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姝君厌恶地皱起眉头,“DNA都验了,还能是假的?”
梁奇夏笑着反问,“什么不能造假?”
梁言鼎坐在自己家的沙发上,才有心情喝口热茶,“我倒希望罗燿是你舅的亲生儿子,多了这层关系,对咱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莫宇相信罗燿是他哥,我看看舅舅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没说出来。”梁奇夏看着老妈,想问个究竟。
田姝君坐在丈夫身边,叹了口气,“罗燿他妈年轻时候长得还算顺眼,追着她的可不止你舅舅一个。后来结婚了也有不少人惦记她,你舅不在家,我又在外边读书,家里就她和你外婆两个,家里人情往来的事儿都是她出面,你外婆总说她不守妇道,这儿还真是两说的。”
田姝君模样也不错,但是比起单丁香就差着一截,小姑娘爱臭美,这也是田姝君讨厌单丁香的主要原因。
梁秋枫给妈妈递上热茶,温声劝说,“不管怎么样,田家现在是舅舅说了算,以后是莫宇说了算,他们认罗燿哥,假的也是真的。妈以后在莫宇面前,还是注意一些得好,别什么都顺着外婆。”
提到“罗燿哥”三个字,梁秋枫的声音还含着娇羞,听的田姝君脸色立刻变了,“你以前不知道就算了,现在罗燿跟咱们家是什么关系还不好说。你不准跟他走得太近,万一他真是你表哥,这脸面没地方找去!”
梁秋枫脸色发白,“妈,我不会的,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她承认以前都罗燿是抱着好感,但是现在不会了,罗燿根本不正眼看她,眼里只有舒语默,现在她恨他还来不及呢。
“秋枫,过年这段时间你哪也别去了,收心在家好好做你的设计。”梁言鼎想到大年夜折腾的那场闹剧,心里还不痛快,女儿大晚上去跟人开房厮混已经够丢人了,没想到半夜还被人轰出来。是个男人就知道,这样的女人这就是应召女!他梁言鼎的精心养大的女儿居然去当应召女,这让人知道了,他的老脸往哪放!
梁秋枫委屈地咬唇低头走了。从小到大,她什么时候不是被人捧着宠着,哪受过这样的屈辱!这仇她一定要报,十倍地报!
梁奇原看姐姐上了楼,才小声地对父母说,“我去查过住在酒店顶楼的,是一个叫桑宪的男人。他是个外国人跟尚茂昂走得很近,生意做得比尚家还大。桑宪以前常驻巴黎,姐跟他应该是在那里认识的。”
田姝君和梁言鼎眼神都闪了闪,“他结婚没有?”
“应该没有。”梁奇夏的目光跟父母如出一辙。
果然,田姝君又追问,“这个叫桑宪的,多大年纪,长得怎么样?”
“不到三十,比唐亚长得帅气,一看就是有能力的。”梁奇夏笑嘻嘻的,“难怪姐姐喜欢他。”
梁言鼎的眼角也有点上挑,“其实,唐家的生意是做得不错,但唐亚上边还有个能干的大哥,他在唐氏很难出彩。”
只不过在可选范围内,唐亚是他们能够得到的最佳选择,如果有更好的,何乐而不为。田姝君的脑子转地更快,“奇夏,你这几天多跟尚茂昂、薛林宗他们走动走动,认识桑宪,打听清楚他对你姐到底怎么样。对了,过几天咱们请客时最好把他叫过来,让我和你爸见见。”
一家商量完,梁奇夏回到自己房里,打开平板查看最新的经济动态,眼中都是算计。
归园居内,一家人在整理要带回去送人的东西。这些礼品一半儿是单丁香去买的本地的特产,一半儿是舒语默从公司拿回来的精致小礼品,带回去哄孩子正好用的上,省了单丁香很多麻烦。家里三个大男人,这些事情都得她一个人操心,还好有语默这个贴心的儿媳妇帮她想着。
郭毅问罗燿,“咱们开两辆车回去?”
罗燿觉得不好,“开房车吧,您,我和郭寻,三个人可以换着开。”
郭寻这个有哥万事足的家伙,立刻附议,“我哥说的对,三个人倒班开,不累还快,不堵车的话傍晚就能到家了。”
第二天,一家人早早地上路了。高速上人不多,郭家父子在前边,罗燿陪着母亲在车厢里说话。
罗燿系着安全带,看着车外快速闪过的风景,想着他的父母和兄弟,这些年就这么开着车,换了一个又一个地地方。
“娘,这车很舒服。”罗燿转回头,对身边正在绣花的母亲说。
飞针走线的单丁香笑了,“这车买了快六年了,上一辆也是房车,地方没有这辆宽敞。郭寻大了住着不方便,所以才换了辆大的,你爹装了不少东西,晚上郭寻也有地方睡觉写作业。”
罗燿知道,郭毅是个很有能力的人,这些年他是真心待母亲好,这也是罗燿叫他爹的主要原因,看着母亲飞快的刺绣,他继续跟母亲闲聊,“这是送给舅舅家的孙子的?”
“恩。老家讲究满月的时候穿上家里人亲手做的衣裳,祛病积福。”其实也不一定要现在做的,只是跟罗燿待在一起,不做点什么的话,单丁香就不由自主地盯着儿子看,看久了就又哭又笑的,罗燿是不说什么,但单丁香也觉得总这样也不好,干脆给自己找点儿事情做。手里有个事儿,她也不至于抓瞎,单丁香从针线筐里拿出一双新作的鞋垫,“这是我给你做的,试试合脚不?”
鞋垫绣的针脚细密,图案匀称漂亮,脚心处两个字形整齐的红喜字,看着就很用心。罗燿接过来仔细看了很久才换上,“很舒服,谢谢娘。”
“咱们老家那里,儿子出远门都要穿上娘亲手绣的鞋垫,千条江万重山地走过去,也不忘回家。”单丁香的眼圈又忍不住红了,低头笑着掩饰,“不过现在年轻人不兴自己做了,都是买,买的东西又漂亮又结实。”
罗燿笑了,“娘亲手做的,意义不一样,郭寻昨晚还跟我炫耀他的,这次见了我的,他又该叫了。”
“他的没你的绣得好,我每年都给你们兄弟俩绣新的,他的都穿坏了,你的都留着呢。”单丁香满意得看着高大帅气的儿子“你比你弟弟长得高,以前的都做小了。”
罗燿看着母亲越来越快的刺绣动作,知道她心里的激动,他何尝不是呢,六岁之前残存的可怕记忆一点点地被温情取代,罗燿很庆幸自己有这样一位母亲,“娘,我现在是咱们家里长得最高的吧?”
“恩,以前是你舅舅最高,现在是你了。”单丁香骄傲地说,“你表弟比郭寻还矮一点儿,你们俩最高。”
罗燿看着母亲一针针地绣着小娃儿用的围嘴,轻轻问,“娘,我当年,是怎么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