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劳动课

中午第一节课,课程表上是语文,恰恰语文老师周老师还是踩着铃声准时进教室。同学们都以为是上语文课,纷纷拿出课本翻开。

那知周老师确说:“今天中午不在教室上课,而是在食堂上劳动课,你们自己动手做午饭。走一起到食堂去。”

有的学生只听说过,还没有做过。听说以前学生还种菜,掏粪施肥,除草浇水,自己管理自己一小块地。现在的初中部就是以前的菜地。

张校长提出的素质教育,德智体美劳要真正做到全面发展,要让学生懂得辛苦,懂得感恩。

现在的孩子都是一大家子的心肝宝贝,每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除了读书写字什么也不会干,什么也不让他们干。培养的都是一些高分低能自私自利的人。这怎么行?

几个星期的劳动课都没有上,就是为了聚在一起上。厨师们二个小时搞定的饭菜,学生们四个小时不一定做得出来。

一群毛头小子嘻嘻哈哈,随老师涌入食堂。换上干净宽大的厨师服,戴上帽子,一个个你嘲笑我,我嘲笑他,闹成一团。

“安静!安静!都站好,听厨师长马师傅讲。”周老师吩咐道。

“长头发的女生把头发盘起来,塞在帽子里。以免头发掉到菜里面去了。你们自己觉得也不卫生是不是。你们有57个同学,分19组,要炒19份菜,每三人一组,自由组合,别急,别急,听我说!”马师傅话没有讲完,同学都动起来,找相好去了,”三个男生可以,三个女生不行,一些东西很重的,必须二个女加一个男生组合。”

南西儿本来勾着徐慧敏的手,正想拉百晓芳一起。听马师傅这么一说,就放弃了她。刚好刘学明,沈寒冰在旁边,刘学明主动找徐慧敏,要加入她们,南西儿一把推他一下:“去,去,去,你比女生还女,你加入,不就三女生吗?不要不要。”搞得刘学明一个大红脸:“我纯爷们好不好,不要侮辱人!”

沈寒冰笑着说:”那我加你们吧!”

”啊!那欢迎!欢迎!”南西儿热情地拉着沈寒冰衣袖不放手,生怕他跑了。

刘学明气得鼻子直哼:”切!”

叶梅本来以为沈寒冰一点会主动找她的,那知是这样的情景,让她大失所望。无奈邀刘学明加入也不错。

“组合好的三人团,每个团派一个人过来抽签选你们的菜品。”

这种出头的事百分百是南西儿去做,只见她兴冲冲跑过去,垂头丧气走回来。“马师傅说,我抽的是最麻烦的一道菜。”

“青椒炒牛肉”沈寒冰接过条子一看,嘴里念叨着,“还好,还好,不难。”

“大家,安静!安静!听我说,拿到菜品的同学,把手洗干净,戴上手套,抽到青椒炒牛肉的同学跟我去冷藏室拿菜。”马师傅说。

在大大的冷藏室,看见堆得像山一样的菜,确实把他们三个都惊到了。马师傅让他们把二大框青椒搬到拖车上。

“马师傅,要炒怎么多青椒吗?”徐慧敏不解地问。

“ 是啊!你以为你们周老师舍得四个小时,就让你们炒一小盘菜么?等一下,还有一框牛肉也要拖出去,青椒先洗干净,沥干水,再像这样拿起柄超前一捅一拉,这个就丢垃圾桶里,这个辣椒再用刀一拍再切二刀,放盆里,等一下再一起炒。这个牛肉要拖到卤房里,有师傅教你们怎么卤。还有还有这袋洋葱也要拿出去。”

他们把满满一大车食材拖出来,也有同学陆续进去。看见他们那么多东西,无不瞠目结舌,惊异不已。

其实卤牛肉蛮简单,他们把大块大块的肉切小点就行,再清水洗三遍,卤房里果然有一位年龄有点大的师傅,等在卤锅炉边,房间里飘着阵阵卤料的香味。

那师傅说:“你们把牛肉沥干水,放入这个卤锅里,盖上盖子,已经定好时间了,我在这里看着,卤好了,我叫你们,再拿到冰箱里冻着,你们去洗菜,切菜,弄完了,再去拿牛肉切片片。”

在洗菜的时候,南西儿没话找话说:“这个辣椒应该不辣吧?”

