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上次孟孤心的教训,紫洲追到半山腰便踌铸不前,心下自思道:“普陀山怪异的狠,保不准又出现什么稀奇古怪的地方引他误闯,上次有晏星在所以苍清会帮,这次可不会这么幸运了。”
正犹豫不前时,忽闻前方不远处传来的呼救声,声音很微弱,但很明显那声音是晏星的。
紫洲迷惑了,方时晏星不是被苍清带走吗?难道是有人故意诱之?
期间,呼救声并没有停下来,每一声竟越来越熟悉,紫洲站不住了,不看个究竟有些不罢休的势态,念起便猫着身子,在草木的掩盖下,迈着轻巧的步子探去。
不多时,声音临近,躲在大树后面的紫洲便见到另一树荫下瘫坐在地上不能动弹,看样子是被人点了穴,嘴却不停说话的少年,在星空的照射下那双灵气的眸子噙满了惊慌不是晏星还会有谁。
顺势而望,目光落在离晏星两步远的黑衣人,那黑衣人背对着晏星,显然他完全没有听进晏星的任何话,只是那黑衣人高挑坚韧的身形在紫洲的角度看来竟比晏星还要熟悉,甚至熟悉到他身上所有的神经都在跳跃,下意识惊呼出:“父皇?”
晏星寻声而望,目光一亮,兴奋道:“洲儿!”
紫洲却无法将注意力转向晏星,怔怔的望着那黑衣人转身看向他,四目相撞之时,仿佛那岩石层发生裂变,地表之下未知的暗流盲目攒动,冲撞着两颗心始终无法靠近。
黑衣人抬手摘掉黑色头巾,乌黑浓密的发倾斜而下,随即除掉了脸上的蒙面,深邃的五官一棱一角间无暇呈现,在茫茫黑夜中平添了几分墨色的神秘,不光紫洲看痴了,连晏星的老毛病也犯了,口水止不住的自嘴角淌出,心下感叹果真只有此般的父亲才能抚育出紫洲那样的凛艳。
晏星失神之时,紫洲已疾步行至淳于风身边,望着那半月未见的脸,决然质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淳于风凝注着紫洲眉目间的焦虑,一言不发。
晏星看着他们之间的僵持担忧的唤着:“洲儿……洲儿。”
淳于风听了眉头突的一蹙,薄唇微挑:“洲儿?洲儿?”言语中带着三分疑惑七分冷嘲。
忽然淳于风转过身去,一手嵌住晏星的下颚,“谁允许你这样叫他的”他的声音压到了极低,面容冷峻的不带一丝波澜。
“伯……伯父”晏星被迫仰着面,双眸惊惧的看着对方,他是真的被眼前的人吓到了。
紫洲急忙上前掰开淳于风的手指,奈何对方的力气不是自己能撼动的,他便朝淳于风恼道:“你到底要做什么,你放开他!你吓到他了!”
淳于风凝眸看着情绪激动的紫洲,极力按耐住心底翻滚的酸涩,努力找出一些理智。洲儿的性格他是了解的,洲儿从未真正在乎过任何人,也不喜欢任何人的接近,却独独对自己不同。既然如此,淳于风不知道自己究竟试探些什么,要得到什么。
淳于风缓缓松开晏星的下颚,望着紫洲突然感到一阵心寒,他问:“我很好奇,你要如何与我撇清关系?”
紫洲吃惊的一愣,他居然都听到了。
晏星哭着解释道:“伯父!你误会了,不是……”‘是’字尚在缭绕,淳于风便点住了晏星的哑穴,晏星急的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淌,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在心里不住的呼喊洲儿的父亲好可怕。
面对紫洲的闪躲,淳于风步步紧逼,苦笑着继续问:“说说看,你与我在一起有何苦衷?”
紫洲后退几步,扭头不答。
淳于风阖上眼,唇角的笑意化作一抹苦涩,他承认当听到这些话自别人口中说出时先是错愕,然后是愤怒,可如今亲口说出此话时才知道自己的心竟然会痛,从未感受过这种痛的他,突然明白原来自己很贪心,竟然要的不只是一时寂寞填补空白的欢愉。
于是淳于风寸步不让:“你要给他一个怎样的未来?”
紫洲半垂的睫毛不安的轻颤,抿紧双唇还是不答。
淳于风受不了紫洲默然的态度,仿若一切都已成定局,任他无法掌控,抑制不住的厉喝一声:“说!”
月明星辉下,紫洲缓缓抬眸迎着淳于风的视线,决然道:“我的未来不可能有你。”
淳于风听了这话,如巨雷落顶,他说……说他的未来没有他,言下之意便是他们之间不可能有结果。
“你和他就有未来了是吗?”
听着对方讥讽的言辞,紫洲心中更伤,漠然道:“与你无关!”
闻言愤怒的淳于风抬起手,于是紫洲阖上眼预料的一巴掌竟迟迟未落,耳边却传来剑出鞘声,他陡然睁眸,见眼前此景,立刻一个闪身挡在晏星面前,淳于风的剑尖直指紫洲的眉心。
淳于风眸中赤红:“让开!”
“不让!”紫洲半仰着面,目光坚定与淳于风对视,乍然一眼,淳于风便读懂了紫洲的眼神,如果他此刻真的杀了晏星,紫洲会和他决裂。
淳于风不解道:“他到底是谁?他究竟做了什么?竟值得你以性命相护?”
