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现在才来?再晚点儿,你就只能给我收尸了。”被白绸拉到青鸟背上,看到白绸的主人,洛千欢扑过去抱住,满脸委屈的嚷嚷着,“小不悔,我想死你了,好久没有跟你分开这么久,你终于舍得出关了……”
“师姐,我,咳咳……”正要说话,喉头却翻滚着甜腥之气,阮不悔忙以手掩唇,咳嗽不止。
“不悔,你怎么了?”洛千欢大惊,仔细看才发觉她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心中大恸,“怎么回事?你生病了还是受伤了?前段时间我心神不宁,是不是因为你出事了?为什么不派人告诉我?”
“……我没事!”咳嗽了好大一会儿,阮不悔才匀过气,不动声色将濡湿丝帕收入袖中,“师姐不必担心。”
“《蝎女经》?不自量力!”战圈中,灰衣人陡然不屑冷哼,和梅娘的身影胶着在一起,在院子里上蹿下跳,左右移动,速度快得连齐毓殇都看不清。
听到熟悉不带任何温度的男声,齐毓殇大喜,正要喊出男人名字,却听“砰”的一声巨响,灰衣人和梅娘陡然分开。
“你……”纤细手指颤巍巍指着前方,梅娘张口喷出血箭。慕容烈和雷神带着捕快上前,将她拿下。
“不自量力!”灰衣人不屑冷哼,走向落地的青鸟,将阮不悔抱下,走向齐毓殇,“有安静的地方可以让她休息吗?”
“有有有,跟我来!”齐毓殇大喜,连忙大喊,“雷神,备马,快……”
洛千欢从青鸟背上跳下,抓着灰衣人衣袖,担忧的追问个不停,“大师兄,不悔她这是怎么了?谁打伤她的?我要给她报仇。”
拳头握紧,义愤填膺的挥舞了下,她柳眉倒竖,俏脸带着肃杀之气,“虽然我不一定打得过,但我们这么多人轮流上,总有弄死那人的时候。”
灰衣人是凌晨,闻言抱着纤瘦人儿的双臂紧了紧,银色面具下的俊脸看不清表情,硬梆梆别扭道,“没有人伤她!”
“没有人伤她?你当我洛千欢是三岁孩子么?”洛千欢跳起来,大声嚷嚷着,“我跟她分开的时候,她还活蹦乱跳的,说回去闭关,再次见面却是这个样子,你说没有人伤她,大师兄,你还是为她出生入死,能为她抛却性命的大师兄吗?你……”
“师姐,别说了……”玉手斜地里伸来,掩住她的唇,阮不悔水汪汪美眸中带了哀求,“我没事,咳咳,没有人伤我……”
洛千欢炸毛,正要在问,雷神已经牵来快马,凌晨看她一眼,抱着阮不悔上马,“千欢,还不带路?”
“哦!”凌晨那一眼里面的警告让洛千欢噤若寒蝉,阮不悔美眸中的乞求让洛千欢满腹疑惑,却不好当着她的面再问,只得跨上另外一匹马,“大师兄,跟我来,腹黑齐,这里交给你了。”
说完,策马狂奔,她心如被放在油锅里煎炸一般,怎么都不痛快,恨不能撬开凌晨的嘴巴追问清楚,但看到阮不悔苍白的脸色、疲惫的神情,又压下焦躁。
齐毓殇见凌晨脸色很差,阮不悔被他抱着,便知这两人身上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心中也有些着急,当下令周政将梅娘押入大牢,自己则带着秦宇、雷神和慕容烈朝凌晨他们走的方向跟去。
梅娘已被凌晨以重手法废去武功,毫无抵抗力的被上了枷锁带走,周政将人带回大牢关押,沉思许久,终于上了心腹备好的快马,朝慕容烈家的方向驰去。
到慕容烈家里,阮不悔已经熟睡,凌晨大马金刀端坐在外厅,身边是洛千欢、齐毓殇和秦宇,门外是雷神和慕容烈守着,可谓铜墙铁壁,飞鸟难入。
“大师兄,怎么回事?不悔怎么会变成这样?”坐下就迫不及待的追问,洛千欢妩媚俏脸上满是着急。
秦宇疑惑偏头,第一次见她露出这样焦急的神色,有些诧异,又有些感慨,“黑燕,我知你跟小师妹情同姐妹,之前几乎是形影不离,但现在你好歹让大师兄先休息一下,再将前因后果跟我们细细道来。”
“是啊,千欢!”齐毓殇握紧她颤抖的小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她掌心濡湿,心中微酸,“别太担心,你看阿梅还好好的,不是么?”
洛千欢沉默,只用期待的眼神望着凌晨,凌晨袖长手指敲了敲檀木桌子,也看向她,两人目光交错时,洛千欢清晰的感受到两道凌厉目光如刀子剜在自己脸上。
“怎、怎么了?”被他如刀子的眼神词的浑身不自在,洛千欢有些怕他这样森冷严肃的表情。
虽然从记事以来,凌晨一直戴着银色面具,话少而冰冷,可如此严肃充满杀气的样子,她还真是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
隔着银色面具,她竟能感受他脸上此时密布的阴云和愤怒。
“她有没有跟你说过,她小时候的事情?”凌晨的声音冷得好比北齐十二月的风雪,凛冽刺骨,森寒逼人。
“说过一些!”不知道阮不悔有没有跟他说过什么,洛千欢有所保留道,“我跟她几乎是无话不谈,当初师傅让我陪着她,从她的呓语中得知一些。”
“前段时间她正在闭关,突然电闪雷鸣,我听到一声尖叫闯进去,她已经双眼血红站起,师傅说,小九她,坠入了魔道!”凌晨垂眸,右手陡然握紧,心情沉重道。
“什么?”洛千欢惊跳起来,被齐毓殇一把按在椅子上,低声道,“你小声点,阿梅刚睡着,你想把她吵醒吗?”
洛千欢这才后知后觉的抓了抓头发,俏脸微红,压低声音道,“大师兄,她怎么会坠入魔道?她的身体又是怎么回事?怎么看起来好虚弱,好像随时都会……”
“随时都会死!”凌晨的声音很冷,瞅她一眼,表情冷酷,“有我在,不会让她死!”
“大师兄,事情的前因后果到底是如何的?”秦宇也有些着急,“别让我们一点点猜测,好端端的,小师妹怎么会坠入魔道?你又怎么跟她来到这里,还来的如此之巧?”
“一切的一切,只能说是机缘巧合!”抬头,望着隔断内外的屏风,凌晨冷眸闪过一抹柔和,声音粗哑,“小九跟千欢的关系太好,竟能心意相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