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察牧师在沙巴克城度过了一个刺激无比的夜晚,体验了欧罗巴帝国的‘特色风土人情’,以及晨曦教会的热烈欢迎。
再次见到李察牧师的时候,他身上那件胸甲已经彻底报废了,徐逸尘在上面看见了二十多道剑戳斧凿的痕迹,李察牧师本人看起来倒是依然活蹦乱跳的。
“刺激的夜晚?”徐逸尘上下扫视了一圈:“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么?”
“有,给我点钱,我得再买点新武器和盔甲。”李察牧师得意洋洋的给徐逸尘展示自己的双手大剑,上面的剑刃已经消失不见满是锯齿,连剑身都都有点弯曲了:“昨天有几个硬骨头,我最后是用剑柄把他们敲死的。”
徐逸尘资助了李察牧师一千金币,但对方拒绝了他提供武器和盔甲的好意。
“左右我也是坎帕斯的神选,武器和盔甲我还是习惯自己搞定。”李察牧师耸了耸肩:“今天能安排我和基斯里夫人见面么?你做中间方我比较放心。”
徐逸尘点了点头,实际上弗拉基米尔那边早就迫不及待了,但是李察牧师太谨慎了,就像他说的他在沙巴克城只相信徐逸尘:“现在就可以安排,稍等片刻。”
“真羡慕你们异民,很多地方你们都比我们方便太多了,坎帕斯在上,我也想要一个你们那种实时交流系统。”李察牧师靠着墙壁说道:“上次我说的事,你觉得有可能么?”
“我们在这方面很自由,没有任何禁令,战神殿如果有兴趣完全可以派人去试试。”徐逸尘和弗拉基米尔联系完了见面地点和时间,对李察牧师说道:“不过你了解我们,我们在信仰方面和你们有很大不同。”
李察牧师无所谓的摇了摇头:“反正坎帕斯老大也不在乎这方面,我早就和他们说过,咱们老大没那么多讲究,但是那群蠢货就是不听,我很欣赏你们对待信仰的态度。”
“已经安排好了,我现在带你去基斯里夫人的地盘。”徐逸尘看这李察牧师:“昨天晚上你到底杀了多少人?”
李察牧师靠着墙站了一会,沿着盔甲流下来的血液就地上积成了一小滩。
“四十个?五十个?”李察牧师耸了耸肩:“没记那么仔细,下半夜的时候有点喝多了,不过水平还行,晨曦教会私下能动用的力量比我想象中的强,硬是没有一个使用圣光力量的。”
“他们为什么这么克制?”徐逸尘有点不解,毕竟在边境上撕破脸用天使对付自己的也是晨曦教会,在远南抛弃自己那个便宜师傅的还是晨曦教会。
他们突然这么要脸,如此克制,多少有点出乎徐逸尘预料。
“你是个异民,又是个狩魔猎人,不受待见是正常。”李察牧师嘿嘿一笑:“我这多少也是算是个内部人员,教会和教会之间有自己的规矩。”
“当然,这规矩也持续不了多久了,晨曦教会已经和欧罗巴帝国捆绑在一起,被你们影响了很多。”李察牧师走在徐逸尘身边,抬头看了他一眼:“不是我说,你们异民给我们的感觉就是没有任何规矩,做什么事都随心所欲。”
“因为我们开始对这个世界的定位只是个游戏。”徐逸尘试着对李察牧师说了一句,他还记得最开始的时候因为系统限制,所有牵扯到两个世界的话题都会被系统屏蔽,原住民根本意识不到。
“我们也是这么推测的,不过事实就是我们也有我们的生活,只能说是互相影响吧。”李察牧师回了一句:“反正混沌就在那等着,谁要是真把这当一场游戏,用不了多久就得出事。”
徐逸尘也说不清楚系统是什么时候不在禁止这样的话题在两个世界的生命之间展开,但是科学院确定,系统的权限正在逐渐放开,玩家和这个世界之间的融合度也正在逐步加大。
有科学官推测,所谓的系统更像是某种指引系统,随着玩家逐渐融入这个世界,除了少数几项涉及到玩家核心利益的功能,系统会逐步淡出玩家的视线,最终玩家在这个世界所感触到的东西会和原住民别无二致。
也有其他人认为玩家和游戏世界的融合进程,可能是受到了降维计划的影响,EU人的行为打破了玩家和原住民的界线,最终让系统无法准确判断两者的区别才会逐渐放开权限。
各种猜测很多,科学院一直没有放弃对虚拟世界,和神秘系统的研究,但是很多线索都断了,他们一直到现在都无法追溯游戏世界的来源。
仿佛突然有一天,它就在那了。
当然,科学院也习惯了这样的结果,很多涉及到混沌的东西都是这样,没有因,没有果,你要非要较真,除了走进逻辑死循环被邪神抓空子之外没有其他路可选。
学会放弃,学会容忍不科学的存在,一直都是科学官们绕不开的两条铁律,这个世界的科技线早就在‘聆听者’的摧残下变得支离破碎,再加上两条古怪的规矩也无所谓了。
而随着时间循环假说的确立,有关‘聆听者’的来历也有了更多的猜测,最直观的表现就是科学院把‘聆听者’们的待遇提高了一倍,连冷冻仓里的冻肉都能得到定期的恢复性按摩。
突然沉默在徐逸尘和李察牧师之间传递,这是来自两个不同世界的距离,也是来自不同思维模式之间的距离。
徐逸尘和李察牧师的关系不错,最直接的原因是他在李察牧师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或者说是看见了黄老邪的影子,他们三个人身上都有一种共同的气质,那就是无所畏惧。
哪怕面对不可战胜的敌人,他们依然能站直了腰杆,他们的人生信条就是你可以杀死我,但是绝不可能打败我。
徐逸尘之所以拥有这样的精神,一方面是跨越两个世界后带来的剥离感,另一方面则来自黄老邪的培养。
至于黄老邪和李察牧师为什么也这么疯,徐逸尘觉得他们可能是天生就有病,当然这话他也就想想,绝不会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