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那个何灵均!”老太太不等那姑娘答话,立刻怒声道:“长得人模狗样,做起事来竟然如此不要脸,毁了我们家姑娘竟然翻脸不认人,想的美!今日就是皇上来了,那也得给我们做主!”
“王妃!”就在这个时候,岳芮帆知道苏沐月来了,自然跟王若珂脚步匆匆地赶了出来,低声对苏沐月说道:“何先生不让我们理会这些人,所以才让她们在这里闹腾。”
“帆儿,我将这书院交给你,没交给何灵均。”苏沐月看了一眼岳芮帆,提醒道:“真正做出决定的,应该是你。”
苏沐月虽然平素跟她们的关系都不错,但是真正做起事来的时候,素来都是极其认真的,而她们也不会因为苏沐月在这个时候责备她们就生出什么怨恨的想法。
“芮帆知错。”岳芮帆立刻垂眸说道:“是芮帆考虑不周。”
苏沐月虽然请了何灵均,但并没有说这书院事事都要听从何灵均的安排,即便何灵均比她们都年长,那也并不能代表什么。
所以,岳芮帆知道自己本末倒置,如今被苏沐月提醒,立刻就认了错。
“先处理眼前的事吧。”苏沐月淡淡地开口道:“文人身上总是有股子傲气,这傲气解决不了所有的问题,何灵均不让你理会,难道你就没办法解决,任凭他们在这里闹腾?”
“王妃稍候。”岳芮帆说完,立刻转身走到那老太太和那姑娘面前,温和的开口道:“众位在这里骂了这么久,想必这会也累了,要不要喝点茶吃点点心?”
“你不要以为这样我们就能算了!”老太太犹豫了下,很快说道:“你让何灵均出来。”
“来人,给大家搬过凳子,准备茶点。”岳芮帆根本不理会老太太,反倒是转过头对着那些挤在门口的书童说道:“记得都要备上等的茶和点心。”
“是!”书童立刻散开。
看着正在下面不知道跟老太太和颜悦色说着什么的岳芮帆,王若珂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苏沐月的胳膊,轻声道:“沐月姐姐,你不要生帆儿的气,都怪舅舅自己,他临走前跟帆儿说不要理会那些人,所以帆儿才这么做的。”
“临走?”苏沐月皱起眉头,有些不解地看向王若珂说道:“他去哪里了?”
“不知道,就先前那天晚上他突然派小厮送了封信笺给帆儿,说自己身子不适,要休息几日。”王若珂摇摇头,也是非常不满地说道:“结果现在看来,分明就是出去躲开这些人。”
“你觉得你舅舅会喜欢这种小家碧玉?”云初抬眸看了那老太太身边的少女一眼,低声道:“依着我看,这女子说不定根本不是这老太太的什么亲戚,看这神态也不像是这样的家里养出来的姑娘啊?”
“她是什么样子,你就知道了?”苏沐月转头看了云初一眼说道:“她现在想要嫁给何灵均,难道跟那个老太太一样在那里骂人?你觉得要是那个样子,你敢娶么?”
云初被苏沐月的话说的顿时一愣,随即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你别说,你说的好有道理啊!”
“可是你舅舅也是,至于为了躲一个女人跑出去?”云初转头看向王若珂,低声问道:“不会真的是你舅舅做的吧?”
“别胡说了,不可能!”王若珂立刻反驳道:“我舅舅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啊!”
“这么说,你舅舅定然是因为别的事才离开京城的对吧?”苏沐月微微扬眉,意有所指地问道:“他只说他身子不适吗?”
“对啊,就说身子不适,而且还是派小厮来说的。”王若珂天真地开口道:“可能是因为最近天气变化无常,所以才会如此吧?”
苏沐月没有说话。
何灵均离开京城的时间跟末帝出现的时间似乎有着近乎一致的相同。
难道何灵均……就是末帝?
苏沐月皱起眉头,仔细思索着苏长诗最后的那个表情,分明是看到了什么认识的人,可是究竟是谁呢?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巧合,那何灵均的离京是不是也是一种巧合?
可是,苏长诗认识何灵均么?
何灵均在帝师府长大,难道都没有人怀疑过他吗?
末帝的命魂难道在何灵均的梦境里?
