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外的紫金山上,驻扎着三万人马,是专为保卫京城的,这儿的统兵官是大将武尽忠和武尽孝。这二位是亲弟兄,也是开国的功臣宿将。出事的这天晚上,哥儿俩在一块儿闲聊天,直到二更后方才睡下。二人正在熟睡之际,突然被炮声惊醒。武尽忠披衣而起,问道:“哪儿炮响,怎么回事?”中军官禀道:“不清楚,好像正阳门一带有炮声。”“快派人问清情况,速速报我知道。”“遵命。”
武尽孝从被窝儿里探出脑袋,笑着说:“哥,干嘛草木皆兵的,能出啥事?”武尽忠说:“不那么简单,平白无故的放炮干啥,肯定得有点说道。”武尽孝道:“城里有再镖和常茂他们呢,谁还能翻天?再睡会儿吧。”武尽忠不再理他,穿好衣服,走出寝帐,站到山崖上朝城那边张望。几名护卫站在他身后,也伸着脖子往西南看。
“火,着火了!”一个护卫指着京城喊叫道。武尽忠揉揉眼睛一看,可不是吗,哟,还不止一处呢,足有十几个地方都闪着火光,而且越来越大。
武尽孝也跑来了:“哥,究竟出了什么事?”“还不知道,看样子不是好事。”“为什么会着火呢?”武尽忠道:“这不是一般的失火,而是有人放火。”武尽孝道:“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京城放火?”“全是废话,火都放起来了,还说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哥,你说该怎么办?”
武尽忠思索片刻说:“调兵,快进城去看看。”“这怎么行,没有元帅的令箭,大军岂能私离驻地,一旦中了什么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你我担得起吗?”武尽忠一想,是啊,军人就得听从军令,没有大帅的令箭,哪能随便调动军队呢。他在这儿抓耳挠腮,拿不定主意。
时间不大,探事的回来了,慌慌张张地说:“回二位将军,京城有变!”“你说什么?”武尽忠一把抓住报事人的衣服,瞪圆了眼睛。报事人说:“将军莫急,听我告诉你。我们本想进城探问情况,结果刚到太平门就被弓箭射住了。”“你没说是我让你们进城的吗?”“说了,他们笑着说,他们只听怀王的谕旨和薛长策将军的将令,别的都不听。”
武尽忠顿时就猜出是怎么回事了,对武尽孝说:“你呆在营中别动,我领五千人杀进城去,一定要把事情摸清楚。”“哥,还是让我去吧,你是主将,必须留在这儿坐镇。”“你打算怎么办?”“我先和他们辩理,讲不通就用武力解决。太平门虽然坚固,但军兵不一定都会跟着他们叛乱,冲进去不会有大的困难。进城后我就去帅府找田再镖,一切不就清楚了吗?”“行,我给你三千步兵,两千骑兵,十门火炮,八百名弓箭手,赶快起身吧。”“遵令。”武尽孝命令护卫:“传令点兵!”“是!”
