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兰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旁边的床位已然空去。她兀自冷笑,离开了也好,省得醒来不知如何面对。
下身传来酸痛的感觉,小心撑住床榻,缓缓起身。
坐到梳妆台的时候,她发现,脸上已被泪水浸湿。曾经在心中幻想的浪漫温柔的初夜,竟然就在那样慌张错乱中结束了。
天时地利人不和。
夜看星辰,本来已经下定决心,回家收拾东西,不管天涯海角,跟定了他。可是,谁知道会横生枝节呢?
那样粗暴的溥伦,是她从未见过的。
疯狂在自己身体里进出,抽动,因为她是第一次,他也不曾温柔对待。
她抚摸着胸前杂乱的吻痕,心想,昨夜那一切都是梦吧。
都是梦吧。
她的谦谦君子,怎么可以如此蛮横?!难道以前看到的,皆是虚幻?
她不敢再去想那个薄凉的男子,拧紧眉头,匆匆擦拭脸上的泪水。弄好之后,走到书桌,拿起他的狼毫,抽出一张宣纸,笔锋肆意张狂:“爱新觉罗溥伦,今日你我恩断义绝,我栾佩发誓,今后再也不会想念你这个衣冠禽兽。昨夜,我就当是一场可笑的交合,不是人之间的你情我愿。。”
写下最后一个字,栾佩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曾经那么相爱的两个人,怎么可以总说互相伤害对方的话语?早晚都有那么一天,只不过早些到来罢了。
“不!”栾佩捂住脸,一个人,慢慢蹲下去,神情痛苦。
她不要她的溥伦变成那样。不要!
她知道她的溥伦一心一意对她,那些侍妾,纵使和他有肌肤之亲,可溥伦根本对他们不屑一顾。不对么?她还是他的心头宝!
但念及昨夜他对她的一切,她心似沁出汩汩鲜血,一点点翻滚,直到油尽灯枯。她,真是不认识他了!
她终于在低落中站起,带着点点抉择,快步走出那个房间。然而,他却迎面走来,好似一个滑稽的笑话。
她刻意别开头不看他。他却热情迎上来,说:“栾佩,身子好些了?”
“好些了,我不需要你在这里假仁假义!”
溥伦却没有生气,好性子降下身价安慰她,“昨夜是我急了点,但我们本来就相爱,不是么?所以做那事,也是水到渠成,明天我就去你家提亲,好不好?”
栾佩已经彻底受够这个男人,此刻,她只想快点离开,于是,点了点头,没有反驳。
溥伦兴奋笑起来,看起来那么愉悦,栾佩不想继续看,生怕自己又软下心,遂对他说:“溥伦,我有些累了,想回家休息,我走了。”
“等等。”溥伦跟上她的脚步,拉住她的手腕,笑道:“我陪你一起。”
“好。”栾佩努力让自己挤出一丝笑意。
快走到门口,却有一声响,拘住了两人的脚步。
栾佩回首一看,却是老王爷和福晋,赶忙给他们请安,老王爷“哼”了一声,福晋却厉声呵斥,“你还真是小妖精,让我的儿子欲罢不能,终于带回家了,你说,你使用什么妖魔邪术,通通说出来,免你一死。”
或许从前,栾佩还会感到生气,然而现在,她却一点也没感觉,整个人站在那里,任由他们**,溥伦倒是觉得惊奇,不由得多看她几眼,终于说:“额娘,少说几句吧。”
“你说什么?”看自己说话被人打断,而打断那人却是自己的儿子,她异常气愤,却不忍斥责,只是说,“你不要管这件事情了,下去吧。昨夜没去阿舞房中,他该着急了!”
说这话的时候,福晋特地看着栾佩,想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可是,她失望了,她并没有,只是平静说:“王爷福晋安康,佩兰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