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门外站着身上透出王者霸气和优雅贵气的中年男人只留了两撇小胡子,更显成熟魅力的凌靖坤,齐毓殇讶异挑眉,见他身后并无侍卫,瞬间反应过来,“皇上请进!”
凌靖坤也不客气,大方进门,在他房间的外厅坐下,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下敲着梨木桌面,非常的有规律。
齐毓殇斟满热茶给他,在他如炬的目光下坦然自若,“皇上这个时候找我,有什么叮嘱的吗?”
“确实有件事!”沉默了好久,纠结了好久,凌靖坤最终将目光落在他身上,面前青年俊朗如月、绝色倾城,骨子里却透出冷硬无情。
他,真能对他亏欠许多的女儿好吗?
“皇上请讲,我洗耳恭听!”对面前男人,齐毓殇是尊敬的,不止因为他的身份是大燕祥坤帝,更因为他是心爱姑娘的亲生父亲。
虽然洛千欢这些年一直从未在他面前提过,但他知道,她很想念自己的亲人,很渴望亲情。
她十五岁那年,为知道自己父母健在,却对她不闻不问而痛哭流涕,从那之后,她再也没提过父母。
但骨肉亲情,岂是想断绝就能断绝的?
她一直压抑着对亲情的渴望,大家也很体贴的不在她跟前说父母之事,如今她得知身世,情绪虽然没太大变化,看着却比之前舒服多了。
她现在的样子明显比之前好看多了,让他心动多了,他也打心里替她高兴。
“靖南把你的事情都跟朕说了,这些年朕亏待靖南甚多……”闭上眼,凌靖坤叹息道,“这些年朕亏欠他太多,虽然他开玩笑时,朕不允他太放肆,可朕知道,他想陪不悔一段时间。”
“皇上的意思是……”
“二十年前的旧事罢了,若非为我,她母亲不会失忆,她也不会流落在外十几年,受那么多苦!”
“皇上说的是阿欢?”
“不,是不悔!”
“阿梅?”齐毓殇难得露出惊愕之色,如果现在有人跟他说明天会山崩,他也绝不怀疑。
面前男人是大燕雄才大略的帝王,祥坤帝凌靖坤,他登基之后励精图治、整肃朝纲,还减轻赋税、兴修水利,经济发展迅速,将大燕带上前所未有的高度,出现“祥坤盛世”的大好局面!
他是阿欢的亲生父亲,亏欠的也是阿欢,纵然阿欢跟阿梅姐妹情深,他对阿梅未免太了解了。
阿梅的母亲,他都不知道是什么人呢,阿梅的身世,也是从看到谕令才猜到,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阿梅母亲跟他是什么关系,难道?
想到某男子年轻时的风流传言,他身体一僵,看着他的眼神从微妙变为恸然无声的动容。
这,这也太……
“你也不用这样看着我,说实话,我也是前几日才知道,月儿竟是她的亲生母亲,不过我跟月儿发乎情止乎礼,并无逾矩,所以她是关东将军的女儿,神威将军的妹妹,我亲自下旨赐婚的靖王妃。”仿佛看出他的疑惑,凌靖坤微笑解释。
齐毓殇俊脸微红,为自己的思绪百转而惭愧着。
面前的男人浑身上下透着帝王的气质,冷静、敏锐、狡猾与狠戾的手段五一不具备,登基二十多年,周旋在朝臣和宗室中间,龙威气度凛然不可侵犯。
这样的人,值得百官拥戴,也值得战神为他出生入死。
“不悔这些年受了苦,虽然不知她为何在这个时候还拒绝靖南,但我相信她的内心跟月儿一样善良,靖南跟我说,回京之后就放弃一切去找她,我亏欠了月儿,也亏欠了靖南,也真心希望他们能在一起,所以将来需要兵马的时候,你不要联系他,直接带这封信令人送到冰攸关司马哲手中,他是我心腹爱将,识得我笔迹!”将一封油漆封口的信放在桌上,凌靖坤目露追忆。
只是不知道他追忆的是对凌靖南的亏欠,还是对阮不悔母亲月娘的思念,亦或者是两者都有。
“司马将军的能力毋庸置疑,可是……”齐毓殇微微昂起下巴,睨视着面前男人,“如果他怀疑这封信是伪造的,遭殃的就有可能是送信人……”
司马哲对凌靖坤的忠心他是知道的,不然凌靖坤也不会将自己的同胞兄弟放在他身边历练,还让他教出了一个更加厉害的战神。
一个陌生人突然带着主君的一封信出现在自己面前,还要出动十万兵马攻击几十年来相安无事的北齐,司马哲的首要反应不是擂鼓聚将,而是这封信的真假。
那么,送信人必然会被他扣押起来,然后严刑拷打。
既然派去送信,那就必然是心腹,他可不想心腹被友军折磨,所以……
“放心,朕会派人送信给他!”
“我觉得,有一个只有您和我知道的信物或者暗语比较好,那样才能避免误会!”
“有道理!”认真想了下,凌靖坤目露赞许,“既然如此,那你说个暗语,朕马上写信!”
说着便站起身寻找文房四宝,齐毓殇被他说风就是雨的性格惊到,但瞬间变反应过来,忙将他忙碌的身子拉到位子上坐下。
“皇上不必如此着急,我看您来,不止为此事,还有别的事情要交代吗?”直视男人睿智双眸,他再次微笑。
“交代说不上,其实说托付更比较恰当。”凌靖坤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今日来找他的真正目的,昭然若揭。
“托付?”齐毓殇也意识到他接下来会说什么,放在桌上的手指颤了颤,心中莫名紧张。
“这二十年来我不知道欢儿的存在,更没有关心过她,相认之后本想让她在膝下承欢几年,不愿她嫁那么远,可不悔告诉我,她在这世上唯一在乎的男人只有你,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他,前途多艰,她不拘小节容易闯祸,日后就请你多照顾她、保护她……”
这话有些怪异,齐毓殇却莫名听懂了,拍了拍身上红裳起身,将箭袖新衣整理得无一丝褶皱,才正色屈膝行礼,“皇上放心,我绝不会让她受到一点伤害和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