武尽孝还没出发呢,值勤的哨兵把胡强领来了。武尽忠大踏步迎上前去,抓住胡强的手,问道:“胡大哥,你怎么来了,城里究竟出了什么事?”“唉,别提了。不知为什么,朱胖子造反了,杀人放火,折腾的可凶了,我是奉田元帅的命令前来调兵的。”“原来如此。调多少人?”“这我可没问,反正越多越好。不信你看这个。”胡强从腰带上解下一个小包,从里边取出令箭,往前一递。武尽忠一看,这是十万火急的调军令,有多少可以调多少。他立刻把武尽孝找来,两人合计了一下,便点起三万人马,离开紫金山,直扑太平门。
难熬的黑夜慢慢过去了,东方出现了一缕晨曦。然而,太阳却迟迟不肯出来,天空灰沉沉,雾蒙蒙,给人一种沉闷的感觉。等到太阳懒洋洋地爬出了地面,又好像失去了往日的光辉似的,显得有点暗淡。此时的南京,也没了以往的光彩,到处是烟尘,到处是火光,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连不懂事的童孩也不敢吭一声,城里各条主要街道,尸积如山,鲜血染红了石板铺砌的路面,几十座王公府第和中枢衙门,大都化成了废墟。炮还在响,鼓还在擂,螺号声声,金铁交鸣,到处是喊杀声和惨叫声。一队队叛军杀人杀红了眼睛,横冲直撞,见门就砸,砸开后就一窝蜂似地拥进去,抢光值钱的东西,杀尽所有的人,就连吃奶的孩子也不放过。年青的女子遭到非人的折磨,有的被致死,有的被逼自杀,还有的被吓疯,光着身子满街跑,结果又落入魔爪之中,惨死在街头。
乱了,一切都乱了,没有王法,没有约束,没有人性,没有理智,简直是个可怕的世界。
昨晚四更天,怀王朱-在一大帮人的护卫下,从暗道离开怀王府,径直来到正阳门,这儿是叛军的指挥中心,薛长策就在这里坐镇。他把怀王接进箭楼,请他坐在一把特大的圈椅上休息。
朱-喘着粗气问道:“情况怎么样?有把握吗?”薛长策笑着说:“王爷放心,一切都进展得非常顺利。最迟在明天中午就能占领全城。”“但愿如此。不过,常茂那小子可不是好惹的,他一个人把整个计划都搅乱了。”薛长策冷笑一声:“这并不奇怪,预料与事实总会有出入的。他常茂手大能捂住天吗?即使他浑身是铁,又能捻几颗钉?无非让他多折腾一会儿罢了。”
“报!黄赞、叶永昌两位将军都被常茂活拿了!”“一对饭桶!”薛长策气得直跺脚,咬着牙说道。“再探!”“得令!”
“报!铁天池将军吃了败仗。”“笨蛋,废物!”薛长策无处发泄,把报事的骂了一顿,又问:“他现在何处?”“回大将军,听说他兵败后撤到天后宫,正集结人马,准备再战。”薛长策瞪着眼睛说:“传我的命令,叫他快快按计划行事,误了大事我要他的脑袋!”“是!”
这个报事的刚走,又一个跑进箭楼:“报,罗将军出师不利,大败而回。”“什么?他也败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罗镖满身征尘,被几个亲兵搀架着,走进正阳门箭楼。怀王惊问道:“舅舅,你受伤了?来人,快传军医侍候。”
经过军医官的一阵忙碌,罗镖的左臂骨总算接好了,军医还给他服了特效止疼散。罗镖不愧是条硬汉子,他把军医拨拉到一边,对怀王说:“怎么搞的,你怎么叫常茂跑了?”怀王分辩道:“这话说的,孤岂能放他,只是那厮比猴子还奸,压根儿就没进圈套,叫我有什么办法?”
薛长策冷冷地问罗镖:“这么说你的伤是被常茂打的喽?”罗镖听着不是滋味,翻着眼睛问:“是又怎么样?”薛长策道:“当初你是怎么说的,你不是说完全有把握攻占皇城,冲进紫禁城吗?你这一败算把整个计划都打乱了。”
罗镖不服气,指手画脚地说:“那是因为你的部署当中把常茂和田再镖都列为死号,我才说有把握攻占皇城的。结果呢?田再镖和常茂都没死,手下还有那么多军队,叫我如何抵挡得住?要怪就怪你自己好了,跟我说不着!”薛长策怒道:“你说什么?可知本督言出法随,军令如山?”罗镖“噌”地站起来,骂道:“你小子少跟老子来这一套,我领兵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你,你敢辱骂本督?刀斧手何在?把罗镖给我捆起来!”
