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在墙角里的小铃铛眼角含泪,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她看向面无惧色的红衣女子,心想全部的希望可都在她的身上。
可这个女人明明这么厉害,现在看起来却有些不正常,分明不符合她的身份和强势的性格。
“正在检测目标生命体征……”
“姓名:陆绮雯(红拂剑侠、第一神使撒旦)”
“目标处于无意识状态中,判定目标受到幻境干扰、意识海干扰、记忆丢失……”
小铃铛不由回忆起之前的检测结果,八成就是因为记忆丢失所造成的现在的现象,和主人是一样的。
怪不得两个人看起来都是这么的奇怪,连半分实力都发挥不出来。
曹浮生所躺的床榻已然进去了三分之二,他的整个下半身也被拉了进去。
红衣女子着急不已,纵然她再心无惧意,可也未曾见过如此诡异的一幕。
只能采取最笨的办法,猛地拉住了新郎官儿的上半身,想将其从里面拖出来。
可惜她的力量根本就敌不过镜子内部数量不知凡几的厉鬼,很快曹浮生就只剩下了脑袋还在外面露着,就连陆绮雯都有被拉进去的征兆。
“夫君……我不要再和你分开了!要死咱们一起死!”
陆绮雯心碎不已,哪只天有不测风云,刚与心爱的人成婚就遇到了这档子事儿。
在从棺材里出来之前,她对所有的一切都没有记忆,但又是如此的理所应当。
无论是棺材,还是那些鬼魂,或者是曹浮生,在她的眼中都成了一种理当如此的存在,根本就没有产生任何的疑心。
这已经不止是抹去了记忆那么简单,而是修改了现实。
这种能力是无比可怕的,你抹去一个人的记忆可以有很多方法,但生生将现实改变,可以说是鬼神之力,人类怎么可能做到这种事。
甚至零,号称为传说级生物,依旧不能改变现实,但也不能说他就不如这只藏在幕后的凶鬼。
那只鬼或许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是无解的存在,可真要出去或许就没那么邪乎了。
至少零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不会将区区一只鬼放在心上。
当初的白骨面已经够强了,一路压着他锤,但他依旧没有退缩半步,是人是神都能上去干一架。
正在红衣女子无所适从的时候,半只脑袋已经进入其中的曹浮生突然间睁开了双目。
那双冷静到极点、摄人心魄的眸子和之前懵懂的“复生哥”完全不同。
“鬼物焉敢逞凶!找死!”
曹浮生怒喝一声,将仅剩的脑袋高高抬起,一头撞在了铜镜上。
鲜血顿时顺着镜框流下,镜面上多了许多道血痕。
“啊!快跑!这人的血好臭啊!”
镜子中一阵鬼哭狼嚎,刚才还在森然往外爬拽的鬼手唰的一下缩了回去,整整齐齐。
房间内重新回归了平静。
曹浮生挣扎着想从里面挣脱出来,却无论如何费力都被牢牢的固定在其中,就像是除了脑袋,其他部位都被混凝土给糊住了。
他好奇的看了看跪坐在自己脑袋后面,一脸恬淡的新娘子,脸上微微有些复杂。
“你能不能帮我一下?”
“啊?我吗?”女子指了指自己,有吃惊,有惊喜。
曹浮生变戏法般从空间中唤出一柄战刀,道:“用这个,把这面镜子毁了,或许我就能出来。”
红衣女子深深的看了一眼男人,将战刀握在手上时忽然有种熟悉的感觉在心底蔓延,自己似乎也有一把类似的武器。
她并没有直接破坏铜镜,轻声道:“你确定这样可行吗?如果把镜子毁坏之后,你的身体再也出不来了怎么办,到时夫君……”
曹浮生对这个称呼明显感到很不适应,有种很奇怪很独特的感觉,他轻咳道:“可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不是么?只有破坏这面镜子才是唯一的选择,毕竟我们对这些鬼怪和灵异物品也不太了解,直接毁灭我知道不是一个好想法,但不得不为,我总不可能一直就保持这个状态。”
“也是,那就听夫君的。”
红衣女子扬起战刀,飘逸至极的挥了几下,就这挥刀的动作简直可以称得上流畅至极,并且极具美感。
曹浮生和她比起来都是二把刀碰上了大宗师的差距。
平日了曹浮生可不懂冷兵器的什么剑法、刀法,这都是扯淡。
他纯粹就是把这玩意儿当成砍人用的,凭借力量和速度以及武器的先进程度取胜。
但红衣女子用起来可就与他不一样了,人家一扬一劈都有形有式,一看就是经常舞刀弄剑。
“难不成是旧纪元的武术协会出身?倒是很有可能,从之前的记忆来看,这女人应该是和我一样被抹除了部分记忆,要不是小铃铛,恐怕我现在还在浑浑噩噩,什么狗屁的复生哥,MD!老子一定把幕后这个鬼东西给揪出来!”曹浮生暗自骂骂咧咧,恨极了那个戏耍他的鬼物。
最关键的是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那只凶鬼究竟想干什么,要杀便杀,何必整的乱七八糟的,以为玩过家家吗?
曹浮生平躺在床榻上,无意间忽然看到了还在墙角贴着抹眼泪的小铃铛,暗自疑惑,刚才的鬼把她吓到了?
好像也没那么可怕吧,这接连几次撞鬼他自己都习惯了,区区小鬼而已,也就只能吓吓人。
随后他浑身一轻,铜镜已经被陆绮雯给彻底破坏掉,床榻和曹浮生的大半个身躯果真回归正常。
曹浮生起身感激道:“多谢。”
陆绮雯好似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仍旧把玩着手中的刀,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但同时一丝清明也在渐渐的展现出来。
“宿主爸爸!快把刀拿回来!快啊!”小铃铛惊叫一声,提醒着曹浮生。
曹浮生有些奇怪,不过小铃铛是不会坑骗自己的,他也没顾忌女子,直接就把刀给夺了回来。
“夫君……”
“嗯?”
“好奇怪……我看着这把刀,总会想起一些奇怪的记忆。”
“什么记忆?”
陆绮雯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她正在竭力的回想,随后脑袋开始发疼,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曹浮生眼疾手快赶忙将她搂抱在怀中,这症状他是最熟悉的,不得已只好将女子好好安顿在床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