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星光朦胧,苏振清正在房里挑选明日入宫的衣物,“扣扣”的房门声突然响起,接着是侯爷夫人为何的询问声,“清儿,睡了吗?”
苏振清忙放下手里衣物,转到外面开门,见侯爷夫人一人站在门外,她撒娇唤了声“娘”,便让门,让她进来。
“你这是做什么呢?”侯爷夫人内室,见柜子打开,女儿闺房的桌椅上、全是衣物,梳妆台上摆着三个打开的梳妆盒,又笑了起来,“女儿,你这是准备开衣服首饰的铺子吗?”
被她调侃得俏脸又是一红,苏振清撒娇的拿起一件衣服在身上比了比,“娘,您看女儿穿这套衣服如何?”
“好。”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妃色长裙上,侯爷夫人浅笑,“不过有些单薄,明日穿的话,会冷。”
“孩儿会在里面加衣服,外面也有披风,不会冷的。”苏振清笑着撒娇,倏然眼神有些微妙,“娘,您怎么知道孩儿明日穿……”
“明日是十月初一,朝见皇后的日子。”侯爷夫人顺了顺她的黑发,慈爱道,“女儿的心思,是瞒不过娘亲的,娘知道你思慕皇上,可皇上和新婚燕尔,如今太子降生,更是普天同庆的时候,孩子,你不要去……”
“哎呀,娘,我只是入宫跟请安,您想多了。”苏振清跺脚撒娇,“娘,您既然知道女儿的心思,应该明白,现在是女儿唯一的机会……”
眼底闪过流光,她暗想,这世间没有几个男子能耐得住寂寞,刚刚生产,并不能陪伴皇上,若她在此时被皇上临幸,就算有什么不满,也无话可说。
毕竟,是她自己身体不适,不能侍奉皇上,怪不得别人。
侯爷夫人在这深宅大院中生活数十件,虽然没有多少勾心斗角,但看她表情,也差不多能猜到她的心思。
“我听说这段时间在调养身体,坤宁宫闭门谢客,她本人更是连皇上和小太子都不见,你这个为请安的借口,实在不够漂亮。”拿起一支绯色玉簪在女儿如云黑发上比着,侯爷夫人眼底闪过愁绪。
女儿的心思她这个当娘的,自然是再清楚不过,可若触怒霸道邪魅、诡谲莫测的皇上,将会是满门的罪过。
不管老爷为皇上建立了多少功勋,一个谋害皇嗣的罪名,就足以将安定侯府从高高的云端打落尘埃,到时……
“娘,女儿听李姐姐说,前段时日早产,身子一直不好,女儿只是想要送些补品给补身子。”苏振清捻起一对正红色玉钗,看了看又放下。
就算得偿所愿,她最多只能算侧妃,怎能佩戴正妻才能使用的红色饰品?
“你这孩子真是个死脑筋,娘拦不住你,但你记住,你入宫不止代表自己,哥哥代表我们苏家,代表整个安定侯府。”看到她的动作,侯爷夫人眼底闪过忧色,严肃叮嘱,“记住我的话,三思而后行。”
“谢谢娘,我就知道娘最疼我了。”见她不再阻拦,苏振清大喜过望,站起来抱着她脖子撒娇,“娘,女儿不会给您丢脸的,就女儿的容颜,得皇上青眼也是轻而易举……”
清秀佳人确实更容易让人心动,但和皇宫里那个妩媚妖娆堪比狐狸精的女人,侯爷夫人还是有些担心。
但为了不打扰女儿的积极性,她安抚轻笑,拍着女儿后背道,“你呀你呀,就知道嘴甜讨娘欢心。”
鼻翼动了动,她脸色微凝,“咦,你何时换了熏香?这味道……”
“这是李姐姐给我的熏香,说是用桂花添加了其他药材熏制而成,好不好闻?”苏振宁两手捉着衣摆转了个圈,笑意盈盈。
“芬芳馥郁,还不错,不过你知道的,娘喜欢梅香。”侯爷夫人微笑,眼底凝重更深。
她虽不懂医道,但这几十年来最大的娱乐便是调香,桂花是淡雅的芬芳,这衣服上的香味却太过浓郁,跟桂花没有丝毫相似的地方,女儿怎么会喜欢这类厚重味道?
她有些奇怪的看着巧笑倩兮的苏振清,暗想,或许是自己多虑了,她的女儿只是喜欢桂花香味。
没多久,安定侯找过来,叮嘱了苏振清一些入宫的注意事项之后,便携侯爷夫人一同回房。
“老爷,李家的那个女娃娃,你派人去查一下。”越想越不对劲,侯爷夫人便叮嘱夫君,“我总觉得……”
“夫人觉得如何?李家那女娃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她就算心思再难测,也不会伤害清儿吧?”安定侯有些不解,拥着妻子朝上房走去。
“老爷派人查下她前段时间都做了什么即可,并没有什么大碍的。”侯爷夫人温润笑着,将头靠在夫君肩上,梦幻般的呢喃从嘴角溢出,“我总觉得,这胎早产的太过诡异……”
“头一胎,又是文武的妙人儿,平日里少不了舞刀弄枪,不小心摔跤导致早产也是正常,夫人您闲着无聊,也不必杞人忧天呀。”安定侯打趣,见她眉心隐现疲惫,弯腰将她抱起。
侯爷夫人惊呼一声,忙双手抱着他脖子,以免自己跌下去,脸颊飞上羞涩,却还是正色道,“我也希望是我自己杞人忧天,不然我们苏家满门的荣耀,可就……”
听她说得如此严肃,安定侯不敢耽搁,第二日便派心腹去查巡察御史李大人的女儿,自家女儿的好朋友、好姐妹李钰。
孩子出生后,洛千欢因为齐凌小脸皱巴巴的,便为他取小名为。
的到来,给坤宁宫带来了欢声笑语,可也让坤宁宫没有了日夜之分。
小的性格跟娘亲有七八分相似,是个闲不住的主儿,每晚上都要折腾个五六次,弄得伺候的清风明月和奶娘都没了白天黑夜之分。
不过说来也奇怪,唯有洛千欢在跟前,他才肯乖乖睡觉、乖乖很爱,一旦醒来发现洛千欢不在,便立刻扯着嗓子大哭。
齐毓殇无奈,只能将孩子安置在他们寝殿的摇篮里,奶娘则轮班守在外面,一旦小醒来,立刻抱到洛千欢跟前喂奶,而他自己则白日里陪伴洛千欢,晚上睡在书房,唯有天快亮的时候,才会到坤宁宫陪她一会儿。
他真想不通,他是小的爹爹,怎么自己每次抱他,他都嗷嗷大哭,不是拉就是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