“慢!慢着。”怀王晃着两只胖手,劝解说,“二位别吵了,都少说两句吧,要怪就怪我好了。再说大敌当前,岂能骨肉自残。长策,看在孤的分上,就饶他一次吧。”
薛长策虽然翻脸不认人,但碍于怀王和罗镖是甥舅关系,只好把话拉回来:“王爷,我也不想这么做,你看他好像抓住了理似的,要是都这样,叫臣如何指挥?”怀王无奈,沉着脸对罗镖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你打了败仗,还不许别人说吗?别忘了长策这个总指挥乃是孤亲自加封的,反对他就是反对我!”罗镖一看怀王动怒了,赶忙垂下了脑袋。怀王接着说:“本该将你军法从事,念你是孤的娘舅,又是孤的股肱之臣,暂且宽免一次,下不为例!”“谢千岁,千千岁!”罗镖也是个知趣的,急忙顺坡下驴。
怀王又说:“还不过去向长策赔礼。”罗镖心里不服,但又不敢抗旨,便假惺惺地一笑道:“请都督恕罪,罗某是个粗人,不会说话,就请你高抬贵手吧。”薛长策明知这是假话,也只好逢场作戏:“算了吧,本督才疏学浅,还望老将军多多指教。”
怀王大喜,忙命人把酒取来,满斟三杯,一杯递给薛长策,一杯递给罗镖,他也举起一杯,朝二人说道:“俗话说,大家一条心,黄土变成金。愿你我君臣同甘共苦,患难相扶,早建大业,重振乾坤,来,干了!”
“报!”一名探事的军兵如飞而至,面带惊慌,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消息,三人好不扫兴。薛长策举杯在手,问道:“报禀何事?”“回大将军的话,铁天池将军再次失利,损失惨重,请求援兵。”怀王气得把酒杯摔到地上:“真是个废物,饭桶!他的能耐都跑到哪儿去了?”
薛长策喝道:“说详细点,究竟怎么回事?”报事人喘了会儿粗气说:“铁将军在天后宫集结了五千人马,按计划占据了各文武衙门之后,便挥兵杀向皇城,谁知遇到了田再镖的顽强抵抗,故此出师不利。”
怀王问:“田再镖手下才有几个人,如何能抵得住五千人马?”报事人禀道:“田再镖原本没几个人,可是他从黄赞、叶永昌那儿收过去一批,又从罗将军那儿收了一批,现在也有二三千人,他们不断现身说法向我军喊话,说什么永乐帝是个有道明君,造反没有好下场,不要上当受骗,降者免死,既往不咎等等。我军经不住诱惑,有一半都倒戈过去了,剩下的人也不肯卖力,所以才……”
“别说了!”薛长策气得连酒杯也摔了,转身对怀王说,“看来军心不稳,难以克敌制胜,臣请旨出战。”“这个……”怀王感到为难,“卿这一去,什么人能指挥全局?”
“我,我可以暂时代替都督指挥。”罗镖自以为是地拍着胸脯自荐。
薛长策皱着眉头问怀王:“您的意思呢?”怀王一看,身边实在没有超过罗镖的人,只好点点头说:“嗯,就叫他试试吧。”薛长策把令旗令箭交给罗镖,叮嘱说:“老将军,千斤重担可不轻啊,万望谨慎,切莫轻敌,尤其要保证怀王的安全。”“你就放心吧,我又不是没指挥过军队,摆弄这点人马算不了什么。”
“报!”又一个探马来到薛长策面前:“太平门吃紧,赵大虎将军请求派兵支援!”“怎么搞的,太平门又怎么了?”“回大都督,昨晚野人熊胡强逃出太平门,把紫金山的人马搬来了,他们仗着人多势众,又有大炮帮忙,已经轰塌了十几处城墙,我军伤亡甚多,曾多次出现险情。亏赵将军拼命督战,才得以维持到现在,倘若再不增加兵力,恐怕就危险了。”
“他妈的,都是一群窝囊废!”薛长策怒道,“野人熊胡强是怎么出去的?怎么就没挡住他呢?该杀!该杀!”怀王焦急道:“这些事以后再说,眼下派援兵要紧,迟了就不好办了。一旦杀进城来,那还了得!”
