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渐落,岛上的温度骤降。尤其是在沉降带悬崖的边缘,温度降得更快。两人都知道这种环境最危险,如果不能及早走出去,就得在林子里住一宿,虽然对于两个当兵的人并不算什么,但危险随处可见。
两人只坐了5分钟,便决定沿着鸿沟往镇子方向走。大半日的突击穿越让两个人的体力严重损耗,尤其是脚底,磨出了水泡,鞋子里都是湿的,走一步生疼。沈青杨的心里有些懊恼,从来没干过这么糗的事,更没有这么窝囊的行动!
半个小时后,鸿沟没有见到尽头。两人决定不能沿着悬崖边走了,太危险,稍不注意就会掉下去,远离沉降带,往林子里面走。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两人终于又到了森林,不过没有爬垂直400多米的高的陡坡,走出了几公里后,那地方已经演变成了缓坡,不再成为障碍,但回头再找庄园别墅,踪影全无!
“波飒,我感觉咱们快出林子了!”沈青杨看了一眼黑暗中的洪飒笑道:“一会回到镇子上得好好享受一下,否则都对不起咱这双脚!”
“呵呵
!影少,远山堂的人的确厉害,这地方应该是绝地,游击队是不会选在这种地方建立营地的。”
“他们有直升机,不担心退路的问题!”沈青杨想起那只掠过去的飞机来,如果岛子上有停机坪,绝对是在庄园里面,如果岛子上有飞机的话也绝对是远山堂的,日本人的思维很缜密,不会让自己的老巢成为易守难攻的坟墓。
控制远山堂的日本人当然是天堂公司的人,也就是说天堂公司背后的势力就是日本人,而不是什么远山堂,连远山堂都是他们的!这种简单逻辑用脚后跟都能推断出来。
所以,天堂的保镖是有两部分组成的:一部分是这里的土著保镖,就是看到的那些壮硕的汉子们,他们从来不说话,不说汉语也不说日语,他们说英语。另一部分是徐青松训练的忍者,数量应该不是很多,虽然训练了三年,徐青松不会混蛋到训练出一支忍者部队出来,他也没那么大的能力!
路越走越顺,不过沈青杨的心却一直悬着:来的时候走的是原始森林,没有路,现在这条小路究竟是往哪去的?通向什么地方?不会是“狼”踩出来的吧?!
黑天走路最忌讳的是胡思乱想,正当沈青杨小心地走在七扭八歪的路上之际,耳中突然传来一声奇怪的声音:“咚咚”!
洪飒立即警觉起来:“有人!”
声音转瞬即逝,一道亮光“唰”从对面射了过来!两人已经来不及躲避,沈青杨快速拔出鱼鳞刀压在腕下,洪飒也抽出水管刀,没有时间组装成刀,甩棍一根,握在手中盯着前面的人。
“呜呜……呜呜……呜!”三个土著站在十几米远的地方发出奇怪的惊叫声。跟原始部落的人见面打招呼一样。他们根本不是在打招呼,而是发信号,或是在警告同伴:发现敌情!
“你们是干什么的?”对面终于说出了一句人话,而且是用英语说的,声音低沉,语调生涩,估计也是憋了半天才整出这句话的
。
沈青杨没有说话,声音有些耳熟!用手碰了一下洪飒,传递的意思就是:打!
洪飒没有犹豫,水管刀当棍子使,直接砸向左侧的土著,身体极为灵活,虽然脚底下磨了三个水泡!沈青杨的行动更快,箱子向前抛去,身体急速旋转,双腿踹出,直接命中右侧的目标,两个人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便被打倒在地。
中间的土著发出瘆人的“呜呜”声音,撒腿后撤,但没有逃跑,手中的铁尺带着风声砸在洪飒的水管刀上,发出激烈的碰撞声,身手极为彪悍,而且灵活!
