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顾父的隐忍似乎抵达了极限,他不是迂腐的人,但是不代表自己可以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直到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他才知晓。小瑾过去四年有多萎靡不振,身为父亲的他也是有目共睹,他曾多番地去试探和安慰都达不到预想的效果,就像一个庸医无法对症下药。
如今好不容易逐渐变得灵动起来,好端端的冒出一个是自家女儿笃定的爱人,无论性别如何,最主要的是让他的宝贝女儿四年心情大起大落的罪魁祸首,怎不让顾父愤懑。
顾母拉了拉顾父,示意他稳定好情绪,对顾怀瑾说:“你去书房。”
谁知顾怀瑾固执的摇摇头,“妈。”
“你给我去书房!”顾母大声训斥,唤来管家强制性带顾怀瑾进书房,“把她带楼上去好好看着!”
路澜清跨步上前钳住王管家的手,歉然地笑笑,低声安抚起不情愿与自己分开的女王大人,“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你就先上楼休息下。啊,对了,我想看一本关于数字解码的书,你不是说你家有吗?找到等我去拿好不好?”
“路小姐,麻烦你认清一下,这里是谁家。”顾母冰冷的话语自背后响起,路澜清面不改色地笑笑,看着顾怀瑾上楼才转身,悠然道:“现在可以了,您想对我说什么,晚辈洗耳恭听。”
“我该跟你说的都说清楚了,你还想听什么?难不成想我再把你曾经做的事说一次?”
顾母原以为路澜清会哑口无言,没想到她不疾不徐地走到自己面前,轻柔一笑,“呵——没话讲何必这样支开她,您是想跟我聊绾景地产?”
顾母眼底的欣赏更为浓郁,又惋惜地摇摇头,挽着丈夫坐回沙发上,“这些股份,我不会收下。你不要以为区区的股份可以让我把自己的女儿卖给你。”
“这话就不对了,”路澜清笑容不减,在二老门前站定,眼眸里闪烁着流光溢彩,“顾怀瑾不是物品,谈何买卖。充其数,这顶多算得上是微薄的聘礼,我今天来是想征得二老的同意,让我迎娶您的女儿。”
顾母眼神陡然变得凌厉,看向路澜清的眼神不怒自威,“妄想!”
摇摇头,路澜清依旧笑得风轻云淡,“谢谢伯母当初给我一个锻炼的机会,让我认清自己,更让我现在有能力和瑾并肩前行。我知道您怕我有了点资本就得意忘形,只知道贪图享乐而辜负了瑾的一颗赤诚之心。虎毒不食子,您对她再严厉专政,也仅仅是为她好。只要您点头,以后家里的生活琐事我做,决定她做,我身上所有的资产全部过户到她名下。您还有哪些不满尽管跟我提,只要是对她有益的,我都无条件答应。”
“别把话说得这么好听,你要知道,最大的空头票就是人嘴里说出的承诺。”顾母说罢别有深意地望了眼顾父,惹得顾父慌张的摇头摆手,解释道:“别这样看我,我真不认识那个人……”
“论势头,顾氏集团进军地产行业不比绾景公司差,人力、物力、背景,样样都比绾景强,可为什么依旧是被绾景打压?”路澜清说得头头是道,一一为顾母解释起来,“伯母应该比我更清楚,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个说法。”路澜清点了点合同书。
“你在威逼利诱我?”顾母饶有兴致地挑起眉梢,似乎每一个时期的路澜清,总会带给她意想不到的惊喜。
“不。是成果展示。”
“可是这个结果我不是很满意。”
面对顾母的刁难,路澜清仍然临危不惧,好以整暇地说:“那我就努力到令您满意为止。不知道拿下霍克,会不会令您对我稍稍有一点青睐呢?”
“呵——”顾母轻笑一声,拉着丈夫起身,对楼上喊道,“王管家,下来准备开饭。”
路澜清释然一笑,偷偷松了一口气,唯有她一人知晓她方才紧张的手心一直在冒汗。胆敢在比顾怀瑾还高一级别的顾母面前叫嚣,路澜清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见顾母和顾父上楼,路澜清挠挠头,紧盯着楼上试图等待那抹动人的倩影出现,然而,令人失望的是,只有王管家从楼上走下。路澜清尴尬地收回视线,不住地抹鼻子,王管家不以为意地亲和笑笑,提醒道:“她们在楼上谈话,一会儿就下来了。”
“呃,谢谢……”
进了书房,顾母就丢下丈夫拦住女儿的去路,谨慎且低不可闻地询问:“最近一次,你跟她,谁在上?”
“什么?”顾怀瑾一心心系呆蠢萌,根本无瑕顾及顾母的发问,脑子没能及时运转过来。
“啧——”顾母咋舌道,“你非要我说那么明白吗?就是那方面,你们俩最近一次谁在上面?”
