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现在,当真是没有什么理由不信他了……“可是,为什么这些事情你全知道,你还愿意娶我?你不怕……我是个……负担吗?”
“呃,这个……”他一时语结。
“绿计划的吸引力真是太大了……”她感叹,难免还是有些酸佐。
他温和地笑了笑,“南儿,我不是一个说谎的人,我说过不止一次,我是商人,商人只看到最大利益,而且投资总是有风险的,怕风险的商人不是好商人。”
“那么,我是你的风险了?”这比喻…渤…
“呵。”他再度轻笑,“过去的,我们都不再提了,有什么风险,现在全交给我担着,你只要负责和恩恩玩耍就行了。”
提到恩恩,许自南更多感慨,“恩恩这宝贝,真是福大命大,经历这么多波折,竟然还在里面抓得牢牢的。”
“所以啊,我们要向恩恩学习才对,你说呢?恩恩都懂得,牢牢抓住妈妈,牢牢抓住生活,爸爸妈妈更加要这样啊!”他哄她的声音,就跟哄孩子一样。
“可是……我还是很害怕,晏暮青,我怕我晚上再做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万一伤到恩恩怎么办?”她抓住晏暮青的胳膊,“对了,下次我再出去,你把我打晕啊!打晕了我就不会出去了!”
“别傻了!我都说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你不会出事。”晏暮青敲了敲她的脑袋。
“不,这种事说不定的,当初我妈妈也是一直跟着我,每晚看着我,我还是上车了,我妈赶不上,只好开着车跟着我,还是跟我并排行驶的呢,后来,那么巧的,孟青青的车还真的开回来了,眼看着我要撞上去,我妈怕我受伤,从旁边加速,强行把孟青青的车撞到了一边,我撞到了一排行道树,我撞晕过去,受了点皮外伤,磕掉两颗牙,我妈却昏迷不醒。而这些,我自己都不知道,在医院醒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失去两颗牙,后来我要找妈妈,才得知妈妈这辈子不知道还能不能醒来,我爸还骗着我,说是意外,最后,是我自己发现的真相……”
她想起前事,至今仍能感受到那时的压力,自己突然变成了一个不正常的人,还害了自己的妈妈,在极度的压抑中,终于承受不住……
“南儿。”他温柔的声音如丝般润滑,“是,你说的万一的确存在,可是我们能怎样呢?担心并没有太多用,唯一能做的,只是去正视它啊!你说呢?人生就像一场不可避免的战斗,既然无法避免,我们就举旗来战,而且,现在我们还多了一个恩恩为我们加油,我们一定能打胜仗的!”
她忍不住往晏暮青怀中靠去,如果,当时也有一个他这样爱护着自己,是否一切会不一样?只是,那时候的她,是拒绝嫁给他的,哪怕嫁给他是报复孟青青的办法之一,重要的是,她心中始终等着一个人,谁知道天意弄人,当她从楼上坠落再醒来,却把她等着的人给忘了,最终还是嫁给了他……
“我终究,还是变成了一个破坏别人婚约的女人。”她叹道。
“不,跟你没关系,就算有错,那也是我的错,是我唯利是图,是我商人本色,才会悔婚娶你,如果有报应,报在我……”
他这句话没能说完,许自南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他凝视着她,唇在她掌心里轻轻嚅动,“我要你和恩恩好好的。”
许自南心里一酸,含泪,“我们都要好好的,一家人,再也不要有伤害了。”
“嗯,一家人都好好的。”他吻着她的手心,许久许久,家里都没有这样的温馨了……
许自南凝视着他满是疲色的脸,心中酸疼,忍不住用手轻抚着他的脸颊,“希望那些人都消停下来,不要再寻事儿了吧,徐姨现在都不在了,他们也该收手了,不管怎么说,徐姨也是孟潮白的妈妈。”
晏暮青却叹道,“只怕他并不把徐姨当成妈妈,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都不认徐姨,需要利用徐姨了才来认。”
“这么说,他们之前搞出来的所有事你都是知道的?”许自南盯着他,算是明白了,一定是这样,否则为什么一再要她相信徐姨……
“南儿,我跟你说过,徐姨是不会背叛我的。当然,她有过挣扎和内心斗争,但是孟潮白做的事,或者要她做的事,凡是她知道的,后来都主动跟我坦白了,而事实上,一开始我就怀疑是孟潮白,而我也知道徐姨有问题,但是……”晏暮青停住,“算了,这个问题你不喜欢讨论。”
许自南却道,“我知道你这个但是的意思,虽然你一开始
就知道徐姨有问题,你也知道孟潮白有问题,但是你念在徐姨对你有恩,所以隐忍不发,一直容忍。”
晏暮青没说话,沉默就是承认了……
她不想评价晏暮青的对错,只是道,“你跟外界对你的评价真是完全不一样。”
“哦?外界怎么评价我?”
