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双腿发软,呆呆的看着白影消失的地方,脑子里像是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撕咬,眼前猛然一黑,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手扶着旁边的栏杆,才稳住颤抖的身体。
庄凌天看到苏锦儿呆呆的站着,慌忙跑过来:“怎么了,为什么站在这里发呆。”
苏锦儿的脸色惨白,双唇颤抖的很厉害。
她摆了摆手,咬了下嘴唇说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有点头晕,现在没事了。”
楼下还能听到他们讨论和走路的声音,似乎刚才的恐惧一扫而空,大家有的只是对这个黑暗的客栈的好奇。
可是,好奇,并不是一件好事。
苏锦儿站在走廊口看着他们似乎兴奋又似乎恐惧的样子。
黄征煜看到苏锦儿和庄凌天来了担心的问道:“你们有看到琉璃吗?”
苏锦儿点头:“她在三楼,已经选好了房间,我看你们都去三楼住吧!大家应该都是一个人住吧!”
于是,所有人都上了三楼,唯独少了慕容教授,没人知道他在哪里,现在是否还活着。
慕容教授本来是和他们一起的,但是在大家都挤在苏锦儿房间门口看的时候,他突然听到有人叫他,声音很小,但是他却清楚的听到了,他看了看别人,似乎都没有听到,于是顺着那个声音走了出去。
他下到二楼,声音却停止了,他站在二楼的走廊上来回的看着,却没有看到叫他的人是谁,当他转身想要上楼的时候,声音却又响了起来,只是他听不清楚对方叫的什么,感觉告诉他,对方是在叫他。
脚步有些僵硬的向一楼走去,那个声音他觉得很熟悉,似乎是女儿的声音,但是又很像妻子的声音,这二十年来思念妻子的感情一瞬间如同潮水般爆发,再也顾不上对方是人还是鬼的就找了起来。
他走出客栈,到了外面的树林里,然后看到了那口熟悉的水井,恐惧瞬间涌上心头,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看见这口井时发生的事情。
那口幽深的井里并没有水,但是却不断的有滴水的声音从下面传来,他牵着女儿的手,看向井底,一阵阵寒气从井底直冲上来,慕容正权缩了缩脖子打了个寒颤。
“爸爸,妈妈去了哪里?”小慕容玉芷摇晃着爸爸的手问道。
“妈妈去给玉芷找好吃的东西了,一会儿就会回来了。”
小玉芷点了点头,然后皱着眉头说:“爸爸,那你有没有听到好像有人在叫我呢!”
“有吗?”慕容正权仔细的听了听,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于是蹲下身体,在你女儿小小的鼻子上点了一下说道:“爸爸没有听到声音啊!是不是想妈妈了,我们先回客栈吧!说不定妈妈已经回去了呢!”
慕容玉芷点点头,慕容正权牵着她的手转身向客栈走去,而他身后的井里一阵黑色的烟雾从井底冒了出来,隐隐的似乎还有一颗头颅。
如今,慕容正权再次站在井边时,当初的恐惧的再次涌上心头,寒气从脚底直窜到头顶,他硬生生的打了个寒颤,而那个声音还是继续的叫他。
声音来自井底,井下有人在呼唤他。
慕容正权双腿颤抖,心里的恐怖不断的翻涌,就像是涨潮的黑色海水,但是他却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双腿,僵硬而机械的向井边走去。
井的边缘一直都是超市的,石砌的井台上长满了青色的苔藓,手指摸上去有些湿滑,就像是摸到了蛇的皮肤。
青苔在手电的光亮下散发出青色的光,折射在慕容正权的脸上,他的脸也变成了青色,如同地狱中的恶鬼般狰狞。
他的身体微微的向前倾,望着黑洞洞的井底,一股寒气钻进鼻子里,像是黏糊糊的虫子,身体却不受控制的继续前倾,只要再有一点点,他就会坠入井底,坠入永远的黑暗中。
井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向上涌,慕容正权的身体僵硬在半空中,腿已经开始发麻,随时都可能会坠入井底,和那井底的东西来个亲密接触。
一股黑烟缓慢的冒了上来,一颗黑乎乎的头颅出现在黑烟中,还有一张苍白的狰狞的脸。
“老公,你终于来救我了。”那张脸上血红色的唇缓慢的吐出这句话。
慕容正权的瞳孔方放大,眼前那张苍白的的脸正是他日思夜想的妻子的面孔,只是她的脸因为泡在水里的原因浮肿了起来,似乎还有红色的什么东西在那白色的皮肤下缓慢的蠕动。
“春芳,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慕容正权嘴唇颤抖,不敢相信的看着近在眼前的那张脸。
“是我啊!正权,难道你忘记我了吗?因为你的胆小,所以我死了。”
血红色的嘴唇幽幽的吐出的话让慕容正权全身如同浸在冰水中。
黑色的雾气中突然出现一双苍白的手,青色的指甲翻卷着,流着红色的血水,那双手抱着慕容正权的脸,将他的脸和自己的紧紧的靠在一起,尸体腐烂的臭味钻进慕容正权的鼻子里,他扭动身体想要从她的手里挣脱出来,但是她的指甲却深深的刺入他脸部的皮肤,痛让他皱起了眉头。
“春芳,你的指甲刺伤我了。”虽然知道对方已经不是人,但是他还是说道。
“是吗?那你知不知道,我死的时候有多痛苦呢!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救我?”血红色的嘴唇突然裂开,带着腥臭的血水顺着下巴不断的落下来。
慕容正权的胃里一阵阵的翻腾,但是身体却不敢动一下,春芳突然抬起头,红色的唇吻向他的唇:“你老了,看白头发都出现了。”
她的唇碰到他的,慕容正权终于再也无法忍受,“哇”的一下吐了出来。
春芳的眼睛猛然睁大,黑色的雾气如同烧滚的开水般翻滚起来。
“你竟然会恶心?”春芳恼怒的说,她是为了他才变成如今这个样子的,而现在他竟然感到恶心,这让她怎么忍受。
“不是的,春芳,你听我说……”
黑色的雾气越来越浓,女人从井里爬出来,慢慢的向他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