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霜有些犹豫,他坐在那欲言又止。接着,他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朝着热浪滚滚的门外抬头看了几眼。他的心同样像被太阳暴晒一样在翻滚,他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应该把组织的核心机密告诉他?最后,他好像下了最大的决心,说:“我相信你,也不想隐瞒自己想法。我们原来计划的是抢夺庄园的枪支弹药,然后在这一带跟警察周旋。”
何杰一听,吓了一跳!他可知道罗兹有一支强劲的机动警察部队,现在已经增加到近千人!都是从印军的精锐部队转业过来的;而寒霜这支只有土枪大刀的队伍,就算是在古立西庄园能缴获十几支步枪,那又怎么能抵挡得住那些凶悍的警察部队呢?何杰觉得一定得告诉寒霜!便将自己了解的关于机动警察部队的情况详细说给寒霜听了,最后说:“这个办法不可取!结局是,会造成重大的牺牲!”
寒霜也知道这样做的风险,但他却没有想到会有一支强悍的警察部队会赶过来对付他们。听到何杰这么一说,顿时没有了主意,就问:“你能帮我们出出主意吗?”
何杰想了一会,说:“有两条路;第一,就是暴动后,队伍拉到阿迪山,加入解放军。第二,将队伍拉到南部的山区,在那里跟警察们周旋。不过,你们即使将队伍拉到了山区,你们武器弹药缺乏,可能还没有军事指挥人才,在山里即使警察部队不清剿你们,你们恐怕也维持不了多久。如果警察部队再给你们加一点压力,也许你们很快就会崩溃。所以,我建议你们投奔阿迪山的解放军。”
寒霜脸上露出了难色,他说:“我们派了两批人去联系阿迪山,都没有进去成。搞得我们内部对阿迪山很有意见。要是打下了古立西庄园,大家又有了点底气,再去投奔阿迪山,估计在内部通不过。要不,我们就选择将队伍拉到南部山区里去?”
何杰不了解他们跟阿迪山联系的过程,也不好说他们跟阿迪山联系时,肯定是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但他还是不死心,如果在打下古立西庄园后,能把队伍拉到阿迪山,卓嘎也就可以跟随队伍一起去阿迪山,这样就安全多了。就说:“如果你们真的想联系阿迪山,我去就可以百分之百联系上,是否可以让我先联系一下?”
寒霜感到很为难,便说:“暂时还是不要联系了吧!免得为此事在内部搞得不痛快,大事还没有办,组织内就不团结。”寒霜站起来为何杰倒了一杯茶,说:“如果你带领我们打下了古立西庄园,你愿意留下来给我们当教官吗?”
这个问题还真的一下子将何杰难倒了!自己可是隶属于情报处,哪里有什么权利说留在这里当教官?但要是真的留下来了,还真的为以后拉拢这支部队埋下了伏笔,也为这支队伍能生存下来创造一些有利条件。就笑笑说:“我现在还不能答复你,等打下古立西庄园以后再说吧。”
寒霜听到何杰这样说,也很高兴。虽然何杰没有答应留下来做教官,但也没有拒绝。这对于‘翻身奴仆’来说,无异于是一件大好事。就说:“好、好!到那时候再说。”
何杰所在的村子和附近的村庄,因为是何杰四人消失的地点,警察作为重点布控对象,一直有警察的明暗哨在这一带晃悠。寒霜因为是本地人,“翻身奴仆”组织又有很多耳目,不断地过来报告警察的行踪。这样,何杰等四人就躲在寒霜的家里一直没出过门。
相反,卓嘎所在的村子因为离何杰消失的地点较远,警察在那里布控了两天后,没有发现什么迹象,就撤走了。而卓嘎又是个人来熟,不管是谁,只要她认为你是个好人,就会很快跟你打成一片。这不,她跟房东巴德曼很快就非常熟悉了。
巴德曼是“翻身奴仆”组织在这个村子里的负责人。按照原来的计划,这个组织要集中人员去攻打古立西庄园,因为警察在这一带搜查何杰一行,才临时停止了行动。但那些“翻身奴仆”的成员早就被参加攻打古立西庄园的方案刺激得兴奋异常!在临时终止计划后,那些还处于兴奋状态的核心成员,经常来到巴德曼的家商讨攻打古立西庄园的话题。他们也就看到了卓嘎和沙莲,当他们看到卓嘎有一支M1步枪时,两眼露出了羡慕的神色。后来,他们又知道不仅卓嘎,连那个黄毛丫头沙莲都有一把手枪,简直是看的口水都流了出来。
巴德曼小组到目前为止,只有几把猎枪,还是那种前膛枪。这次计划打古立西庄园,一共有五个小组,就数巴德曼小组的实力最弱。其他各小组还有一些手动上膛的老式步枪。为此,巴德曼跟卓嘎说:“到时候,你能不能把你的步枪借给我们用用?”
卓嘎虽喜欢抢,但对这步枪确无所谓,她只是喜欢李遂送给她的那支手枪。看到巴德曼想借,便说:“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吧!”
