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也足以将一个人彻底改变。
看着神采飞扬周旋在师兄和客人之间的洛千欢,齐毓殇寒眸闪过震惊。
她的变化真的很大,神采飞扬、活力四射,举止大胆火辣,打扮撩人,还肆无忌惮的跟一帮大男人开玩笑,举手投足间飞扬着自信。
离开他之后,她好像过得很滋润,连举手投足间的风采都比之前迷人百倍。
是谁改变了她,还是在自己跟前,她一直压抑着?
齐毓殇想不通,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才潜入她房中,看着她熟睡的面容,听着她的梦呓,才知自己错过了很多。
两年来,她跟阮不悔东奔西走,结仇无数,也交友无数。
她好像是天际翱翔的燕子,自由自在不被约束,离开了他,她终于展露出本性,神采飞扬、妩媚如妖。
这样的她,更真实,更迷人,更有魅力,也更让他心动。
不是补偿,没有愧疚,只是觉得她本该如此,骄傲的燕子本属于宽阔的天空,怎能因他就拘泥于一片小天地中?
之前她的世界里只有自己,强忍着本性,一定很辛苦,爱他、守着他,她付出了很多,他却那样对她,想想都觉得自己好残忍,竟然伤这么美好的姑娘。
原本想过了六月十五,大家都会陆续离去,只留洛千欢和阮不悔在的时候,再出现在两人跟前,给洛千欢惊喜和承诺,也跟阮不悔聊聊大燕战神的事。
可是,六月十五还没过,阮不悔给母亲月娘上香时遇到仇人,因情绪波动过大引发旧疾,脱出重围赶回山庄没多久,便因失血过多陷入昏迷。
山庄里忙成一团,齐毓殇只能在房间里转来转去的担忧,每天听秦宇说外面情况,并不敢到外面去见被他伤透的人儿。
现在阮不悔身负重伤,洛千欢心情一定很差,他过去不是存心添堵嘛,能不能取得她的原谅他还不知道,但他笃定,她一定会更烦躁!
五日后,阮不悔吉人天相终于醒过来,大家全部松了口气,躲在暗中望着脸上露出笑容的心爱姑娘,齐太子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下。
时值酷暑,天气闷热,大家都聚到青玉轩寒泉外聊天兼纳凉,齐毓殇正盘算着,要不要现在出去给大家一个惊喜,房门突然被人轻轻敲了三下。
这是他跟秦宇约定的暗号,欣喜不已的他连忙过去开门,却忘记刚才自己根本没听到秦宇的脚步声。
房门打开,门外站立的绝子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身形纤细得一阵风都能刮倒,他心头突然升起不详预感,“阿……阿梅,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无忧山庄是大师兄送我的礼物,我当然时刻关注!”早已过了及笄之礼的阮不悔身形纤细高挑,苍白病弱的俏脸没有任何表情,淡漠得好像冰冷月宫走出的嫦娥,随时会乘风而去,“从我来到这里,我就察觉到你的存在。”
“阿梅,我……”齐毓殇有些尴尬,耳根微红的转移话题,“那个,听秦宇说你受伤了,是什么人伤得你?”
“仇人!”阮不悔言简意赅,“但也是亲人!”
“什么意思?”齐毓殇不太明白,疑惑眯起寒眸,打量着她只剩皮包骨的身材,心疼皱眉,“阿梅,照顾好自己,就算没有任何人疼你,你也要自己疼自己,别让亲者痛仇者快,你冰雪聪明,一定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对吗?”
短短几年时间,她怎么被病魔折磨成这样?
玄阴之体,还没找到吗?
“齐师兄准备让我站在门口跟你说话吗?”阮不悔抿唇,不答反问,“我可是瞒着千欢来的,万一她知道……”
“快进来坐,你身体不好,再吹风感染风寒就是我的罪过了!”齐毓殇连忙打门将她让进来,随后又将门关严。
斟满一杯茶递给她,他灼灼寒眸盯着她尖细的下巴,表情森冷而恐怖,“阿梅,告诉我,是什么人设计你,还将你伤成这样?”
“杀手阁!”垂着漂浮在茶水上面的,阮不悔一派淡然。
“杀手阁?”齐毓殇手指紧了紧又松开,看似不动声色,眉心却跳跃着怒意,阴沉声音冷如冰锥,“该死的,杀手阁到底想做什么?等下次抓到个活口,我非撬开他的嘴巴,问出我想要的不可!”
“杀手阁拿钱杀人,做生意罢了,不足为虑。”阮不悔摇头,直视他如刃寒眸,“你来这里做什么?四哥哥说你要挽回跟千欢的感情,你是真心的,还是想把她带回去,继续做你的侍卫、谋士……”
“我带她回去做我的妻子!”她冰冷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声音,平板的叙述让齐毓殇的心揪痛得厉害,虽然知道她在生气,依然没忍住。
他不容许任何人怀疑他对洛千欢的感情,就算是跟洛千欢形影不离、如同一人的阮不悔也不行。
阮不悔望着她,紧绷着国色天香的俏脸,冷冷启唇,“希望之前的事情不要再有第二次,否则我谁的情面也不讲!”
她说得决绝,齐毓殇心头一震,明白她里面隐藏的含义。
将来他若再伤洛千欢第二次,面前人儿绝对会为洛千欢讨回公道,不管他是不是她师伯的弟子,是不是雪域同门。
抚了抚大拇指上代表自己身份的碧玉扳指,他寒眸流露坚定,“阿梅,我知你对千欢的关怀不亚于我,给我时间,我会向你证明我对她的心,苍天可表!”
“苍天可表?”低声重复了了下这四个字,阮不悔口气略略软化,“齐师兄,四哥哥跟我说了你的顾虑,其实你那些顾虑完全多余。”
“多余?”这下,齐毓殇不明白了。
他只想让千欢平安快乐,为何到她眼里,成了多余?
哪里多余?
“她自信坚强、刚毅,艰难险阻在她眼里宛如蝼蚁!”直视他灼灼寒眸,阮不悔平静道,“师兄饱读诗书,学富五车,难道没听说过‘患难见真情’?”
无奈摇头,她暗暗感叹,男人碰到在意的女人,也会转不过弯来。
以睿智精明著称于世的齐毓殇竟然也为感情患得患失,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吗?
“我……”齐毓殇薄唇轻抿,面露懊恼,“是我发现得太晚,她是个好女孩,我以为那样就是保护她,可不曾想她并非我往日相处的女人,她坚强、杀伐果断、勇敢坚毅,是我自以为是……”
正说着,外面传来急促呼唤,“不悔,不悔,你在那里?”
中气十足的华丽男声,很陌生。
齐毓殇错愕,继而挑眉,对这个男人好奇得不得了,“阿梅,这位兄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