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达在中午看到姑父忙忙碌碌的,便问:“姑父,你今天神神秘秘的,在忙些什么呀?”
王文佳没有隐瞒,便将今天的行动计划告诉了他。昆达听到后,后悔不及、生气不已!这么大的行动哥哥竟然不告诉我!自己比哥哥昆吾仅仅晚两个小时出生,尽管在心里,兄弟俩是同气连枝。但毕竟是两个个体,都有争强之心。要是这个计划完成了,从头到尾没自己什么事,那要是传到山寨里,自己丢人可就丢大了。他连忙拉着王文佳,说:“姑父,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进行这么大的行动计划,我也要帮帮忙。”
王文佳正忙得团团转,想到自己安排的那些工作都必须是马尼拉当地的人才能做好的,昆达什么忙也帮不上,便说:“你好好地在这里待着,就是给我帮了最大的忙!”
王文佳说的是实话,但在昆达听来,确是莫大的讥讽!哦!哥哥在执行主要任务,而我却一点忙也帮不上,还说我在这里待着就是帮忙了!这不是埋汰人吗?怕我添乱是吗?不行!我一定要为这次行动做点什么。他左想右想,知道王文佳是不会安排他什么的了,便想到了李遂,也许他会给自己安排一些非常重要的事做呢!想到这里,他招呼也不打便朝市内跑去。
来到那家旅馆,昆达直接上去敲房门。令他失望的是,房间里根本就没有人。他也不知道到哪里去找他仨,他在旅馆的大厅里转了几圈,最后,他决定在咖啡厅里守株待兔。
看到侍者的白眼,昆达知道自己还没有消费,便学着其他人一样点了一杯咖啡。等侍者将咖啡放在桌子上后,昆达看到那个侍者一手托着托盘,另一只手背在身后,站在身边就是不走。他又看到其他顾客在给侍者小费,这才明白过来。连忙在口袋里将姑父给的 钞票中掏出一张十比索的钱来,也学着其他顾客那样潇洒地放在托盘上。那侍者马上朝他弯弯腰,眯着笑脸转身便走了!昆达这时有了点感慨:这有钱的感觉真好啊!
坐着、坐着,昆达本来是来找李遂要任务的,但这种有钱人的感觉让昆达顿时失去了方向。尽管他一直在跟着其他顾客学着慢慢品尝,但不一会,那浅浅地小半杯咖啡还是喝完了。他看到还有人在喝着奶茶,他也要了一杯。这次,他不会再让侍者久等了,熟练地从口袋里掏出十比索放在侍者的托盘里。看到侍者满脸的笑容,昆达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等啊等!一下午过去了!这时,昆达才从“有钱人”的感觉中恢复过来。他有些着急哥哥和表弟,当然,他也担心李遂,但毕竟李遂还是个外人,排队也还排在第三位。他朝着门口看着,希望哥哥或者表弟能突然出现。但是,他望眼欲穿,始终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这时,他的肚子呱呱地叫着,他知道肚子是空着的,在抗议了!他看看其他人,有人在吃西餐,他也学着点了一份。
侍者送来牛排时,他在口袋里掏着,将里面最后一张比索潇洒地递给了侍者。等侍者离开后,他惊得冷汗一炸!怎么呀?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这点的咖啡、奶茶,还有这西餐,这都还没有付钱呢!
昆达是山里实诚的孩子,根本就没有想过要逃跑。这时,虽然肚子里饿极了,但看着这七分熟的牛排根本食不下咽!他一直在担心,要是付不起钱,这里的人不会把我抓起来吧?要么跟山里一样,猛悠自己的耳光?他的大脑中尽想一些这类的问号。
但昆达是个聪明人!他猛然想到,既然大队长他们住在这里,那么,他们总要回来吧。到时候,他们不是会给我付账吗?是呀!我怎么这么笨呢?还在这里干着急半天!想到这里,昆达又心安理得起来。吃着吃着,他觉得那牛排好吃极了!
天色渐渐地黑了下来,昆达又有点没有底气了!又是几个小时的等待!透过玻璃,他看到街上的行人开始稀少起来。他看看挂在墙上的大钟,已经十点了!他有些坐不住了。他找来侍者,问:“我身上没钱了,这帐怎么办?”实诚的昆达,便实话实说,他心想,要是这个侍者把自己打一顿,自己也心甘情愿地承受,谁叫自己没有钱还在这里显摆呢!
那侍者笑眯眯的!尽管还是那个侍者,昆达这时感到这笑容比下午的难看多了!他盯着侍者的双手,假如他一巴掌悠过来,自己也好准备着让开一点,不能让他结结实实地打在脸上,否则,脸上肯定会有五个手指印。
那侍者的手还是那样标准地别在身后,昆达没有看到他的双手有悠过来的迹象,但昆达的眼角看到他的嘴唇动了:“先生可以签单呀!你不是二零五房间的客人嘛!”