沈青杨一个翻身侧踹,没有踢到对手,再起来攻击时,先前被砸趴下的两个土著已经从地上站起来,手中的铁管子抡圆了砸过来,沈青杨向后面急速退出两步,鱼鳞刀没有出手,闪过对手的攻击,双拳当胸就是一下,一个家伙被砸到了林子里,哼一声都没有!另一个家伙冲过来,却被踹到了脖子上,一个就地空翻摔倒在地。
5分钟结束战斗。洪飒用水管刀压在一个土著的咽喉:“影少,问问他!”
沈青杨镇定了一下,推开洪飒的水管刀:“知道为什么不杀你们吗?”
那家伙瞪着眼珠子,喘着粗气,脸上的血直流。
“你们是远山堂的?”
“是!”
“怎么进去?”
“我们从来不进去!”
“我问你怎么进!”
“有路!”
沈青杨拔出鱼鳞刀直接扎在他的胳膊上,那家伙发出一声惨叫,传出老远。
“想死?”沈青杨阴狠地盯着土著,这家伙真的想死。
“两条路,一条是你们走过的,另一条是海上
!”
“是镇子外面的路?”
“是……”土著痛苦地挣扎着想起来,沈青杨冷笑一声把鱼鳞刀拔了出来,血流如注,用手捂着伤口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着,沈青杨一脚把他踢到了林子里,不知死活,因为听不到声音了。
沈青杨抓过狙击弩箱向前方奔去。如果所猜不错,这里距离镇子已经不远,三个土著是不会到原始森林里巡逻的。狂奔二十多分钟,周围的环境逐渐熟悉起来,望见了小镇上的灯光,沈青杨喘着粗气:终于出来了!
镇外的土路清冷依然,两人不敢停留,直接穿过棚户区进入小街,融入人流,向码头而去。
海天9号。
沈青杨和洪飒的出现让所有的弟兄为止“震撼”!衣服破了无数口子,满脸灰土汗泥,几乎看不出颜色,三爷慌忙抓住沈青杨的手:“二位爷啊,你们干什么去了?找了一天都没有抓到影子!”
“我要洗澡,要热水的!”沈青杨扔下皮箱一屁股倒在船舱里面,一天奔波,筋疲力尽。洪飒也好不到哪去,把自己甩到沙发里抓过茶水灌了两口,然后就倒在甲板上。
“码头旁边就有洗澡堂子,很舒服的!”潘子拎着两只塑料袋:“我给兄弟们买了休闲装和运动鞋,挎包,这地方都穿这种样式的,高仿耐克,怎么样?”
沈青杨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点点头:“不错!我喘口气再说吧。”
“影少,昨天在三湾镇的那个老头来找你了,说是要请你喝酒,以尽地主之谊!”潘子拿过来一张名片递给沈青杨。
沈青杨拿过来仔细看了一下:远山船业有限公司齐远峰下面是一堆联系电话。
“背面呢!”潘子讪笑了一下:“老家伙说这张名片比较时髦,奶奶的,说不好他是从哪弄来的!”
沈青杨把名片翻过来,上面歪歪扭扭地写了几个字:远山酒店103房!老家伙还是比较有头脑的,就知道我不喜欢吃海鲜:“我去冲个澡!”
洪飒和沈青杨脱掉防弹背心出了海天9号,三爷惊愣着望着两人的背影:“这两个杀神该不是又杀人了吧?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世界上最惬意的事情就是洗澡,别说是什么桑拿浴之类的,就是在澡堂子里洗最过瘾
。一大堆跑海的老爷们赤身泡在热水里面,彼此不设防,那点零碎都展露在世人面前,无论大小,也无论长短,都他妈的是平等的!沈青杨看着池子里的水不禁皱起眉头:看不出是什么颜色的,澡堂里面的气味简直能熏死人!还是淋浴吧。潘子买的黑色t恤和运动裤极为松软,黑色的运动鞋更是舒服得要命!沈青杨把钱包和鱼鳞刀收进耐克背包里,从澡堂子里出来一身轻松,先前那套行头装在袋子里让洪飒带回船上,只身去赴宴。
老丁绝不会宴请自己,他没有钱,更没有心!所以沈青杨对这场宴请很感兴趣。鼻子下有嘴,一打听就找到了远山大酒店的位置,沈青杨一身休闲地走在街头,跟普通的旅游者没有任何区别。
远山酒店在小镇的东向,这里是尾屿镇的中心地带。镇子虽然小,五脏俱全:有酒店也有酒吧,有澡堂子也有洗浴中心,沈青杨有点后悔没有好好找找洗澡的地方,以至于在那个澡堂子洗完澡到现在还直反胃!
