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田的人很辛苦啊!”鲍天麟显然是没话找话说。
“那是一定的,耕田才是第一步,接下来播种,锄禾,浇水灌溉,拔草施肥,收获,接下来又是施肥,耕田……周而复始,一年一年循环。”若离便跟着附和,这些东西多半是书上写的,以后要做的。
鲍天麟小嘟囔一句:“这么麻烦,我以为将种子种下就完了。”
若离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角:“哪有这么简单,种子下了地,还要看天公作不作美。旱了涝了都不行,所以啊以后你要是回去了,就体恤一下农人,有首诗说得好‘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若离挑完了菜,转身进了厨房,鲍天麟站了起来,一眼看见甄贝儿在门口探头探脑的,似乎想要出来又怕什么,轻轻一笑走了过去。
脸上带着谄媚的笑意:“贝儿妹妹,在做什么?”
甄贝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里无限的含义小声说:“天麟哥哥,看来你也和天角哥哥一样,被金若离给迷住了?”、
“我哪能和大哥一样。”鲍天麟眼里闪过一丝自知的笑:“大哥是被金若离给迷住了,我是想迷住金若离,性质不一样。”
甄贝儿白了他一眼:“天麟哥哥,你总是油腔滑调的,也不知道金若离哪里吸引人,你整天的围着她转。”
“贝儿妹妹的意思是我可以围着你转,哥哥求之不得。”鲍天麟嬉皮笑脸的绕着甄贝儿转了一圈。
“天麟哥哥,讨厌。”甄贝儿被鲍天麟气的转身进屋,见甄珠儿笑吟吟的看着,娇嗔的拉了拉甄珠儿的衣袖撅起嘴:“姐姐,你看天麟哥哥。”
甄珠儿笑着起身请鲍天麟进屋,一边笑着着责怪甄贝儿:“妹妹。你不是说要天麟哥哥围着你转吗,人家转了你又不高兴。”
“看来哥哥是怎么都不能讨贝儿妹妹的欢心了。”鲍天麟忽然间似乎很伤心的说:“男人难做啊!“
鲍天麟夸张的表情和语气惹得甄贝儿甄珠儿笑了起来。
笑了一会儿,甄珠儿停了下来很严肃地问:“天麟哥哥,你刚才说天角哥哥被金若离给迷住了,是不是真的,这么说妹妹昨晚看到的是真的?”
鲍天麟还是很夸张的张大嘴巴:“当然,是假的,大哥哥昨晚只是想看看一脉是不是在这边。你们也真敢想,大哥是什么样的人,要选也得是珠儿妹妹这样的人才啊。你们说是不是?金若离怎能看上眼。”
甄珠儿脸一红不再接话,甄贝儿轻声嘘了一下:“天麟哥哥,可是我看的清清楚楚的。他们两的嘴都快对上了。”
鲍天麟凝视着甄贝儿:“那么是对上了还是没对上?”
甄贝儿摇了摇头:“没对上,但是眼神很暧昧。”
鲍天麟看了她一眼,忽然飞起一个媚眼,桃花四射:“那哥哥的眼神也很暧昧,是不是就是说贝儿妹妹和我很暧昧啊。”
“你……姐姐你看天麟哥哥。”甄贝儿的脸红起来。拉着甄珠儿撒娇。
“哥说的没错吧,珠儿妹妹,没有就是没有了,不可随意瞎想。”鲍天麟还想继续贫,门外传来蔡老爷的声音:“田角,田林。司马翼,盖星雨,甄一脉。”
“本老爷昨天来还是一片烧焦的荒地。今天就耕了一多半,你们也太神速了吧。”蔡老爷将每家的户主喊了一遍,指着耕了一大半的地不相信的说。
鲍天麟以为是什么事匆匆赶了出来,见他问这事,笑嘻嘻的答道:“蔡老爷。我们都是精壮后生,一天时间犁这点地不是什么问题吧。”
蔡老爷看着鲍天麟:“你们是什么时候耕的。耕的还很直很深,看你们的样子不像是能做这些活。”
“蔡老爷,这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就跟你一样谁能看出来你德高望重位高权重啊。”鲍天麟说话很夸张,一句位高权重差点没让刚刚回来的盖星雨笑了出来。
蔡老爷却高兴了,他确实是玉溪村最位高权重的人,昨天若离几句话让一向扶不上墙的女儿跟着他打理家业,所以今天乘着给几户人家送种子,忍不住想来看看,一看就有点怀疑,一怀疑就过来问问。
“你说的倒是实话,不过本老爷可警告你们,你们自己的事必须自己做,直到你们交粮纳税了。”说完带着女儿及家仆丫鬟昂首挺胸顺着河床边的小道回去。
玉梨一直深深低着头,眼角却在扫描,扫了一圈也没看见司马翼,司马羽也不见,心里有点失落,跟在蔡老爷身后往回走。
司马翼司马羽今天和昨天一样,还是捉了三只兔子两只本笨鸟,沿着昨天的路线往回走。