昆达虽然时刻在防备着侍者的巴掌,但他的脑子确很灵活!在侍者的提醒下,他猛然想起哥哥住在这里,侍者肯定是把我跟哥哥混淆了。便笑了起来,说:“哦!哦!是啊,可以签单。”他搞得像一个老手一般,挥挥手说:“快去把单子拿来,我签字后要出去办事。”
(作者注:这一段不是废话,为后面的情节打下伏笔)
几乎在昆达签单的同时,一辆吉普车带着一个女孩向马尼拉的北郊疾驰过去。到了一片椰子林边,吉普车停了下来,车上一个人说:“这里就是绑匪指定的地点。”那个男人说着,就下了车。车上还有一个男人,按照约定的按了三下喇叭。
这时,在林子里响起了吉普车发动机的声音,一注强光照射了过来。那个站在地上的男人连忙用胳膊遮了一下眼前。
车上的那个司机走下车,举起了双手,喊着:“我们是来交赎金的!别误会!”他紧接着在车上把那个女孩抱起来,举着给对面车上的人看。
李遂看清楚了那个女孩,他在心里跟凯赛琳的照片对比,发现那女孩正是凯赛琳!他手里掂着枪,跟哥答俩戴着面罩一起走了过来。李遂并不担心包蒂斯塔家老爷会报警,也不担心他们在找到那两个孩子前会采取什么行动。因为在这些财阀看来,一百万比索是个小意思,孩子确是最最重要的!要是找到孩子后,他们肯定会有行动的,因为到那时,对孩子提心吊胆感觉就消失了,他们会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肯定会想办法报复的。
李遂将凯赛琳接过来,用英语说:“凯赛琳,别怕!妈妈在前面等着你。我们这就过去。现在,有我保护你,谁也不敢伤害你了。”
凯赛琳没有哭泣,她瞪大眼睛看着这个戴着头套的人,她明白这是来救她的,便说:“凯赛琳不怕,凯赛琳要见妈妈!”
哥答接过那人手里的一袋子钱,拿出来简单地清点了一下,一共是十捆面值一百比索的现钞。他朝李遂点点头。转身要走。
那人一把抓住哥答的手,说:“我们家少爷和小姐呢?”
哥答回头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说:“放手!那两个孩子好好地待在北郊的一座房子里,这是房子的地址和钥匙。快去噢,要是去晚了,出了什么事,可不要怪我们嗷!”说着,就将用纸包着的钥匙扔在远处的地上。
那人只得松手,回身去捡钥匙。哥答朝他俩潇洒地挥挥手,说:“拜拜!”便上了吉普车,李遂这时已经将凯赛琳抱上了车,便挂上档,一松离合器,踩了一下油门,“嗞”地一声,吉普车的轮胎在沙地上刨开了一个深深的印迹,朝前冲了过去。
跑了两公里后,吉普车已经冲到了海边。在那里,停着一艘冲锋快艇,艇上的人已经发动了引擎。等李遂抱着凯赛琳上了艇,那快艇已经缓缓地启动。哥答一个跃身,跳了上去。快艇便向箭一般射向了海中。
昆吾在中午接孩子时不便于戴面罩,也没有机会像李遂一样戴着一顶压得很低的帽子,用后背对着两个孩子。他便在两个孩子面前露了相。在将那两个孩子带到北郊的出租屋后,理所当然地由昆吾陪着俩孩子。
不过,这包蒂斯塔家族的孩子好像受过被绑架的专业训练。那两孩子并不害怕,其中,那个大一点的女孩还平静地问:“大哥哥,我们是被你绑架了吗?”
实诚的昆吾脸上顿时翻起了红色,他既然是个实诚的人,也就不会骗着两个小孩,他点点头,说:“是啊!你爸爸绑架了我们的孩子,她比你还小三岁。我们没有办法,只好把你姐弟俩绑来跟你家里交换。你明白吗?”
那女孩懂事地点点头,说:“哦!我明白了。你能不能放我回去,我好让爸爸将那个小女孩放了?”
实诚的昆吾再实诚,也不会把这个小女孩说的当真的,便说:“你是个小孩子,你的话你爸爸不会听的。所以,我不能放你回去。不过,你也不要担心,我不会伤害你跟你弟弟的。等我们见到了那个被你爸爸绑架的小女孩以后,我就会马上放了你们。”
那小女孩眨巴眨巴眼睛,然后使劲地点点头,她回过头来安慰那个有些拘谨的小男孩说:“弟弟,你别害怕!这个大哥哥说了,他不会伤害我们的。大哥哥看起来像个实诚的人,实诚的人说话从来就是算话的。”
昆吾被这个小女孩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拿起早已准备好的点心,递给两个孩子,说:“这些都是从麦当劳买来的,很新鲜的。你们饿了吧?吃吧,是很卫生的。”
昆吾看到这两个孩子就是不接,他估计这两孩子也受过食品毒药这类的专门训练。便拆开一个纸包,用餐刀切下一块,塞进了自己的嘴里。故意使劲地嚼着,他咽下去后,将那块切了一半下来的汉堡包递给了那个女孩。昆吾又拆开另一个汉堡包,照样切下来一部分自己吃了。正准备递给那个小男孩,他看到那个小女孩将自己手里的汉堡已经给了男孩,便又将手里的汉堡递给了女孩。
吃完午餐后,昆吾慢慢喜欢上了这两个孩子,特别是那个小女孩。昆吾自己有个儿子,就跟千千万万的父亲一样,总希望老婆再生一个女孩,看到这个女孩这么乖巧,还对弟弟这么好,心里就更渴望有个女儿。在跟这两孩子在一起待了几个小时后,他沉浸于父爱的漩涡中,仿佛这两孩子是自己亲身的一般,百般地照顾这两个孩子。
昆吾一直陪着这两孩子玩到晚上十点,按照计划,他必须撤离了!他将两个孩子拉到怀里,说:“大哥哥要离开了,你们的爸爸马上要来接你们。你俩千万不要离开这间房子,知道吗?”
小女孩点点头,有点不舍地问:“大哥哥,你要走了吗?”
那小男孩也偏着头问:“你不陪我们玩了吗?”
昆吾这时还真有点舍不得,但他必须尽快地离开这里,否则,一旦包蒂斯塔的家仆根据哥答给的地址找到了这里,自己就无法脱身了!他在两个孩子额头上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说:“大哥哥要走了!你们好好地待在这里,千万别出去噢!”说完,就转身出了房门,将房门关上,从外面将房门反锁着,将钥匙丢在客厅里。昆吾出了大门,将大门又关上,随即便消失在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