“妈!”顾怀瑾羞红了脸,嗔怪一声又偷偷去瞄偷听的顾父,压低嗓音道,“你怎么问我这种事情……”
“妈妈难道还不能过问女儿这方面的事情了吗?问你回答就是了,这么扭扭捏捏,莫不是又在下方?”忆起上次为女儿更换衣裳,顾母就气不打一处来,怎么自己女儿如此不争气,真是白白给她了一副好姿色。
“是她。”半嗔娇地推开顾母,顾怀瑾不住地用手给双颊降温,眼睛都羞得不知该往哪瞟好。
“不错,不愧是我女儿,找你家小朋友去吧,她还在楼下。”
顾母煞有翻身做地主的自豪感,就连带着看自家丈夫都顺眼了许多,她就知道她的女儿不会差到哪里去,说不定上次只是意外,其实多数都是女儿占优势呢?
“你们刚刚在聊什么?而且你还没跟我说女儿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顾父等女儿离开了就匆匆凑到自家老婆身边,虽然他承认他在家里确实是没多少地位,但是不代表不能过问女儿的感情生活啊……
“聊女人之间的事跟你说什么?而且,你什么时候能把你那件事给我说清楚了?”
“我……我真跟那个人没什么啊,我不认识她……”
“这句话我已经听腻了。”
……
听到频率较快的脚步声,路澜清欣然抬头,咧嘴傻笑,“嗨,我们又见面了。”
“嗨你个头!”书本轻轻地落在路澜清额头,顾怀瑾舍不得下重手,俏皮地点了点她的鼻尖,“跟我爸妈说了什么?他们反应好像不是很大了。”
“说你离开我就活不下去了,想要自己女儿活命,最好是留在我身边。”路澜清不分场合地搂着顾怀瑾的腰,头埋在她的肩头磨蹭磨蹭,又开始没个正经地撒娇。
“口胡!”顾怀瑾一把揪住她的耳朵,小家伙真是被她惯得愈发没脸没皮了,“能不能好好说话。”
“嘶——谋杀亲妇啊。”路澜清揶揄的表情,丝毫看不出疼痛与知错的模样,急得刚被顾母调侃完的女王大人又羞又恼,嗔怪道:“你这口无遮拦的……”
“你喜欢就好。”路澜清抚上她揪住自己耳朵的手带到脖子上,另一只揽腰的手稍稍一带,两人便贴合的天衣无缝,嘴唇慢慢贴近。
察觉到路澜清的意思,顾怀瑾顺从地阖上双眸,微颤的睫毛透露出其主人的紧张,一时忘了两人现在所处的是顾宅大厅。
“咳——咳——”重重且刻意的咳嗽声自楼上响起,顾母阴沉着脸俯视眼下俩要做点什么的小情侣,女儿刚刚还在书房里说她最近在上方,怎么现在这么羸弱……
顾怀瑾一把推开路澜清,欲盖弥彰地整理衣服,遂又将发梢抚到耳后,清冷道:“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厨房帮忙?”
“哦哦。”
见路澜清一溜烟地跑掉,顾怀瑾才松一口气,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瞅见这一幕,顾母阴森森的表情有点好转,这样才对,她们顾家的孩子,怎能可能随意任人摆布。
所谓女儿都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顾父现在越看路澜清越来气。凭什么她的女儿一声不吭地就跟别人跑了,还是个黄毛小丫头,瞧那细胳膊细腿的模样,指不定北风一刮,她比自家女儿还容易被吹跑。
愤懑的舀了碗羊骨搁在路澜清跟前,又打了碗燕窝给她,顾父闷声道:“吃!喝!”
“呃,谢、谢谢……”路澜清受宠若惊地接下,全然无法反应过来,顾父的关心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被顾父这么一调节,气氛好转不少,慢慢的,一桌四人渐渐放开,路澜清也被邀请起小斟小酌起来。顾怀瑾自是知她酒量小,索性打算今夜在此住下,然而回房后,她却开始有点无奈。
她……还有好多话想问她。
也罢,明日再说。
顾怀瑾洗漱完,换了睡衣站在窗前,定定地望着一盏路灯出神,就是那天她无意的一句话,改变了她们日后的生活……
“在想什么?”一双白皙的手臂环上她的柳腰,路澜清带着淡淡的酒香一个劲地往她怀里拱。
“没什么,回去睡觉吧。”
说着,顾怀瑾欲拉上窗帘却遭到路澜清的阻拦,另外只手不不老实地钻到她的睡衣内。
顾怀瑾惊慌之下隔着衣服按住她四处游走的手,低声道:“别闹,爸妈在隔壁。”
“我会很温柔的。”
“路澜清!这是在窗口!”顾怀瑾羞红了脸,然而路澜清却不管不顾地做着她想做的事情,敏感的身体不争气地向路澜清怀中靠拢。
“我不脱上衣就是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