薛长策对传令兵说:“拿我的大令,快把小教场和富贵山的人马调上去,命令李富昌、张国保二位将军,一定要配合赵大虎守住太平门,否则格杀勿论!”“是。”传令兵刚出箭楼,薛长策又把他叫回来了,补充说:“再把覆舟山的火器营也调过去,增援太平门,用大炮狠狠地给我打!”“遵令!”传令兵如飞去了。
薛长策交代已毕,向怀王辞行。他下了正阳门箭楼,上马绰戟,点齐三千人马,奔洪武门杀去。
罗镖见薛长策走了,长吁了一口气,心说:兔崽子,耍什么威风,摆什么架子,你去顶个屁,我就不信你能抵得住田再镖和常茂!他往帅椅上一坐,把中军官唤到面前,问道:“京城里有咱多少人马?”“大约两万多人吧。”“胡说,这有大约的吗?我问的是实数。”“是这样,起事的时候,我们共是四万三千二百名弟兄,可是后来,有的战死,有的倒戈,有的被俘,有的散伙,所以,里外这么一计算,也就剩下两万多人了。”罗镖点点头:“嗯,有道理。”中军官又补充说:“现在京城十三座城门还在咱们手里,这儿还有一百多绿林好汉,我看打胜仗不成问题。”
正这时候,一个参将跑上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不好了,不好了,常茂领人杀过来了!”
罗镖这一惊非同小可,心说这小子怎么找到这儿来了?活该薛长策走运,没遇上这位瘟神。我该怎么办?罗镖头上直冒汗。这就叫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罗镖本是常茂的手下败将,就像小鬼怕阎王似的,听到常茂两个字,脑门儿都有点发。
怀王也不例外。他探着身子问:“常茂带来多少人?”参将答道:“不多,也就是三四百人。”罗镖问中军:“我们这儿还有多少人?”“三千人。还有一百零四名绿林好汉。”
罗镖闻听转忧为喜,把桌子一拍说道:“好!这就叫阎王叫他三更死,哪个敢留到五更。罗某要报仇,要雪耻,管叫常茂有来无回。”他站起身对中军说:“传我的话,把绿林好汉都给我请来。再传令三军,严加防范,决不能让常茂靠近正阳门。”“是。”
稍停片刻,从外边走进一大群相貌凶恶、服装怪异的人,一个个佩刀悬剑,各拿利刃,在中军官的引导下来见怀王和罗镖:“我等参见王驾千岁,千千岁!”“平身,各位英雄免礼。”“参见罗将军。”“免了,免了。”
众人礼毕,往两旁一闪,听候调遣。怀王冲罗镖点点头,示意让他说话。罗镖心领神会,对众人说:“诸位,养兵千日,用在一时。现在就是诸位建功立业的时候了。只要新主登极,你们都是开国元勋。”众人同声答道:“我等愿效犬马之劳,为保王爷登极,万死不辞!”“好!现在就给你们交代任务。城下来了一个劲敌,就是名闻遐迩的无敌大将常茂,希望你们能去把他拿获!”
众人闻听一阵骚动,有几个交头接耳议论起来。罗镖道:“静一静,诸位安静些。俗话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常茂既是咱们的劲敌,也是新主登极的最大障碍,此人不除,我们都休想安宁。这就靠你们各位了,无论哪一位英雄,能把常茂除掉,就是立下首功一件,新主决不会亏待你们。”
怀王马上插话说:“有除掉常茂者,封大将军,加万户侯,赏黄金万两,美女十名!”
