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步顿住，望着前方牵着孩子的中年男人，面色不由的紧绷起来。
席路程显然没料到会在这里看到席慕乔，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他目光放在别处，不敢看他。
断绝父子关系拿了五百万的那次，席慕乔说的很清楚，让他能躲多远躲多远，若是让他见到他们，绝对不会让他们一家安宁。
席慕乔看了面带慌张的席路程一眼后，视线落在了他牵着的小女孩身上，很瘦弱的一个孩子，身材矮小，脸色蜡黄，明明十四岁，看起来却只有十岁左右。
席路程见男人的目光落在他身旁的女孩身上，整个人顿时紧张起来，不由的把女孩往身后挡了挡。
见状，席慕乔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眸光更加的阴森冰冷。
璟谦小朋友还在嘟嘴卖萌，感觉到舅舅停了下来，扭过小脸望着席慕乔，刚想喊舅舅，却被席慕乔抢先了一步。
“告诉爹地，想吃什么？”
小孩子的心思还纯，忽略了席慕乔那声爹地，环视一周，白嫩嫩的小食指指着曲奇。
“要那个！”
席慕乔颔首，迈步走过去，拿起一盒曲奇递给小家伙，小家伙乐滋滋的抱在怀里，吧嗒一声亲在席慕乔的脸上。
“妈咪也喜欢吃。”
席慕乔摸了一下滑溜溜的小脸蛋儿，幽深的眸光变的柔和，“璟谦真乖。”
小家伙被夸奖，高兴得很，一张小脸笑开了花。
席慕乔没有多呆，目光也不曾在落到面前中年男人身上，径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眼睛都没有斜一下。
席慕乔走过去以后，席路程连忙转身，望着男人肩头那张小脸，虽说小家伙的帽子压得很低，但他还是看清楚了那张熟悉的五官。
记忆深处的那张相似的小脸一下子浮现出来，不断的和前面那张小脸重合，虽不说与记忆中的那张小脸完全重合，却也有个五六分相似。
璟谦的目光与席路程对视，小小孩童眼睛明亮清澈，然后冲着他龇牙一笑。
席路程望着那一大一小的背影，眼眶突然间热了起来。
“爸爸。”
旁边的女孩扯了扯他的手，低低的喊他，席路程赶紧抬手在眼睛上抹了一把，然后低头看着女孩。
“菁菁想吃什么，爸爸给买。”
在一个转角处，席慕乔停下脚步，沉默了一会儿，他又后退了几步，朝刚才走来的方向望去。
席路程从货架上拿了一盒曲奇递给小女孩，然后牵着她离开。
席慕乔的目光又落在了那个女孩的身上，眸色渐渐转深。
小孩子的非常敏感，璟谦小手摸着席慕乔的俊脸，盯着他的眼睛说道，“舅舅，要开心。”
璟谦还小，很多话还说不出来，只能简单的表达自己的意思，席慕乔听明白了，对着他笑了笑。
他把璟谦的帽子往下拉了拉，让他趴在自己的肩头，遮住他的小脸，“璟谦听话，不准抬头，也不准弄帽子。”
席慕乔从他怀里拿过曲奇，推了一辆购物车，把东西放在里面。
璟谦非常听话，小手臂紧紧的圈着席慕乔的脖子，趴在席慕乔的肩头，时不时的对着男人嘟囔几句，他非常有耐心的回答。
回到老宅的时候，已经接近六点，冬季的六点，天已经蒙蒙黑，风也大了不少，席慕乔解开大衣，把孩子裹了进去，这才拎起零食和玩具。
席家老宅热闹了不少，佣人们三三两两的聚集在庭院里，门上贴了春联，庭院里的小路上挂了一圈的红灯笼和小彩灯。
一进门，席慕言就像饿狼一样扑了过来，连忙去席慕乔怀里抱孩子。
男人微微侧了身，避开她伸过来的手，把手里的袋子递给她，然后低头换鞋。
席慕言有些不愿意，目光像是粘在了儿子身上一样，怎么都移不开。
他保持着抬起手的姿势不变，换完鞋子以后，微微眯了眼睛。
席慕言有些不愿意，她只想抱她的大宝贝，好好亲一亲，但是她哥这种目光实在是太有压迫感了，她咬着下唇，接过购物袋。
璟谦见了妈咪非常兴奋，在席慕乔怀里一挺一挺的，糯糯的喊着妈咪，甚至伸出手要抱抱。
可惜席慕乔不放人，把他的外套帽子脱下来后，拨开挡路的席慕言，径直朝客厅里走去。
眼下这种情况，那怕她哥给她甩脸色，骂她，她也绝不还口，因为她大儿砸回来了，她还是要谢谢她哥的。
她像是跟屁虫一样跟在席慕乔的身后，嘴都快咧到后耳根了，对着儿子不断的飞吻。
听着儿子欢快的小声音，席慕言觉得自己这几天真是没白熬，心里喜悦慢慢，多到都要溢出来了。
除夕，家里人都在，璟谦小嘴颇甜，不用别人说，就开始挨个叫人。
每叫一个人，璟谦小朋友都会收到一个大大的红包。
席路风是第一次见孩子，作为舅外公，当然要表示一下，他摸了摸孩子的小脸，递过来一张银行卡。
小家伙也不矫情，收下以后，又甜甜的喊了好几声舅外公，喊得席路风合不拢嘴。
一圈叫下来，小家伙捧着厚厚的一叠，走到席慕言面前。
“妈咪，给你。”
席慕言感动的都快哭了，有这么懂事的大儿砸，是她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她把孩子抱起来，狠狠的亲了几口，“儿砸，妈咪爱死你了，真乖。”
小家伙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然后打开口袋，从里面拿出东西，“这个是姥姥给的。”
“呃呃呃，姥姥？”
视线落在席慕乔身上，他抿了一口茶水，淡淡的道，“乔沐的妈妈。”
席慕言明了，儿子在小嫂子家里住了两天，都是她妈妈带着那，没想到还给红包，真是有心。
璟谦继续掏东西，“这个是舅妈给的，这个是舅舅给的。”
席慕言一看那张金色的银行卡，就知道里面肯定少不了，又想起他带回来的零食和玩具，心里感动不已。
“哥，谢谢你。”
席慕乔面无表情的瞥了她一眼，语气有些淡漠，“若是真的想谢谢我，就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