司马翼耳朵好,远远地听见有人说话,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是躲在林子里。
远远地蔡老爷苦口婆心的给玉梨讲着敛财的道理:“玉梨啊,爹告诉你,对于这些泥腿子,决不能心软,昨天对田麟那些人,爹就不计较了,毕竟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家,过几年就离开了,但是对于村里的那些人,就不能让步,一个铜板都不能少,你要知道积少成多。,咱们这万贯家业就是爹我一个铜板一个铜板的积攒下来的。”
玉梨心不在焉的点头应着, 两人走在前面,后面的家仆丫鬟们都远远地跟在后面。
路过昨天那棵有着花蕾的树,玉梨忍不住慢下脚步轻轻跳过壕沟,伸手去摘那枝最繁茂的枝条。
司马翼在枝条后面微笑。
玉梨愣了愣,这样的情景在她的期待中却没想到会是真的,两人对视一会,玉梨惶恐的眼神平缓下来,小小的嘴唇微微动了动,轻轻一笑露出一颗小小的虎牙,有点怯生生的美。
蔡老爷边走边自言自语的说话。感觉身边女儿不在,转身看去,见她盯着花树发愣,放大声喊:“玉梨,杏花你没见过?花儿还不快帮小姐摘一枝。”
后面的一个丫鬟答应一声,快步走来,司马翼微微笑着将面前的花枝摘下小声道:“小姐,送给你,拿着快走,别让你爹看见我们。按照规矩我们是不能乱跑的。”
玉梨机械的接过花枝,带着娇弱的笑不知所措,司马翼微笑着再次提醒:“小姐。走好。”
司马翼硬朗的线条柔和起来也很有正气,玉梨这才醒悟过来,羞涩染上了脸颊,转过身子一眼见小丫鬟花儿已经到了身后,忙装作站不稳当。倒在她身上。
小丫鬟花儿慌忙半搀半扶的将玉梨扶上了林边小路,玉梨轻飘飘的往前直走,头微微偏移脖子却不动。
直到一行人走过了小桥,司马羽才对司马翼说:“哥,别看了,走远了。”
司马翼笑着跳了出来。将手里的兔子高高举起,斜着眼睛问弟弟:“小羽,你说那位小姐。像不像兔子。”
司马羽笑嘻嘻的歪着脑袋:“哥,你该不会想将她活捉了吧,别说你们两还真有缘,两天见了两次都在这颗杏树下。”
司马翼笑了笑:“要说缘分,应该是我们两人的。我们都在那颗树后面。”
“可是她只看见了哥而当我不存在。”司马羽故意很失望的说。
司马翼长叹一声:“小羽,我们也只是说说而已。就算真的有缘分,难道哥要娶她不成。”
“那也未尝不可,我们只是被流放,过了一年,只要能自食其力就能留下来,以后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司马羽轻松的说着,将手里的飞鸟在头顶上盘旋,鸟毛飞了起来。
司马翼用手拂去落在脸上的鸟毛:“小羽,难道我们真的要在这里安家落户?这穷乡僻壤的,你能安下心来?”
“哥,我说的是你不是我,我当然不会在这里安家了。”司马羽继续轮着肥鸟。
司马翼溺爱的看了一眼只比自己小了几分钟的弟弟:“小羽,好了别轮了,鸟毛乱飞,你不会在这里安家落户,哥当然也不会了,这点小小的缘分就当做消遣一下,咱家的冤情还未结案,爷爷和爹还在牢里等着,我们哪有心思谈婚论嫁,我们啊过过嘴瘾就行了。”
提起了爷爷,司马羽垂下了手里的鸟儿,默默的走在司马翼身边,这两天可以出来,两人才恢复了一点平时的活泼,两人从几岁就跟着爷爷,性格豪迈,来到这里听从爷爷的教诲,装聋作哑,这几个月实在憋屈的难受。
月光比前一天还明亮,常有发率领家里男丁又是一夜奋战,还没等到鸡叫头遍地已全部耕完。
“田兄弟,这几天就先这样了,要是你们闲来无事,就将地里的大块土疙瘩打一打,你们这是荒地,不用抹平了,过些天下一场春雨,就可以下种了,到时候我会让我娘告诉若离姑娘的。”
吃完饭,鲍天麟将剩下的银子每人两钱如数发到个人手里,常有发很谦卑的低着头接过,抬起头对鲍天麟保证:“田兄弟,你放心,我就是不给我们家地里下种,也会过来给这块地下种。”
鲍天麟点了点头:“这点我相信,这是一点小意思,金若离的意思,她说常婆婆经常帮她,你带回去给家里买点东西吧。”
耕地的银子每人收了三钱,多出了二十个铜板,四家就多了八十,也就是八钱银子,鲍天麟拿出来交给了常有发。
常有发千恩万谢的带着兄弟子侄回去,鲍天麟看着司马翼司马羽盖星雨盖星云都进了院子,春枝春雅将碗碟收拾进去,才进了院子回了屋子。
鲍天角坐在炕沿看着书,见鲍天麟进来抬起头:“天麟辛苦了,早点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