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没了,就这里有刀伤,不小心被猫咬了下!”她颤抖的指尖让他心疼,齐毓殇忙笑着安慰,就是不肯将后背露出。
洛千欢拉几下没拉动,担心得很,瞪大眼睛看他,眼眶再次红了,失了风度大吼,“齐毓殇,你什么意思?受伤就要上药,讳疾忌医是不好的行为,延误治疗更容易发炎感染懂不懂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这么不在乎本钱,怎么连本带利的捞回来,怎么……”
“额,千欢,皮外伤而已,别这么激动……”虽然她说的话没全部听懂,感染,发炎什么的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齐毓殇知道,她是担心自己,才会这么失控,忙赔笑安慰。
身为北齐太子,从小过优越的生活,流落江湖有死士、暗影、暗卫照顾保护,这么被人差点指着鼻子骂还是第一次,可面对红着眼眶的人儿,他除了心疼还有一丝丝的甜、一点点的暖。
这种关怀跟父皇母后当年给自己的关怀是不一样的,当时只觉得开心,现在看她发红的眼眶,他心里酸酸的、涩涩的,有些忐忑有些疼,甚至有她这样没风度大吼也很可爱,他也很喜欢的想法。
心情复杂的握住她小手,见她双手满是鲜血,他瞳孔一缩,左看右看没看到伤口才放下心来,故作轻松的戏谑道,“千欢,我们是不是先攘外比较好?”
攘外?
杏眼带着疑惑看他,倏然明白过来,洛千欢俏脸飞上两朵晚霞,倒也没有再追究他一直贴着墙的后背。
噘着嘴转身,俏脸挂上笑脸,刚才他流露的紧张和担忧,让她心里甜丝丝的,更加坚定了帮他的想法。
至少现在,她在他心里已经有了一席之地,虽然只是妹妹,但她已经很满足了。
俗话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她相信,日久见人心,他一定会被自己感动,然后接纳她的。
“你是什么人?”见两人以这种轻松的模式相处,华锐神色更加古怪,制止禁军上前,犀利眼神锁住洛千欢绯红嫩脸,“这是北齐皇室的家事,我们只是奉命行事,我看你武功不俗,怎迷恋一亡国太子?”
他以为洛千欢是被齐毓殇迷住,才会出现在这里,不由自主说教着,“我看你也是年少无知,念你初犯,你现在放弃抵抗,我或许可以请圣上饶你一命,若你执迷不悟,就不要……”
“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婆婆妈妈的,累不累?”洛千欢心中不耐,讥诮道,“迷恋怎么了?迷恋他也比迷恋你好吧?这么大年纪了不在家好好抱老婆,天天跟一帮男人混一起,你变态啊?”
洛千欢生性豪迈、洒脱大气,又有着异世灵魂,最讨厌这个时代的规矩体统和唠叨说教。
尤其是这人不是师傅不是亲人,而是一个跟她八竿子打不这边的禁军统领,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顿时火大。
不温不火的在华锐心上狠狠刺了一刀,她把玩着手中夺命剑,在齐毓殇身前站定,一副保护神的架势。
齐毓殇目光飘过华锐铁青的脸,快意划过心田,若非此时受伤,真想过去给她一个拥抱做赞赏。
不愧是师傅跟师叔经常调教的聪敏人儿,师傅的一针见血和师叔的犀利毒舌,她青出于蓝。
这么犀利的嘲讽,虽不能让心机深沉的华锐羞愧挖洞,动摇他心智,迷惑无知禁军,却是最好的武器。
望着她的身影,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忽然觉得这纤细的身子骨带给他他的安全感堪比山岳。
她就那么随意的站在他面前,坦然自若面对华锐这个北齐第一高手,冷硬漂泊十余年的心瞬间被微暖的感觉包裹住。
那微暖的感觉,有些像后山的温泉,柔软且清澈无垢,让他暖洋洋的十分舒坦,就连背后火辣辣的伤,也没了感觉。
若有若无的叹口气,凝着她瘦弱却坚定的身影,他轻声叮咛,“千欢,记得保护好自己,不要受伤!”
他的关怀让她心中暖洋洋的,露出真正开心的优雅浅笑后直视华锐。
果不其然,随着洛千欢的冷嘲热讽,禁军中出现骚动,看向华锐的目光都带了暧昧,离他近的已悄然后退,与他拉开距离,更胆大者,已在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什么。
耳边是禁军越来越大的讨论,面前是两人旁若无人的“含情脉脉”,华锐本就阴沉的脸色更是黑如锅底,冷漠嘲讽,“不知廉耻!”
“切!”洛千欢眨了眨眼,笑容在火把照耀下灼灼生辉,耀眼夺目,眼底却是森寒一片,“助纣为虐的人没资格说话,尤其是你这种是非不分、善恶不明的走狗!”
华锐大怒,一声令下,禁军呐喊着冲向洛千欢俏生生的身影,手中兵器高高举起,恨不能将她大卸八块才肯罢休。
洛千欢傲然不惧,上扬的嘴角飞扬着自信,夺命剑法展开,只攻不守,将禁军杀的胆战心惊。
惨叫声接二连三响起,鲜血飞溅,一条条人影倒在地上抽搐挣扎,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洛千欢脚下已多了八具禁军尸体。
残肢断臂在黑暗潮湿的密道里喷溅出一团团带着热气的血雾,绝望的痛苦惨叫,重伤的凄凉哀嚎,明灭的火把将密道渲染得如阎罗殿一般,凄厉恐怖。
而站在死尸中间的少女,如雪大氅上绽开朵朵红梅,嘴角噙着漫不经心的嘲讽,神态自若的出招,伤人,拔剑,再出招。
这不是打斗围攻,这简直就是一面倒的屠杀。
她的剑招古怪狠辣,反其道而行,禁军往往看到剑招从右边飘来,下意识往左边躲,却被陡然在左侧出现的长剑夺去性命。
拍了拍手,十余名侍卫从左边暗门鱼贯而入,他们手持利于发射的小巧弓弩,弓弩已上了五根闪闪发光的狼牙箭,箭尖在明灭火把照耀下,发出让人心寒的冷光。
“齐毓殇,你非要与自己的叔父为敌不可吗?”又一名禁军倒了下去,华锐心疼不已,望向齐毓殇的眼神已带了森寒质问,“看着这么多人因你而死,你就没有一点愧疚吗?随意挑起战争,将国家陷入战乱之中,你于心何忍?百姓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