紫洲毫无退缩之意,道:“即使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淳于风看着对方,冷笑了两声:“紫洲!我是不是与你说过,不要试图去惹怒我?”话语间手势逐渐下滑,剑尖顺着对方的鼻尖,唇角,往下游走,停留在精致的锁骨处。
淳于风的眸眯成了弧状,想起天池洞中紫洲沐浴时的娇媚,甚至清楚的看到他泛红的肌肤上滑落的水滴,手中的剑一挑便挑开了对方的衣襟,大半个肩膀呈现在淳于风面前。
在月光的映射下紫洲luo露的肌肤泛出诱人的光芒与弧度,淳于风被蛊惑了,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滑动着宣泄出他此时的渴望。
他有多久没进过那具炽热的小身子里了?他有多久没有享受过他shi软的舌头吐着热气掠过每一处min感地带时牵动着灵魂深处的触感,淳于风开始疯狂的思念那具身子夹着瘾人的幽香带给他颤粟的huan愉。
紫洲看到淳于风眼里的yu望有些慌了,他可不想在这种地方,这种情况下做出那样的事,慌忙垂着头拢紧自己的衣襟,却不想在淳于风眼里他此时的每一细微动作都成了导火线。
整理一半时被忽然靠近的淳于风止住,他的视线锁定了对方肩膀处的将要淡去的牙印,那是日间与晏星玩闹所致。
不待紫洲反应,对方腕骨折回,流光溢彩,剑尖直刺入紫洲的肩膀。
“嗯……”紫洲闷哼,咬着唇惊愕的看向淳于风,“你……”肩膀上炙痛袭来,眼睁睁的睨着那块肉生生的被淳于风的剑尖剜掉。
紫洲猛的攥紧衣角,咬紧牙关将所有的痛咽到腹中,汩汩的鲜血顺着象牙白的肌肤蜿蜒淌出,染红了白衣,耳边继续响起淳于风讥讽的声音:“你就是如此耐不住寂寞吗?我现在就让你看看他骨子里是个什么动西!”最后一句是对晏星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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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干什么?”紫洲扯动着残破的唇,冷汗顺着微翘的眼角滑落,摇摇欲坠的望着淳于风扔掉手中的剑,向他靠近,他想逃奈何已疼的没有了力气。
晏星顿时瞪圆了双眼,无能为力的看着对方将激烈挣扎的紫洲压在身xia,动作凶狠的撕-扯掉衣服,紫洲一声惨叫,便不动了,侧着首目光涣散的看向晏星,吸了几口气才哆嗦的道出:“把……眼睛闭上!求……你!”
晏星微怔,立刻阖眸,耳边回荡着喘息声,泪顺着眼角滑落。
这样的纠缠不知过了多久,淳于风瘫软在紫洲背上,觉察到对方的不哭不闹,于是捧起紫洲的小脸才发现他没有像以往那般泪眼朦胧,他此时的眼神冷的骇人,淳于风有些慌了,忙一下一下的亲着他的脸颊,低声哄着:“洲儿……洲儿……别这样!”
良久,紫洲才将目光落在对方的脸上,毫无焦距,淳于风的心坠入了崖底。
“滚!滚……”紫洲伏在地上,攥紧地上的杂草,咬着牙痛呼。
被嫉妒,怀疑,yu望冲昏了头的淳于风,事后无措的看着自己造下的孽:“洲儿……我……”
“我叫你滚!滚!以后休想再碰我!”紫洲捂着耳朵不听。
淳于风愈发觉得一点也不像自己了,愣了半日,神色恍惚道:“明天我会派人接你回宫。”
临走他将衣服披到紫洲身上,在经过晏星身旁时解了他的穴位。
晏星哭着爬向紫洲将他拉起来,紫洲忍着肩膀上的痛一把将晏星推开,扯着嘶哑的嗓子:“别碰我!脏!”
晏星微顿,抬眸泪眼汪汪的望向那道硬朗的背影跌跌撞撞的离去,那一刻,便了然,那个人爱疯了紫洲还尚不自知。
那一夜,满身污浊的紫洲摇摇晃晃的回到了自己房间,看着染满污浊的白衣,凄然的笑了,他果真不适合白色,简单的清理下伤口,便靠在床榻上发呆……
翌日清早,伏志便一早带着人马接他回宫,晏星始终笑着将他送出山口,却不知道他的笑添上了一抹苦涩,临行前特意将他的“白鸿”(信鸽)和一些治疗外伤的药拿出,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回信,看着紫洲冷寂的神色他也不知道紫洲听进去多少。
船只扬帆而去,远远消失于海际。
原来他就是当今天子的六皇子淳于紫洲,他虽是不常下山,但也有所耳闻,太子,二皇子,五皇子接连意外毙命。只剩下六皇子,与五岁的八皇子还有两位公主,传闻六皇子自小从冷宫里长大,生性阴毒,嗜杀成性,脾气乖孤,生得一副妖惑众生的莫样,连皇帝也拿他没办法,对这个儿子是又爱又恨,所以至今都未入皇家宗谱。传闻也是有可取的地方,只是外界人不知道当今的天子为救这个毫无血缘的儿子付出了血的代价。
原来爱一个人还可以有如此爱法,晏星甚至希望苍清会那样的对他,也好过冰冷的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