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死人了?
次奥!这是我第一次来鬼坊四层,第一次来就有人死,作孽啊!
那大叔嗓门大,里面的师傅都听到了,我诧异的发现他直接从缸里翻了出来,擦干身子开始穿衣服。
我想问他咋回事,而师傅只是阴沉着脸色,说他感觉不太对劲,要亲自去看看,看完再泡也不迟!
看他行动敏捷,我知道那血巫术的伤已经不碍事了,就没阻拦他,跟他一路小跑,跑到人群围拢的地方。
结果,当挤开人群走进去的那一刹那,我跟师傅,脸都绿了!
死的不是旁人,就是那魔老太!
她当时就躺倒在地上,身体看起来特别扭曲!眼球凸出,脸色苍白,最重要的,是没有丝毫的外伤存在,而且也感觉不到亡魂的气息。这死相…
像极了那小孩!
“怎么回事,她、她不是害死那个小孩的凶手么,怎么…”
我吓得都有些结巴了,师傅的眼中却闪过一丝不祥,他发现老太旁边还有一人,脸色铁青铁青的,显然是受了惊吓,就直接把他拖拽起来,大声吼道:“你看到了对不对?你看到她遇害的!快告诉我,是谁杀死她的??”
那个人身体消瘦,年纪不大,估计胆气也不太足,吓得哆哆嗦嗦的,目光涣散,支支吾吾的说:“白、白色的鬼,是白色的鬼!天哪,太可怕了…”
“什么!?”我跟师傅同时惊叹一声,面如猪肝!我知道他现在想的肯定与我一样!
白鬼,白色的鬼!妨碍我们招魂的,白色的鬼…
这个时候,看着地上魔老太残忍的死状,我跟师傅就好像嗓子里噎着什么一样,难受!冥冥中我似乎看到黑暗中有个阴森的白色面孔,一言不发,默默的看着我们,就像在看两个死人…
我们明明以为,魔老太就是那晚阻止我们招魂的白色厉鬼!也是杀害小男孩的凶手,可现在,他死了,就是被我们眼中所谓的“她自己”给杀死了,这种矛盾的巨大差异,就好像你拿刀去砍人,结果砍完之后,发现刀在自己头上插着一样匪夷所思,细心想想,简直恐怖!
我当时脸色乌青的看着师傅,师傅却低头思索着,等有人把老太的尸体抬走,人群散去后,他才说:“现在可以断定一点,就是那白鬼根本不是这老太太,派出所里,她没有撒谎。”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正因如此,我感觉一时间有些一筹莫展了,因为就目前来开,所谓该有的线索,已经断了。现场也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这可让人怎么查?
师傅倒是老神在在,虽然脸色依旧阴沉,但我看得出他有办法!回到木屋子,给还在打呼噜的公孙彻老先生留下三张大天束符当医药费后,是否赶紧带着我出了鬼坊。
去哪啊?
我问师傅,他这么急,一定是有办法了!
果不其然,师傅站在马路边咧嘴一笑,说:“傻徒弟,你这脑袋瓜是木鱼做的啊?怎不知道变通呢?虽然老太这条线断了,但我们能顺藤摸瓜,去打探她的背景啊,这样说不准能歪打正着,找到一些新的线索。”
擦,我咋没想到,确实是这个理啊!可、可找谁呢?蒋正大叔说过,这老太太是个拾荒的,在西湖乡只是暂住,根本没有亲属,哪来的新线索去找啊?
师傅当时笑着跟我解释说:“傻小子,智商低下,记性也是负数,别抓鬼了卖咸鱼去吧,哈哈哈~”
他大笑着躲过我揍他的一拳,继续说:“那老太太之前不是说过么,他有个师傅,叫张启明!张启明可是个大人物!他是禁巫令里唯一被特权赦免的黑巫师,原因么,就是因为几年前巫王暴走的时候,他亲手杀死了自己哥哥张幽,提着他的人头去幽冥殿来着…反正这个张启明就住在宁波奉化县,前两年出任务的时候我见过他,有无有用线索,去了再说!”
听他这么解释,我顿时就懂了,心理暗暗为这个叫张启明的狠辣咂舌,要知道虎毒尚且不食子,能做出弑亲这种事的,肯定是个***!