人群又是一阵骚动,一个个面有喜色,手舞足蹈。有一个叫孙长久的悍匪,挺身说道:“王爷如此慷慨,使人无不感恩图报。常茂也是肉长的,没什么特殊,只要咱们布置得当,他就休想活着回去!”“说得对,说得好。”怀王不住地给他们撑腰打气。
“报!”探马跑进来说,“常茂来势甚猛,被我军用弓箭射退,现在他又攻了上来,堵着城门骂阵,言语十分难听。”
罗镖道:“王爷,臣这就去出战,非叫他尝尝厉害不可。”“好,孤在城上为你助战。”罗镖朝绿林人物一挥手:“各位,随我来。”
常茂为啥这时候才到呢?他本想直捣正阳门,一鼓作气把叛军的老巢给端了,可是事不由人,一路上遇到了很多叛军,头一股是丘殿坤手下的军队,正攻打武定王府。
武定王郭英本是朱元璋结拜的七弟,大明的开国元勋,不幸命丧庆功楼。朱棣称帝后,封其子郭彦威子袭父职,仍为武定王。二月初二郭彦威奉旨保驾北巡,留下长子郭继民看家。
郭继民十五岁,去年考中了武举人。他枪马纯熟,颇有他祖父玉面霸王郭英之风。郭继民还喜交游,跟各府的少爷均有往来。出事的这天晚上,他正在府中宴请好朋友,应邀前来的有汤琼之子汤文宝,邓愈之孙邓魁良,张玉之孙张小东、张小俊,丁世英之孙丁大全、丁大显,姚勇之孙姚继忠,花茂之子花春,吴良之孙吴昆等十八人。小哥们儿聚到一处,欢畅得要命,围坐在畅舒亭上,尽情欢饮,忽而谈文,忽而论武,上至国家大事,下到民间传闻,海阔天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有人提议,干脆乐他一个通宵,天不亮酒不散。“对,赞成!”十九位小弟兄一致同意。他们倒是痛快了,可苦了当值的仆人和卫兵。一二百人干瞪眼不能睡觉。也正因为如此,才保住了这座武定王府。
四更天后,信炮一响,把这些小英雄从酒中惊醒,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到半个时辰,他们才发现事态严重得难以想象,大街小巷全是叛军,谁也别想回府了。于是,以郭继民为首,把众家少爷组织起来,严守武定王府。
有几股叛军试图闯进王府,结果都被击退了。这些少爷们毕竟是年幼无知,他们把打仗当成了游戏,每打一次胜仗,就欢呼雀跃,手舞足蹈。虽然他们知道这不是好事,可是却没有料到战争的残酷及其后果。五更天的时候,叛军越来越多,战斗越打越猛,有几位少爷还受了伤,小弟兄们这才感到害怕,有几个还急哭了。
武定王府正感到吃紧的时候,常茂赶到了。他大吼一声,一顿大槊把叛军赶散。郭继民等大喜,全部跑过来给常茂见礼,有叫二伯的,有叫二叔的,还有叫二爷爷的。
常茂眼望着这帮孩子,眼睛湿润了,对他们说:“孩子们,怀王朱-反叛朝廷,要强占京城,把咱们全给杀光,你们说应该怎么办?”郭继民说:“跟他们拼了!”“活捉怀王!”“消灭叛军!”小弟兄们又喊又叫,气愤得不行。
常茂激动地说:“对,说得对极了。不过,事情可不那么简单。城里的叛军人多势众,是很难对付的,所以咱们就得拧成一股绳,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块儿使,不怕流血,不怕掉脑袋,只有这样才能打垮他们,保住大明的江山。孩子们,你们都是功臣的后代,名门的虎子,谁也不准贪生怕死,动不动就甩大鼻涕,可不算英雄好汉啊。”
小弟兄们听了常茂的话,个个热血沸腾,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常茂怕他们乱跑出事,就编为一队,命郭继民为领队,把守武定王府,还告诉他们,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准离开,否则要严加惩处。众人遵命。
常茂把这儿安排好了,才离开武定王府,一路上他还收降了不少叛军,故此拖到现在才到正阳门。
常茂看着正阳门的箭楼眼都红了,他想一个冲锋就把正阳门拿下,谁知遇到了顽强的抵抗,连攻数次不下。常茂为了保存实力,改变了战术,把人马排开讨敌骂阵。突然箭楼上一阵鼓响,一支敌军直冲过来,眼前又是一场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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