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涉了半天,她才控制住自己的眼泪,。
她说,乔汉正是她的父亲,一年多前就失去踪影了,而实际上她却已经有至少五年没有见过乔汉。
我心里越发起疑,心想着乔汉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居然连自己的女儿都五年没见过了,难道这其中另有隐情?
那会已经说了十几分钟了,我站着都腿酸,就说咱能进去坐下来谈么?
很正常的要求,立马就被拒绝了,她神情紧张的说不行,她里面不方便。
我也没多想,毕竟这年头他们大人总爱干些我们小屁孩不懂的事,而且都不大愿意被人看到,正如死老头看岛国片时总会戴上耳机把电视搬到角落里一样。
这个叫艾米丽的外国女人,向我阐述了她跟乔汉的故事,
其实他们的关系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复杂,她有个哥哥,就照片上哪个男孩,很早就因为反对母亲再婚离家出走了,但这并没有影响到乔汉与艾米丽母亲的结合,因为他们性子都很合得来。
本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五年前因为她父亲的公司破产,就开始发生各种争吵,艾米丽也因此搬出了原本的家,也就是那栋豪宅。
虽然已经搬出去了,但她依然还跟家里保持着联系,直到三年前她母亲去世...
爱人的去世,让乔汉这个已经被事业狠狠抨击过的男人彻底崩溃,他开始夜不归宿,他开始一个人呆在角落自言自语,表现的有点神经质,也不知道哪天起,艾米丽的电话不再被人接通,她彻底失去了与父亲的联系。
艾米丽虽然很担心父亲,但终究没想太多,她也有自己的生活。直到一年半前回到豪宅,发现父亲不在,才开始着急。一连寻找并等待了两个多月都没找到父亲,她终于决定报警。
“偶天哪~小男孩你说的都是真的么?我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谢天谢地我的父亲还活在人间,你能带我去找他么?”
艾米丽擦干眼泪后显得十分开心,我却无语了,原本以为能从她这得到点有用的信息,看来我是想多了。
似乎是怕我不会再联系她,艾米丽将一只精致的银质吊坠挂在我脖子上,说是英国神父开过光的,能辟邪挡灾。
辟你妹啊!我堂堂中国鬼会怕你个“卖糕的”?
保证再有乔汉消息一定通知她后,我无精打采的走在街上,眼看这座繁华的好像有钱就无所不能的都市,心里却涌起万般无奈。
乔汉,你特么在哪??
我不知道他的任何信息,整个人根本就无从下手。头一次这么无礼。
当时是四点多,我还不想回去,左右看看没人,直接钻到公园小树林里穿到淮阴鬼坊了。
正巧,这次没让我白来一趟,高洋就在专卖药物的第三层。
我进去的时候,这货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穿着黑夹克,凌乱的长发遮着双眼嘴里还叼着牙签,耳机里响着淡淡的音乐,脚蹬桌子上抖来抖去的,看起来十分惬意。
但他可不是二世祖,他这是看场呢。
师父老早就跟我说过,整个淮阴鬼坊,最三层和四层乱。四层是因为人蛇混杂,而三层则因为药物贩售乃阴阳圈油水与销量最大的生意,有生意就有恶性竞争,高洋师父铁真雄踞这三层一方,自然有人不服,所以经常会有些被花钱雇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阴阳人打手,来这惹事。高洋平常没事干就负责维护这里的治安。
你可别看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好欺负,有次师父跟我来这寻找一种素材,正好碰到有人找事!
四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其中两个都是一米八以上的壮汉,对上高洋都是不屑一顾的模样,结果到头来,被高洋三拳两脚就打断了腿,甚至带头那矮子的三根指头当场都留在了这,砍的时候高洋眼都没眨一下。
就跟冥水湖那他给我的第一印象一样——笑里藏刀!
阳光稚嫩的脸庞下,藏着一把滴血的刀,谁也不知他何时会发狠。
这混蛋见到我,轻轻把脚挪开示意我坐下,嘴角还咧着笑容。
看到他的笑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赶紧将自己来意说了一遍。
当时高洋身边坐着一尖嘴猴腮的手下,听完我说的话,当时就凶神恶煞的说:“当俺家少主挑担的苦力啊?俺家少主凭啥帮你?”
意思很明显,给钱!
但特么我没钱啊,就连那豪宅的合同都被警方没收了,我现在可真是一穷二白!
