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羞涩的低下头一笑,没有再接话,莫棋接了个电话之后,便对裴锦宇说:“薛总来了。”裴锦宇收起笑,其他人也都表情严肃起来。
裴锦宇站起来,拉起夜离道:“走吧。”其他人都自动到门边停下,看着他们,都等着裴锦宇先出门。
可是,乔夜离一把摔开裴锦宇的手,重新在沙发上坐下,淡淡说:“我累了,不想去。”她的眼睛淡淡的望着光滑的桌面,上面反射的光线,有些微微的刺眼。
“夜离,怎么了?”裴锦宇低头看着她,沉声问。
“累了。”乔夜离自己也觉这个时候,这么做根本就是闹别扭的小女生,很可笑,可是,她就是无法控制自己,她无法忍受此时锦宇以及他身边所有人给她的任何感觉。
“你们先出去,我稍后到。”裴锦宇回头看着门后的一群人,淡淡的说。几个人面面相觑之后,看着莫棋,见他带头退出去,也都不说话出去了。
裴锦宇叹息一声重新坐下来,看着乔夜离问:“夜离,究竟怎么了?我只原谅你说一次谎话。”
乔夜离看看他,想说没什么的,可是,到底是没有勇气说出口,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的说:“我不喜欢在很多人面前,扮演你身边的小丑。”裴锦宇没有接话,只是深沉的盯着她。
顿了顿,乔夜离迟疑了一下,又说:“你裴老大身边不缺人扮演这样的角色,请不要拉上我,乔夜离不是给人取笑的。”说到最后,她好容易鼓起的勇气,又渐渐消散,声音越来越低,底气十分不足。
因为裴锦宇看着她的眼神,越来越冷,也许不是冷,是太过复杂,复杂到,她不晓得该如何面对。为什么一个黑道老大的眼睛里,竟然可以有那么多不可思议的情绪,无奈到极致,又伤到刻骨。仿佛,只有一个人在,他就会流下泪来。
其实,裴锦宇冷的是心,这样费尽心机的要告诉所有人,只有乔夜离才是配站在他身边的女人,也是唯一可以在任何场所,与他并肩而立的人。他那么努力的,让每个人都知道,乔夜离是他裴锦宇最珍视,超出自己生命的宝贝。忙得筋疲力尽,他仍然要强迫自己做好这些工作,结果,原来在她眼里,却不过强加给她一个小丑的角色!
就这样定定望着她,一瞬间,裴锦宇觉得刻骨的疲惫。便是战场上,一颗子弹穿膛而过,也不过是疼一下而已。可是,她几句话,便让他觉得生不如死。
“夜离,你……呵……果真厉害,我甘拜下风。”裴锦宇低低的叹息着,站起来,毫无预兆的,攥着乔夜离的手腕,突然用力将她一把拉起来,疼的乔夜离低呼一声。
裴锦宇完全无视她的痛苦,拉着她便出门去,边走边冷冷道:“你就是我裴锦宇养的专属小姐,没有资格违背我!”
莫棋在门外候着,裴锦宇出门直接将乔夜离摔给莫棋,冷冷吩咐:“随便给她安排个位置,让小云坐我身边。”乔夜离被他大力一摔,整个人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不过,莫棋身手很好,稳稳当当的接住了她。待乔夜离惊魂定下,裴锦宇已经前呼后拥的进电梯了。
莫棋看着满脸受伤痛苦的乔夜离,叹息一声,很意外的没有安慰她,只拉着她往另一个电梯走。“离离,早晚有一天,你要彻底毁灭了老大,才甘心。”进到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莫棋才颇为认真的说,至少乔夜离听出任何玩笑的味道。
她顺着电梯的角落,缓缓蹲了下去,想哭,可是没有眼泪,对着莫棋这个大哥哥,第一次委屈却说不出话。已经无话可说,他亦是责怪她的人,这世上能够让乔夜离依赖的人,无论依赖程度大小,都不多。莫棋因为和云信一起照顾了她三年,有幸列在其中。
云信死在裴锦宇的枪下,裴锦宇成了她的恶魔,最后剩下的莫棋,如此责备她。乔夜离觉得自己是被这世界遗弃的,仿佛又回到遇到锦宇以前,在乔家的日子。她总是多余,惹人厌弃的。
有人拍了拍她的肩,抬起头,电梯已经打开,莫棋看着她,“离离,到了,起来吧。”乔夜离扶着金属冰冷的电梯壁站起来,因为蹲着突然站起来的缘故,加上她原本便是低血糖,又乘着电梯,头晕的不知方向,眼睛一片漆黑,想要扶着什么东西,却因为四周都很光滑,还是倒了下去。
莫棋未料到乔夜离的身体会差到这样的地步,见她往下倒,忙上前去扶,却还是晚了一步,一声沉闷的响声,乔夜离已经倒在电梯里。未等他过去,身边一个黑影闪过,乔夜离已经给裴锦宇抱在怀里。
“夜离,怎样了?”裴锦宇紧锁着眉头,看着怀里面色苍白的乔夜离。暗暗悔恨忘记向莫棋交代清楚,要时刻紧紧站在乔夜离身边,因为她必定会难过的蹲下,站起来会头晕。千算万算,什么都料到了,到底还是忘了这句话,所以,他的夜离就这样在他面前,倒了下去,那一声响,几乎是千斤重物,狠狠砸在他心上,闷闷的一直一直疼。
乔夜离在裴锦宇怀里,定了定神,渐渐缓过劲儿来,睁开眼,看到裴锦宇,想哭却不敢哭,委屈,却不愿向他发泄。很勉强的忍者,只能扭过头,不去看他。
裴锦宇看乔夜离已经没事了,便扶着她站起来,交到莫棋手里,自己走了。莫棋自然是加倍小心,不敢再随意松手。
刚走入大厅,忽有手下神色匆忙,甚至略显慌张的走过来,向莫棋低声道:“夏清祐听说是薛总要来,突然拒绝演出!”
“什么?裴老大的地盘,他也敢如此撒野?!”莫棋很有些意外的看着那个手下问,“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钢琴家,他不要命了?”手下也是很为难很郁闷的说:“什么话都说了,他说,即便此刻朝他脑袋开一枪,也决不弹。”
“那就解决掉!”莫棋不假思索的说,看来是恼了。“老大的面子岂能这样轻易给人侮辱,尽快想办法找人替上,今天客人很重要。”
“解决人好办,可是,临时要找人来,很难,并且,夏清祐是在世界上都颇有名气的钢琴家,也难找出比他更好的人来。”那个手下很为难的看着莫棋说,说话语气也越来越急。那边老大估计带着贵宾也快进来了,这边却还毫无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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