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齐师兄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太不容易了,哈哈……”见齐毓殇妖孽脸上全是惊秫,洛千欢大乐。
杏眼滴溜溜在他脸上一转,她杏眼如月牙般弯了起来,泛着零星光泽。
其实她虽未及笄,但身段已经长成,是妩媚妖娆的美人儿,墨色长发随风飘扬,衬得肌肤更加白皙。
轮廓分明的俏丽脸颊上有一双妩媚动人、灵动娇憨的杏眼,眉心一点朱砂,红唇微勾,似笑非笑。
齐师兄太上道了,服软求饶的样子,帅萌帅萌的,看得她的心都要酥了,很想扑过去亲亲抱抱怎么办?
“明明是冰清玉洁的少女,怎么长这么一副风尘的妖媚样?”阮不悔撇撇嘴看了看洛千欢,又继续埋头吃着饭菜。
“阿梅,被房梁砸断的,有什么办法可以治愈吗?”被洛千欢笑得老脸一红,齐毓殇拳头抵唇轻咳,正色道。
“房梁砸断的?你是说温柔儿?”阮不悔还没开口,洛千欢已敛了笑,眯着漂亮的杏眼,心中酸气直冒。
果然如她所想,他对温柔儿,还是放心不下。
“千欢,她是无辜的,没了她会生不如死,我既然能帮,当然……”
“呵呵,难怪人家说太子殿下是个痴情种,真是名不虚传!”杏眼眯起,心中怒火怎么也拦不住的烧上来,洛千欢皮笑肉不笑的冷哼,扭头朝外走去。
我做再多,也无法跟你心中的柔儿姑娘相比,对吗?
我再努力,也无法打动你铁石般坚硬的心,对吗?
齐毓殇,痴情种的称号,你当之无愧!
“师兄,你太过分了!”抬头瞅着一头雾水的红衣美男,阮不悔义愤填膺,为洛千欢鸣不平。
“什么?”齐毓殇一愣,望着洛千欢身影渐行渐远,目露不解。
千欢这是怎么了?
“我不信你不知道她喜欢你!”冷冷再瞅他一眼,阮不悔放下碗筷,眸色沉冷如冰,“温柔儿是你的未婚妻,她嫁给了你杀父仇人的儿子,你却对她关怀备至,这让师姐如何接受?”
“阿梅,我……”齐毓殇一愣,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好像是在他提起温柔儿时,脸色大变,不但情绪不稳还发了脾气,难道真的是……
“你只关心温柔儿可能废掉的,可曾关心她快速流逝的生命?”抬手掐下一枝怒放红梅,阮不悔周身弥漫着森寒冷意。
“流逝的生命?”齐毓殇惊呼,神色紧张,“阿梅,你什么意思?千欢怎么了?是在宫里受了伤还是……”
一连串的问题没有停歇的从嘴里蹦出来,他脸上血色齐齐褪尽,只感觉心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用力,连太阳穴都胀痛得厉害。
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都顾不得了,手脚一片麻痹冰冷,恐惧一阵阵袭上心头。
他有一种即将失去洛千欢的强烈感觉。
这种感觉比数年前得知自己身中“烈焰”剧毒还要来得,他伟岸身子如雨中残荷,剧烈颤抖起来。
千欢她……
“都不是!”微微摇头,阮不悔凝眉,美眸盯着他,威仪自生,“她爱你爱得深沉,她的命都是为你而活,你这么关心温柔儿,却对她的付出不屑一顾,你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阿梅,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你才过了十二岁生辰没有一个月吧?”提着的心放回肚里,压力一松,齐毓殇忍着打人的,垂眸望见她不为所动的淡然,黑眸邪魅眯起。
她分析得头头是道,很有道理,但……
目光在她消瘦的小身板上转来转去,他嘴角邪气更浓。
如果他记得不错的话,她是六岁到雪域山庄,之后除了跟师叔顾潇凡下山历练,便再无没跟外界接触,怎会看得如此通透?
“嗯!”修长手指揪着手中怒放红梅的,阮不悔抬头望天,神色古怪,“师兄想表达什么?”
“你这么小,怎么懂得情爱?千欢从小在山上长大,没有见过外人,在情窦初开时与我相识,她将对我的好奇痴迷当成情爱,才会如此……”皱眉,齐毓殇负手望天,幽幽长叹。
面前少女才十二岁,就连千欢,也是三月份生辰才算及笄成人,怎懂得情爱?
如果答应她,才是害了她。
“我怎么不懂?”阮不悔揪的动作僵住,浓浓的伤感笼罩了她纤瘦身子,她涩声嘤咛,“曾经我也以为他对我的好只是迷恋,直到一年前他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我才知道,一眼万年是真实存在的……”
她声音里满是苦涩,齐毓殇挑眉,眸中闪过兴味。
他?
阿梅这话是暗示自己,她有了心上人?
那她为什么,与凌晨师兄亲近?
“阿梅,你说的他是谁?”没忍住,疑惑脱口而出,碰到她眸中伤感,他黑眸闪过慌乱,连忙解释,“阿梅,你别伤心,我只是……”
“我只是感慨一下,真正伤心的是师姐!”看着他恨不能咬掉自己舌头的懊恼样子,阮不悔摇头,波澜不惊。
“那好,这里劳烦你先照看一下,我去看看她!”沉吟了下,齐毓殇夺路而出,速度之快肉眼难以捉摸。
阮不悔只见眼前红影一闪,面前已没有他的身影,摸了摸心口,一滴晶莹落在手背,而后滑落在地,与积雪融为一体。
北齐是出了名的冰雪之国,一月份的天气寒冷无比,阵阵冷风呼啸着,吹得洛千欢身上黑衣猎猎作响。
洛千欢双手环胸站在枝繁叶茂的松树下,面前是斑驳的树影和无尽的白。
天空盘旋着浓密的云,不断地来回游移着,变化出各种诡异的姿势,此刻望过去,阴沉的天幕好比她的心情,哀怨阴沉,对未知的命运充满彷徨。
“在想什么?”男子冷冽嗓音在身侧响起,不回头也知道是谁,这个农家小院中,能追出来的,不是小师妹就是他。
而小师妹走动中带着沁人心脾的梅香,他身上则是独特的龙涎香,有些霸道,有些强势,也有些醉人。
天越来越黯,漆黑的乌云占领了大片的天空,那朵黑云的形状像是吃人的恶魔,随时都能吞噬掉这个安静祥和的农家小院。
黯淡天空下,远方群山的轮廓朦胧起来,山峰冷彻,似乎要穿透四肢百骸。
齐毓殇负手站在光影稀疏处,瘦高的身形显得格外孤重。
“没什么!”懒洋洋靠着树干,洛千欢抬头,天空灰蒙蒙的,好像在酝酿着更大的风雪,再度沉默下来。
齐毓殇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寻找话题,一时间陷入沉默,气氛有些压抑,有些尴尬,有些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