可以和莫轻语重新团聚,嘴边自然而然的流出喜悦来。
送走最后一个客人,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店里装了监控,所以熊娃娃打来电话,说下班时间太晚了,不用打扫卫生了。
莫轻语口头答应着,还是把清洁做了。
这时已经没了公交车,莫轻语心疼打车费,打算步行回家。
夜里的风凉凉的,身穿的半袖衣衫被凉风吹起,莫轻语下意识的伸手抚了抚露在外面的半截手臂,走在安静且灯光微弱的林荫道上,心头升起莫名的孤寂感。
思绪一旦留有空档,展文彦的影子无预兆的钻入了脑海中。
手下意识的往平坦的小腹上抚了抚,心里有个声音在默念,宝宝,爸爸很爱妈妈,是妈妈要离开爸爸……
一抹酸楚哽在心上,眼睛里陡然生出泪意,她强迫自己不要往下想,目光朝路口处望去,一辆保时捷引起了她的注意。
身穿白色衬衫的高大男人从车里下来,虽然离得有点远,但莫轻语一眼便分辨出眼前的男人是谁。
脚下突然如同灌了铅一般,她缓慢的脚步挪不动了,连反方向逃避的思维都停止了。
自从展文彦知道她上班的地方后,她一点也不惊奇展文彦会在这个点儿出现在路口。
在她在原地呆愣的时间点,高大的身影已经来到了她面前,挺拔的身姿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独特的气息,昏暗的灯光洒在他的身上,将他颀长的身影拉得很长的同时,她眼前的光芒被他一并覆盖。
她抬眸望着他,如仰望苍穹的明星,澄澈的眸子里散发着孩童般的天真,那是本能的驱使,尽管她内心有些茫然无措。
“来,把外套披上。”他的声音富有磁性,带着关切味道时,更加的撩人心扉。
莫轻语愣了愣,脸蛋微红之间,抬起头来,站在暗处的她,仰望着眼前的男人,他的脸被隐没住,她看不清他细微的表情,只是顺着灯光洒下的脉络,视线在他身上安静的移动。
被冷风袭击的肌肤开始恢复了温热,外套上散发着熟悉的清香味,这一刻,她感受到了他的存在,刚还空荡荡的心,这一刻被填得满满的。
“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回家?”她的声音和耳边吹拂的微风一样,凉凉的。
即使心里感动流成河,她也佯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你没有安全到家,我哪里放心。”展文彦淡淡的回到,伸出一只手,准备去牵莫轻语的手。
莫轻语煞有介怀的躲过,眉头微蹙,冷冷道:“展先生,请记住您现在是有家室的男人。”
她说完,把脸埋下,脚下生风般的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步调再快,也比不上她三步才勉强抵得过他一步的速度,几步之下,她便如束手就擒的小鸡仔被他追上。
他大手握住她的小手,这一次没有征求她的意见,而是带着一股强制力的将她揽入怀抱。
那一刹那的惊慌感觉,如同她往常玩手机过于投入而不小心撞了墙壁后的反应。
“你很清楚我心里装着的是谁。”他薄唇轻启,冷冷的声音在夜里如同一把亮晃晃的刀子,猝不及防的驶入了她的耳中,让她的心潺潺的紧张着。
两人现在的举止显得过于亲昵,莫轻语心里难免升起负罪感,她奋力的挣扎了下,想要摆脱展文彦的手,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其实在刚刚看到他那一刻就该转身走掉,即使会被他追上,也好过她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等他来到自己身边。
莫轻语的手一僵,再一次被他强行握紧。那句话像是一颗子弹射进她的心房,让她心口一阵钝痛驶过。
知道挣扎无济于事,她也没有再动弹,不过声音里透着极度的清冷,“你这样,让我不能过自己的生活,我很反感。”
莫名的烦躁涌在心头,有点撒气的意味。
展文彦的心一阵凛冷淌过,但依旧没有松开手的意思,有些固执己见的说:“你可以过你自己的生活,但你的生活不能缺失了我。”
他的语气没有霸道的意思,可那话语的意思听起来却十分霸道。
“我的生活必须没了你才算得上过我自己的生活。”她冷漠的反驳,脸上起了愠怒。
她那句话带着刺,扎得展文彦心口疼。
“莫轻语,你可以口是心非,可我展文彦做不到,如果我的生命中没了你,我的生活就失去了意义。”他俯视着她,语气铿锵有力,那款款的情深带着一股霸道劲儿,撩得莫轻语心神难宁。
他们的感情里,总归是她的错。他没有背叛他们的爱情,即便是放弃,她也毫无怨言,心里甚多的是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