苏沐月正在沉思的时候,岳芮帆已经好好招待着众人,态度好的简直让人以为她真的打算要认下这件事了。
“你们不要以为你们这么做,我们就能不追究那个男人,他到底什么时候来娶我们秀儿?”老太太喝了茶,吃了点心,更觉得神清气爽,心里不禁赞叹这世家贵族吃的东西果然好的无话可说,当下更是坚定了要把秀儿嫁出去的念头。
“秀儿姑娘。”岳芮帆微微一笑,目光落在秀儿身上说道:“不知道秀儿姑娘是何时遇到的何先生?”
“就是前日傍晚,那位何先生昏倒在河边,我恰巧经过便救了他。”秀儿柔声细语地开口道:“当时何先生昏迷不醒,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只能先将他带回家里。”
“秀儿姑娘家里可有其他人?”岳芮帆了然地点点头,笑着问道:“一个弱女子能搬动一个男子,秀儿姑娘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我们秀儿打小就是力气大点,她爹娘死的早,平日里就靠着街坊邻里照应着,哪里想过不过是好心救人,竟然还把自己搭进去了呢!”老太太可怜兮兮地看着秀儿,抹了抹眼泪说道:“我苦命的孩子啊!”
“秀儿姑娘放心。”岳芮帆上前,走到秀儿面前拉着她的手腕说道:“若是真的是何先生所为,这事我自然是会替你做主的。”
“多谢先生。”秀儿很显然也打听过了岳芮帆的身份,当下不着痕迹地想要抽回手,只是被岳芮帆紧紧地抓住,当下有些紧张地问道:“先生这是何意?”
“我主要是想,为何秀儿姑娘竟然有了身孕?”岳芮帆微微扬眉,打量了秀儿一番说道:“虽然我尚未出阁,但好歹也见过府中嫂嫂们怀有身孕,府医曾经说过,这喜脉至少要四十日之上才有可能摸到,如今连我这种至少稍有了解医术的人都能诊断出来,我倒是想问问,秀儿姑娘你这是跟谁有了孩子想要栽赃到我们何先生身上来?”
……
苏沐月到书院门前的时候,擎苍已经拿到了苏慕瑶放着玉坠的匣子。
“竟然一模一样啊?”看过两个玉坠的京兆尹不禁有些诧异地问道:“华大人,你可能认出这哪一个是真的,哪一个是假的?”
“大人这话说的有意思。”云末不等华铭应声,笑着说道:“为什么大人看到这两个一模一样的玉坠时,会下意识地认为其中一个是真的,另一个就是假的呢?”
“难道不是?”京兆尹看向司空焱,见对方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又转过头看着云末说道:“按着云公子刚才的话来说,那可不就是这里面有一个真的,有一个是假的么!”
反正左右都是云末说的,不管发生什么,都跟他没有关系。
“那苏大小姐觉得这其中可有假的?”云末当然知道京兆尹的意思,所以也不生气,看着苏慕瑶说道:“华府有个被赶出府的下人说他之所以被赶出府是因为他守夜的那天晚上华府来了贼人,结果当时前来吊唁的苏大小姐便跟华大人说这样的人留来无用,于是他便被赶出去了,可那晚的贼人分明是在找什么东西无意间被他碰到了而已。”
“云公子,你若是有什么证据尽管拿出来,何必在这里神神秘秘的。”陈氏看不下去了,冷声道:“再说了,华家的事跟我们瑶儿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云末将匣子里的玉坠拿出来,微微一笑,突然直接丢在了地上。
玉坠瞬间碎裂开来。
苏慕瑶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却发现华铭的脸色已经变了,当下微微拧眉,难道这其中有什么不对?
“华大人,你现在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了吧?”云末扯开嘴角,微微一笑,随后将自己手上的坠子转了转,就那么轻轻地丢在了地上。
所有人的目光随着那坠子而动,自然也看到了当那坠子碎裂开来的时候里面甩出了一封密封的信笺。
“要我说,华大人若是将这份心思放在阮凤歌身上,如今的华府恐怕也是琴瑟和鸣,夫唱妇随。”云末弯腰捡起信笺,一边慢慢拆开一边说道:“只可惜,华大人的心思用错了人,而且对方还可能是你的杀父仇人。”
苏慕瑶藏在袖中的手微微一颤,她从未想过那玉坠里有其他的东西。
关键是不是什么可以否认的东西,而是信笺。
云末打开信笺,慢慢转过来给苏慕瑶看,嘴角微微一扬问道:“苏大小姐,这是华大人为你写的情诗,只可惜你从不知道这里面有东西,现在你该怎么解释,为什么华大人送你的东西会在他母亲手里攥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