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背包里拿出酒精和纱布,牛仔裤摔破了,她将裤子卷起来,然后用酒精和纱布简单的将伤口处理了一下。
擦掉脸上的泪水,站起来重新走到洞口,寒冷的气息依然迎面吹来,虽然心还在颤抖,但是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恐惧了,不知道这次进去还会不会有刚才那种根本无法抵挡的恐惧感觉了。
为了不让自己的心跳过快,她不断的调整呼吸,尽管是这样,小腿肚还是止不住的颤抖,闭上眼睛走进洞里,也许是心里有了准备,这次的寒冷没有第一次那么的强烈,只是那个诡异的脚步声依然存在。
嚓!嚓!嚓!
每一步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正是因为她的小心翼翼让那个脚步声更加的诡异,她努力的转移思想,不让自己去注意脚步声,但是越是这样,耳朵反而变得更加敏锐,每一步发出的节奏有哪里不同,她都可以清楚的分辨出来。
身体的所有感觉都变得敏锐起来,唯一不敏锐的就是她的眼睛,在黑暗中,这双眼睛仿佛不能用了一样,当她把目光投向没有光的地方时,眼睛就好像失明一样什么也看不见。
恐惧让她快速的收回目光,再也不敢将目光偏离光线一点,那道惨白的光束成了她心中唯一的慰藉。
她转过头看了看身后,洞口的亮光已经变得很小很小,眨了眨眼睛酸涩的感觉减少了一点,回头继续向前方的黑暗走去,无论前面隐藏着什么样的恐怖,她都要面对,而且要一个人面对。
手电筒的光束突然变短了,像是被什么东西突然切断,然后又突然的出现,这样反复了几次,她才恍然明白,那根本就不是手电出了问题,而是有什么东西从她面前跑了过去。
什……什么,什么东西?
心猛然的提到嗓子眼,她屏住呼吸眯着眼睛看着前面无止境的黑暗,她可以感觉到那个东西在黑暗中盯着她,那个东西和黑暗融为一体,她不到它隐藏在哪里。
“谁?”她问道,颤抖的声音毫无力度的发出去,一听就让感觉到声音主人的恐惧和怯弱。
心脏“砰砰”跳的厉害,似乎只要稍微张开嘴巴,心脏就会跳出来。
黑影始终隐藏在黑暗中不肯现身,仿佛根本不存在,一切不过是她因为恐惧而产生的幻觉,但是她心里清楚地知道,在某个角落里,一双阴沉恶毒的眼睛正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缓慢的吐出一口气,她继续前进,既然那个东西不肯出来,她也就没有必要一直去注意它。
嚓嚓的脚步声再次响起,虽然已经有过经验,但是还是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疲惫不堪的心脏再也无力承受更多的恐怖和惊吓。
又走出大概十分钟,她觉得已经走到了当时和庄凌天一起呆过的地方,而这里也是曾经放过琉璃尸体的地方,而她的尸体就是在这里突然的消失了。
突然消失,那么会不会突然出现呢?
她拿着手电照着周围,灯光照射出去,光晕将地面照的一片惨白,黑色的泥土地上什么都没有,没有黑影,没有琉璃的尸体,更没有珍子狰狞惨白的面容。
她牵动嘴角露出无奈的笑容,眼泪也在同一时间落下,那个和自己有着一模一样面容的女孩子,在她最美好的年华却将生命留在这片让人憎恨的土地上,甚至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锦儿……”
就在苏锦儿站在原地发呆的时候,突然的声音将她吓的差点跳起来。
“谁?”依然颤抖的声音,却没有刚才那么的软弱无力。
“锦儿,是我,是我啊!”
她拿着手电慌乱的照着周围,但是除了黑暗和被手电照亮的一点空间只外,她什么也没有看到。
那个声音好熟悉,是谁呢?
“锦儿,我在这里啊!”飘渺虚幻的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让苏锦儿的身体冰冷到极点,她转身,看到一张熟悉却苍白的脸。
“琉……琉璃。”她颤抖着声音看着仿佛站在一束白光中的琉璃,她依然穿着那条白色的连衣裙,裙角无风自舞,轻轻颤抖。
“锦儿,我好怕,到处都是黑暗,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我想回家。”
“回……回家,好,我带你回家。”苏锦儿向她伸出手。
琉璃看着她笑了起来:“就知道你最好了,你是来找我的吗?”
“对,我是来找你的,我来带你回家。”
琉璃看着她笑,缓慢的向她靠近,轻飘飘的身体飘向她。
苏锦儿猛然的睁大眼睛,眼前缓慢飘荡的琉璃身上开始出现一片片鲜红刺目的血,才几秒的时间,她的半边身体都已经被血染。
“不……”苏锦儿撕心裂肺的大喊,不断的后退。
琉璃伸出惨白的双手:“锦儿,你要去哪里,不是要带我回家吗?”
“不,琉璃已经死了,你不是,你不是她。”她转身向身后的黑暗中跑去,手电摔在地上滚动几圈,闪烁几下然后彻底的熄灭。
眼前一片黑暗,她跌跌撞撞的向前跑,身后满身是血的琉璃不断的追逐,一声声凄厉的叫着她的名字,厉鬼索命!
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她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之前受伤的膝盖传来钻心的疼,血再次流出来,眼睛不自觉地看向那个绊倒她的东西,却看到一具尸体,惨白的面容,眼睛大大的睁着,死死的瞪着她,已经死了的人,嘴角却带着恶毒的笑容。
地上是琉璃的尸体,半空中是琉璃的灵魂。
为什么,为什么死掉的人都要来找她,是她将他们害死的吗?
不,不是的,不是她,不是她。
她挣扎着想要逃跑,但是脚腕却被一双冰冷的手死死的抓住,指甲陷入肉里,但是她却不知道疼,巨大的恐惧让她淹没。
回头却看到是地上的尸体抓着她的脚踝,脸对着她阴森的笑。
“放开我,放开我,不是我,不是我害死你的。”她疯狂的拍打那双手,尽管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对那具尸体而言也不过是棉花砸在身上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