奉化县离我们这很近,加上现在时间早,下午六点多,我们就坐钓鱼车赶过去了。车子一直顺着师傅的意思,开到奉化县一个废弃工厂的背后,这有个大宅院,围墙还是土做的,木房子,很窄小,倒是十足的古味!
下了车,师傅嘱咐我别乱说话,就敲响了门,过了会,门打开了,一个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这个男人,打扮很怪异,他穿着黑色的中山装,左眼带着一块中世纪的透镜(电视里那些民国员外学者戴着的,一枚镜片配一个链子,这玩意就叫透镜)脚踩着黑布鞋,脸上带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也许因为他是黑巫师,身体里多半寄养着鬼魂的缘故,他往门口一站,搭配这土墙,老房子,感觉说不出的怪异,就像一张中世纪的黑白照片,看久了,心里毛毛的。总觉得他突然就会变成一只狰狞的厉鬼,冲我扑过来。
可师傅早就跟我说过,张启明已经不养鬼了,他的鬼仆,被幽冥殿超度了,不然也不可能放过他。所以,大概是我想多了吧?
而且师傅说这张启明不是凡人,以前黑巫会在的时候,他也算阴阳圈子里厉害的一人了,到现在已经活了三百多岁!
乖乖,三百多岁?这眼看着就三十好么??
很奇怪,张启明对我师傅的到来似乎并不感到惊讶,只是淡淡的说:“你来了。有事?”
师傅尴尬的笑了笑,没说话,就看了他房子一眼。
张启明会意,没表态,只是把门打开,自己就走进房间里去了,师傅尴尬的笑了笑,让我别在意,说张启明就这样一人,沉默寡言的,不善言表。
真是这样么?那也不该这么淡定啊…
我们跟着进了房间,里面和外面看去一样,古意盎然的。师傅当时坐下来找话茬跟张启明侃,我闲着没事,就在屋子里瞎张望。
我发现他这房间有点古怪,古怪的点就在于房子里居然还放着一个灵牌,灵牌前面摆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里的女的很漂亮。
我渐渐被这个相隔大半世纪的黑白照片吸引住了,照片上的女人真的好美,一头长发,一身白衣,淡淡的笑着,就跟张启明一样…
可是,她为什么笑的如此哀伤,明明是笑着的,可我偏偏从这照片里,感觉到一种害怕、凄惨的感觉,就像…就像她在哭!
当时的我,心里莫名其妙就开始发毛,我感觉眼睛越注视那照片就越无法自拔,好像她要把我吸进去一样!
我感到害怕,诡异,冷汗直流,下意识往后退缩,正好碰在板凳上面。
“你怎么了小黄?”师傅被板凳摩擦地面的响声惊到,不满的撇了我一眼。
而我当时也终于算摆脱了那照片的吸引,心有余悸的擦了把汗,再也不敢歪头去看了,想跟师傅说,又觉得这是我的幻觉,所以就没好意思开口。
那时的我,没有注意到张启明顺着躲闪的目光看了那照片一眼,他的眼里,冒出森然的冷光…
接着话茬,师傅又跟张启明侃了几句,最后还是单刀直入,说明了我们的来意。
可奇怪的是,张启明表示他并没有收过徒弟,那魔老太可能是信口瞎编的!这就让我跟师傅难做了。我们当时就想着,这最后一条线索也断了,这件事,怕就此没了结果,想干脆回去,先跟蒋正打个招呼再说。
可张启明这时候却一反常态,他之前一直都冷冰冰的,对师傅爱答不理,我们要走时他却拦着,说不管如何,那老太太曾近也是他们黑巫会的人,她这么莫名其妙的被人害死,他这个前会长,怎么说也不能坐视不管!所以让我跟师傅在他这住一晚,明天一早他收拾好行李就跟我俩一起去调查这事。
这样当然好了!就算不是师徒,但同是黑巫会的,张启明还是前会长,有他作伴,说不准真能查出一些我们查不到的蛛丝马迹呢!
当晚,我们就住下了。
说来奇怪,师傅之前说过,这张启明不抽烟不喝酒的,可偏偏今晚他非是要跟师傅一醉方休!他酒量不行,但酒拳划的一看就知道有练过,师傅经常一连输掉好几碗,最后整了两大罐二锅头,俩人都醉的一塌糊涂,我刚扶到床上,就挨个呼呼大睡了。
忙完这些,我也已经好累了,就回房间去休息。
夜半,十二点…
“呜…呜呜~”
我猛的从床板上惊坐起来——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