沈青杨望着眼前这栋二层临街小楼,招牌上用汉子和日文写着“远山の酒店”几个大字,底下是一排英文和不知名的文字,现在酒店里面顾客盈门,大呼小叫的喧嚣声不绝于耳,心里不免紧张起来:老家伙该不是什么鸿门宴吧?
这地方说是酒店,只是比中午吃饭的酒馆高档一点点儿而已:桌子比较干净,地上全是骨头和餐巾纸,跑海的没几个,大多是来此旅游的。绿岛森林还是很有看头的,不过沈青杨一天也没看见几个游客钻原始森林!
103房。
老丁靠在椅子里正在扣牙,这家伙好像是才吃完!见沈青杨推门进屋,惊愣了一下,继而讪笑道:“沈兄弟怎么才来?”
沈青杨冷眼盯着面前这个“老丁”,一种陌生感油然而生!他的确不是老丁,却长着老丁一模一样的面皮。桌子上摆满了酒菜,香味扑鼻,很久没有吃正宗的“菜”了,沈青杨始终认为海鲜不算菜,那东西没有菜的任何味道。
“老丁?!”沈青杨冷笑着坐在椅子上,看着老家伙倒酒,犀利的眼睛盯着他的那张脸,心中不禁惊诧起来
!忽的想起了一件事:伪装易容术!
世界上有许多奇人怪事,更有太多的高人隐士。有一种人便会易容术,古代人躲避追杀、潜逃隐居最通用的方式就是伪装易容。这种伪装术并非在脸上吐沫迷彩,身上船上迷彩服那种,而是通过改变形象和声音进行易容。改变容貌者为易容,改变声音者为易声,改变习惯着为易俗!
这些都是高人所为,眼前的老丁当属高人之列,但沈青杨还是看出了一点差异来。
沈青杨沉默了一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烧酒,拿起筷子便吃菜,也不说话。菜的味道还是不错的,至少比起吃水煮海鲜强得多。
“小兄弟,没想到我老丁也会请你吃饭吧?”
沈青杨看了一眼老家伙,低头继续喝酒吃菜,权当他不存在,心里却暗自惊奇!一个人能模仿到如此相像当属不易,他知道我与老丁认识,但远远达不到熟识的程度,算前日在酒店偶遇那次,也不过是见过两次面,而且是时隔一个多月时间。
老丁的是那种胆小怕事、懦弱猥琐、奸邪好色之徒,之所以跟他认识是因为在捕捞船上打工的一个下午而已。此人却与老丁相差太多,种种迹象表明,他不是老丁!沈青杨边想边吃边喝酒,很是惬意。
“这些都是拜你今天上午所赐,老家伙我是有钱就享受,享受完了再说!今朝有酒今朝醉啊,哈哈!”老丁对于沈青杨的表现并不在意,继续自说自话。
沈青杨憨笑一下,喝了一口酒。
“今天请你喝酒实非得以啊,老家伙我有许多解闷的奇闻异事憋在肚子里,不吐不快,怎么样?哈哈……”
足足有十分钟,沈青杨只有三个动作:喝酒,吃菜,憨笑!一般二货也就这个水准了,这种表现比二货不同的是差一个字:二逼!
其实沈青杨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任何人都有好奇心,连他妈的猴子都有好奇心呢,何况是思虑缜密的人呢?
酒足饭饱,沈青杨的胃舒服多了,挺起胸膛靠在椅子上,用餐巾纸擦了一下嘴巴:“听说前天晚上三湾镇有人被剥了皮?”老丁听完沈青杨的话,眉头紧锁,目光中透出一股锐利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