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目强抢

我死了吗?

孩子,你在哪里?有没有受伤?你回答我啊!!!

“哈哈,安暖,你竭尽全力保护的那个孩子,已经被我诅咒至死,永远不会回来!栾沂不要你了,你别再苦苦纠缠。”秋楠狰狞笑道,“不会轻易放过你了!”

我死死拽住她,“求你了,求你放了我的孩子,她是无辜的,我放弃栾沂,我一定走,走得远远地,不扰乱你们的快乐生活,行吗?”

“就如你所说,晚了!”她拂袖离开。

我却用尽所有力量,追上她,“我知道你最好,秋楠,帮帮我吧!”

她稍有迟疑,终于说:“你愿意放弃!?”

我头点得像拨浪鼓似的,一字一句道:“带着孩子,隐姓埋名,绝不回头!”

她略微想了一下,道:“好吧。”

我笑了,畅快大笑。而她却冷静站在一旁看我,如同管窥蠡测。

——

睁眼,伸手不见五指,我抖抖脑袋,什么也记不起来。眼前一团迷雾,我愤怒挥开纱帐,忽地想起,遂问:“我的孩子呢?”

看见板凳那里一个身影立即起来,向这边走来,语带惊喜,“小姐醒了?”

“是啊。”我有些迷糊。

“小姐真的醒了!”说罢,她推开房门,脚步声不断远去,不知发生何事。

我被晾在一旁。

没过多久,很多急促的声音自远而近传来,有人问:“真的醒了?”

挠挠头顶,这个声音有点熟悉啊?!定神一想,不是于金钗吗!刹那,所以的事情全都记起……

于金钗的好,于金钗的阴险,于金钗的帮助,自己的推波助澜。没有任何遗落。

“我的小暖,还好你没事。”尚未反应过来,就觉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香香的,软软的,有家的感觉。

我几乎以为是栾沂,那个声音继续说:“小暖,你福大命大,佛祖保佑,真的躲过此劫了!”

此时,我只记得一点,“夫人,我的孩子呢?”

她楞了一下,旋即笑道:“不用担心,我会替你照顾好的。当下,你还是想把身体养好吧。”

“夫人!”我的声音大起,“孩子是我的,先抱来给我看看!”

她的表情变得僵硬,犹豫了很久,终于道:“玉儿,你去把孩子抱来。”转身安慰我,“不用心急,孩子一会就抱来了。你看,不是早产儿么,正在我哪里,大夫帮忙诊断呢。”

我没理她,只觉得今后的日子不会好过,我的孩子,终是诱饵!

她干咳一下,略微有些尴尬,魅儿走到床边,小声说:“小姐,你不问问自己的情况?”

“我的?”嗯,好像是晕倒了,产婆还说什么大出血。

“好在,你晕过去,血就止住了,孩子也顺利生下。”于金钗接过话茬,亟亟道,“小暖,好好的,怎么会早产?你晕在门口,吓得我们魂不附体!”

“产婆没说么?”我极度不耐烦,“不小心摔的。”

她有些温怒,却隐忍没发作,只是拍拍我的肩膀,叫丫鬟拿来厚重的披风,“穿上吧。”

肩膀一耸,披风立即掉落在地上,“热!”我任性说。

即便是我这样明目张胆,她仍旧笑脸相迎。我可以确定了,孩子的确是软肋,我必须离开这里!

“夫人,小姐。宝宝抱来了!”

于金钗准备伸手递给我,我越过她,珍宝似把孩子抱在怀里,亲亲稀疏的胎毛。于金钗尴尬站在一旁,笑道:“还不知道是男式女吧?”

“对。”我应道。

她粲然一笑,“是个结实的小子呢。”

“真的?”我心底一喜,撩开小毯子,果真,是个男孩。更加爱不释手抱在怀里。

大家都站在一旁,没人打扰,可我不自觉胸闷,背过身子,猛烈咳嗽,于金钗趁此机会,一下从我手中夺过孩子,道:“别过病气给孩子了!”

我哑然,竟无话反驳。

此时,人群后一个声音道:“你还是好好调养身体吧,孩子交由我们照顾。”

——

大家听见熟悉的声音,纷纷回头,施礼,“老爷来了。”

“嗯。”男子的的语调平静,缓缓自人群后走来,轻瞥我一眼,音量里没有喜怒哀乐,“身体重要。”

“你!”我气得牙痒痒,左右找我词回绝,执手捡起地上的披风,狠狠掷去。

披风落在他的头顶,然后被他冷静拿下,她没在看我,丢下一句话,“坐月子的妇人脾气真真不小。”

于金钗看老爷走了,皱皱眉,道:“你也忒不懂事,怎么如此不识好歹?纵使我于你有恩,若没老爷的默许,你能安然在这里住下吗?”她努努嘴,抱紧怀里的婴儿,“好好休息吧,我会照顾他健康成长!”

我知道,挣扎抑或大哭大闹已经没有用。他们是铁了心要夺走我的孩子。

一室乱哄哄的人散去,我瘫倒在床上,涕泗横流。

“小姐?”

我立马胡乱抹抹脸上的泪珠,问道:“魅儿吗?”

“是。”她道,“小姐要保护好身子,不然落下病根,得不偿失。”

“知道了。那我休息。”

不想挣扎了,好好养足精神,明日再做筹划。

魅儿的脚步声轻轻的,我忍不住睁眼看她,不期而遇,瞥见她温情的眼神,她怯怯伸出手,帮我牙牙被角,悄声退下。

夜,那样漫长;而我,却毫无睡意,直至身子传来一波波痛感,也迫不得已睡去。只有睡着,才能忘记痛苦。可是梦里,又要经历另一番炼狱……

——

这一睡,就是好几日。

每天辗转缠绵病榻,魅儿端茶送水,于金钗日日探望。

每次,于金钗皆是空手而来,看我期盼的眼神,毫不示弱道:“你病着在,孩子怎好来?一心一意养病吧。”

第二天,我说:“孩子呢,我要喂奶!”

她嘲讽道:“这都多少日了,现在才想起喂奶?等你这个不称职娘亲的奶水,孩子怕是早饿死了。”她顿顿,“我请好奶娘了,不用担心。”

心日日喋血,远比梦里秋楠的恐吓来得瘆人。我明白,身体一日不好,孩子就一日回不来。

于是,异常配合大夫,他开的每服药,必然一滴不露喝下,叫魅儿把药炉子搬到房间门口,看着她熬药,我的心才稍稍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