巴德曼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悄悄地用手掐了一下大腿,感觉到有些痛,这才知道卓嘎是真的答应把枪送给他,就连忙说:“那就太谢谢你啦!谢谢啦!”
卓嘎一贯很潇洒,笑着说:“一把枪算什么呀!要是你们愿意跟着共产党干。我保证,你们每人都会发一把枪。”卓嘎看到其他几个人的眼神,似乎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话;想表现一下自己,便接着说:“沙莲这里还有一把手枪,你们要是喜欢,我也可以做主送给你们。”
这下大家都高兴的差点叫了起来。卓嘎说到做到,立即到房间里,把沙莲的那支*拿了出来,交给了巴德曼。并说:“这枪算什么呀?你们要是还想要,我给你们想办法搞几支。”
巴德曼连忙说:“我们想要,还想要!”
卓嘎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就说:“你们这附近哪里有警察署?明晚我们去端他一个,不就有枪了嘛!”卓嘎看到那几个组织的核心成员张大了嘴巴,又说:“你们怕啦?还是不是爷们?”
这些农民,连去攻打一个庄园都有些害怕,谁还敢去端警察署?根本就没有想过!看到卓嘎这么轻描淡写地一说,再这么一问,大家脸上都像蜜蜂蛰的一样难受。几个脸皮薄的干脆将脸转向门外。巴德曼没法躲避,只好说:“我们会打这枪的人都没有几个,怎么敢去端警察署呢?”说着,就拍拍卓嘎给的手枪。
卓嘎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看到这些人这么胆小,就说:“巴德曼,你组织几个胆大的,会打枪的。我带他们明天晚上去端一个警察署,缴获几把枪,到时候,我来给你们当教官。组织一支游击队起来跟警察干,做真正的翻身奴仆,早晚让你们扬名立万!”
经卓嘎这么一说,巴德曼觉得自己要是再退缩,就不仅不是男人了,也不配当“翻身奴仆”组织的小组长了,就豪气冲天地说:“好!我来组织几个,明晚去干!”
卓嘎看到巴德曼要干真的了,也不能大意,那可是要命的活,就说:“你今天就安排人去附近几个警察署侦察,有什么情况回来报告,我们再决定明晚打哪个警署。”
巴德曼已经把卓嘎当成了战役指挥官,对她的话简直是言听计从,连忙跟几个核心成员商量,当天就安排下去了。
那些“侦察员”当晚就返回来了,告知附近所有的警署都驻满了警察,根本无法动手。卓嘎不愧是李司令的夫人,她立即想了另一招,说:“这样,警署是打不成了。但我们可以去打一个庄园,那里也同样有步枪啊!你们这附近有哪些庄园?”
卓嘎此话一出,几个人都互相看了一眼,现场沉默了一会,最后,巴德曼说:“离我们这里最近的是古立西庄园,不过,那附近最近总有警察。可能不好打!”他没说这个庄园是“组织”计划要打的。
卓嘎也不是个莽汉,知道这是拿命拼搏的事,只要一不小心,就会有伤亡。这对于农村的家庭来说,就会失去了劳动力,有的家庭甚至会因此而衰败;家人也会承担那不能承受的苦果!自己是有亲身体会的。便说:“北面不行,那就往南面走,附近没有合适的庄园的话,也可以走远一点。”
巴德曼跟几个人又用眼光交流了一下,最后,巴德曼下了决心,说:“南面三十公里的地方有一个庄园,里面的护卫只有七八个人。你看是不是可以打?”
卓嘎认为离这里远一些反而更好,不容易惹祸上身,就说:“好,明天就去打!你今晚就去安排,派几个得力的人连夜赶过去,明天一早就去侦察。我们到了后,将情况报告给我,我再决定是否攻打?怎么攻打?”
巴德曼跟那几个核心成员的脸上马上就露出兴奋的神色,巴德曼说:“好!我们商量好以后就安排。可是,卓嘎夫人,你这身体,能参加战斗吗?”巴德曼看到卓嘎是孕妇,有些担心。
卓嘎满不在乎地说:“没事,这孩子从怀他起就在打仗,他爹也是个老战士,他应该不怕跟着我上战场吧!”
卓嘎这么诙谐地一说,把大家担心的情绪一扫而光。巴德曼笑着说:“既然卓嘎夫人这么说,那我们也就放心啦,你早点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卓嘎给大家打了个招呼,就回房去了。
巴德曼当天就选了三名成员去伊丽莎白庄园侦察去了。
次日天不亮,巴德曼带着五名队员,牵来一匹马,来到门口。卓嘎听到马蹄声,马上就出来了。看到他们六个男人精神抖数,高兴地说:“你们这些大老爷们,今天必须听我的指挥!”说着,就翻身上马,在几个人的前呼后拥之下,前往伊丽莎白庄园。
中午,卓嘎一行七人已经到了伊丽莎白庄园附近,前去侦察的三名成员已经按照提前约定等在那里。他三人将侦察的情况一一向卓嘎作了汇报。卓嘎听到后,心里有了底,就说:“我们现在就去攻打伊丽莎白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