“冷漠,无情。你还真跟这俩字无关。不,还是有关的,对我来说无情了点。”许自南瞟了他一眼,“你什么都知道!所有的事你都知道!可是你却看着我着急都不告诉我!”
“南儿。”晏暮青把她抱至腿上,“你当初是怎么崩溃的?在你和你爸爸妈妈的事情里,你承担了太多。巨大的压力让你心理不堪重负,后来,发生车祸,车祸以后你坠楼,这些事谁也不敢再来一遍,你忘记了的事情,我们都一致认为彻底忘了更好,凡是跟过去有关的,在你面前只字不提,不管是青青还是南歆或者孟潮白,都不再提,即使你有疑惑,会怀疑,可是,只要我对你好,一切总会过去的,比起让你再坠一次楼都好。而且,我们之间所有的矛盾都来自于不信任,当然,你不信任我,我有责任,是我给不了你安全感,可是,别人正是利用了这不信任来装神弄鬼,又知道我们不会跟你说起过去的真相,更加将这个游戏玩得不亦乐乎。”
“算了,如你所说,过去的都过去了,该说清楚的我也都想起来了,再也不会有不信任这三个字,只不过……”许自南好奇地问,“晏暮青,那孟青青到底现在在哪里?”至今为止,她都只见过孟潮白,至于孟青青,只听过她作南歆时的声音。
晏暮青摇头。
“你不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南歆不是给你打了很多次电话吗?”许自南想起那些南歆电话一来他就飞跑的日子,“还有,徐姨在殡仪馆的时候,她还给我电话让我听你的声音!我听见了!”
晏暮青还是摇头,“没有!现在唯一不知道的,是孟青青在哪,我之所以接到电话就跑,就是想定位这个来电在什么地方,但是一直没有成功,因为是多个城市打的,完全没有规律和章法,至于殡仪馆,大概又是他们耍了什么手段。”
“那……后来孟青青是怎么了?我爸告诉我她死了?”许自南的记忆在医院里终结的,坠楼,醒来便改写了一切,只知道许默沧曾出轨,连出轨的对象是谁,她都自动在她的记忆力抹杀掉了,将所有的不堪,用美好去填充。
“消失了。”晏暮青道。
“消失?”许自南面对着眼前这个男人,心情比关谨琰找来时又轻松了些,能这样把从前的事坦坦然然说一遍,其实也是一种释放的方式,看着晏暮青的神情,不免心生调侃之意,“你没去找啊?你未婚妻消失了你不去找?”
原以为晏暮青听了这话,会尴尬,或者不高兴,或者总会有点反应,可是,没想到,晏暮青却呆呆地看着她,她被看傻了,这不会是晏暮青啊,他什么时候有这样呆萌呆萌的表情?
“你……不是受刺激了吧?”许自南伸手在他眼前晃。
他猛然把她的头压在自己肩膀上。
“干嘛?”她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这么大反应。
“你知道,你有多久没给我这样的表情了吗?”他搂着她,低声说,言语间还有些……呃,在许自南听来有几分委屈的意思。
可是,她的心,却在这一刻化掉了——题外话——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