就在我十分窘迫的时候,高洋笑了。
“没关系,你是我朋友,我会帮你的。”
当时听他这么说,心里真的暖洋洋的,其实我也早就把他当朋友了,毕竟在对付大黑时也算跟他生死与共过,何况他还救过我的命呢?但我一直不敢确认这层朋友关系,怕自己自作多情,既然他先开口了,那我可就没啥顾虑了。
原本我还想坐会,跟他他探讨一些法术的问题,毕竟他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同龄人。
可这混蛋当时就下逐客令了,他的意思我也明了,就是怕我师父在鬼坊仇家多,别呆久了被人盯上。
回到现实,已经九点多了,夜深了,我也乏了。
跟翟一丁又通了电话,他说他爸也在发力帮我找人,但跟大海捞针一样都得靠运气,他叫我别担心,先回家里去休息会,保不准明天眼睁开就能看到好消息。
说真的,白天被塞进警车的时候,由于翟一丁这小子倔,拘捕,被那小警察揍了几拳,连我也被拖下水,警察打人都有技巧的,都是让你不受外伤内部又憋得慌的阴招数,我现在就感觉胸很闷,真想睡会觉好好歇歇。
可是回想起昨晚那恐怖的一幕,我却心有余悸,愣是打开出租车门半时天没敢他进去,可开宾馆又没身份证,这...
.哎,认命吧,说不准昨晚那只是幻觉呢?
有些腿脚发抖的从车上下来,看着漆黑的四周,瑟瑟发响的树丛,我心里特别毛。
打开屋门,我摸索了半天也没找到灯的开关,气急败坏下,扫视了四周一眼。
嗯,不太对...
不知为啥,我当时就是感觉不太对,却又说不上来什么,就感觉身子凉飕飕的,脱了鞋,赶紧跑上二楼,关门就睡。
本以为,今夜又会发生哪些怪事,所以我被子蒙的很紧,可熬到三点多,还是没听到一点响声,这下,我确定是自个多疑了,肯定是最近事太多压力大,幻觉。
对,一定是幻觉!
可是,大概凌晨六点,我已陷入浅度睡眠的时候...一种窒息的胸闷,难受的让我睁开了眼。
这不睁还好,一睁眼,顿时吓得我满头虚汗。
只看见漆黑的天花板上,死人眼瞪着我,一个老太婆,被钉在天花板上面,血从七窍不停往下滴落,松弛的脸皮好像要脱落一样垂吊着,那双眼,就死气沉沉的看着我..
果然是凶宅!这里有鬼!.
当时我第一个念头,就是打她个烟消云散!下意识就想抓枕边备好的天火符,可我诧异的发现,自己居然动不了。
我胸口闷得发昏,我感觉天花板在不停往下降落,那死人离我越来越近,我想喊,居然也喊不出。
鬼压床!?
当时我就愣了,我是天生阴阳眼,鬼压床这种事在我身上出现的几率很小,甚至可以说是零,这是我生平第一次,鬼压床,原来鬼压床你连眼睛都闭不住!
眼看那鬼离我越来越近,白中带血的头发就要沾到我脸上时,窗外一声响亮的鸡鸣,令我眼前的一切,烟消云散。
鸡是祥物,鸡血可克煞,鸡冠更可以镇邪,而对鬼而言鸡代表着日冕星君,鸡鸣代表日出东方,阴阳交替,阳气气浮,而鬼气沉,所以鸡鸣的时候大多数鬼都会下意识躲到地底下去。
没有鬼压,没多会我就掌控呼吸节奏,从僵直中恢复过来。
当时四周还很漆黑,我拽起旁边的布包就下楼去了。
奶奶的,不揍你个滚瓜西烂,你真当我卖咸鱼的啊?今天我一定要把那个死老太的鬼给揪出来!
可一路窜到大厅,我一点鬼气都没察觉到,四周还很昏暗,我挠着脑袋瓜就纠结起来。
突然,我有意无意,扫了一眼墙,整个人,却突然呆住了。
墙,是北墙,正面大门。而墙上此刻挂着的,却是一只鹿头,
一只明明被翟一丁白天扔西墙的鹿头!
鬼是可以挪动凡物的,厉害的鬼做到这个并不难,而寻常的鬼则需要凝聚全身鬼气,化作鬼劲,才能勉强推动实物。
当时我就纳闷了,这鹿头,肯定是那死去的老太婆挪动无疑,可她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劲,挪动一个不属于她的东西?又对她没啥好处。
除非...
除非她想告诉我什么!这就完美解释了为何她刚才没趁我鬼压床直接害我,反而只是吓我的问题了。
她的确想告诉我什么,可到底是什么呢...西、北,西北...从西到北...
念叨着,我的身体,不由自主面向鹿头的方向,也就是正对大门的北,当迎着落地窗一眼就看到草坪上迎风飘荡的,那株小树苗时,我如醍醐灌顶,刹那间醒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