“一点也不辣,这个是泡椒,大棚里的,嫩得很,我们那里的。”徐慧敏说。

“你们那里的?”沈寒冰狐狸眼睛里写着大大的“?”

“嗯!我爸爸他们几乎天天下午送过来,中午收菜,下午送。这里吃的蔬菜全部是我们那里的。”

这时,马师傅人也转过来了,插嘴道:“那个年轻的,三十好几的那位师傅是你爸爸?”

徐慧敏笑着说:“不是,年龄最大的那位,头发发白的,是我爸爸。”

“哦!老徐,我们最熟,想不到他有个这么水灵的姑娘哈!”

说得他们都笑起来了。

“洋葱把两头切一下,外皮剥掉,再中间切一下,放平横二刀竖切二刀就行。”马师傅示范给他们看。“青椒把籽和心扯出去了,再用刀拍一下,然后切二刀就可以了。等一下切牛肉,我再过来教给你们!”

”谢谢马师傅!你真细心!”徐慧敏马上乖巧地给他个赞美。南西儿伸着湿漉漉戴着手套的手指在她鼻头上刮一下。徐慧敏也马上把手上的水弹向她的脸。

“别闹!认真做事,是不是给你们的任务太简单,下次加强版的。”周老师拿着棍子敲打着盆说。

两人马上噤若寒蝉。

沈寒冰话语少,做事确干脆利落,很娴熟的样子。不像他们两个人,在水盆里胡乱抓,特别是切牛肉,沈寒冰切的薄厚一样均匀,徐慧敏切的像狗啃过的。南西儿更是不知道怎么动手,她从来没有切过菜。

“算了,我一个人切,你们看着。”面对徐慧敏惨不忍睹的刀工,沈寒冰微笑着说。

真丢人!早知道,让妈提前教一下,练习练习,也不至于这样吧?

最好的办法转移话题:”我看你没在学校住,是走读吧,天天跑来跑去要跑8趟啊!不累吗?”

“还好,”沈寒冰说出这二个字,感觉她们再无话可接,便又说:“我就住在最大的那家,’黄记面馆’的三楼。”

”哪一家,我好像没有印象。”徐慧敏回忆着。

”我知道,他们家不仅面好吃,锅贴和春卷更是一绝,外焦里嫩的……”

“记起来了,特别是春卷好好吃啊!是你家开的?”徐慧敏问。

“算是吧。”沈寒冰犹豫着说。

“什么叫算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南西儿更糊涂了。

”房子是冰冰家的,面馆是他们家保姆李阿姨的二个儿子开的,买春卷的是那个刘学明的妈妈,冰冰家一分房租钱也没有他们的。”程念强几时溜达过来插嘴道。

“你们的菜炒好了?”沈寒冰用肩碰程念强一下说。

“哪里,我们组的二个搭档太笨,削个莴苣皮都不会,我的排骨肉都快炖化了,她们的莴苣还没有削完。”

“那你还不去帮忙,有闲心在这里溜达?”

”程念强,你干什么?”周老师直着脖子喊。程念强赶紧溜。

“哇!”地一声,一个女生大哭起来。

“走我们去看一下,你在这里切哈!”南西儿对沈寒冰说。

”我才离开一下就出鬼,真是的”程念强他们组的,一个女的手被刀刮破一大块皮,鲜血直流。

马师傅快速说,”按住,按住,别让血流多了。”

”快!快送医务室!”周老师也赶过来。

南西儿说:“我们来送过去吧,程念强继续做菜。”

一阵手忙脚乱,南西儿和徐慧敏两人送那女生。

周老师拿着棍子驱赶围拢的学生:“散开,散开,做事,做事,过细一点。别把自己伤到。”

徐慧敏和南西儿幸亏有沈寒冰,超级大的锅,放大盆大盆的菜,那是用铲土用的大铁锹铲菜,她们俩女生根本就没有力气翻得动的。

一大份青椒炒牛肉给炒熟装大盆里,沈寒冰已经累得满头大汗,背后的衣服全汗湿了。

不远处,叶梅看见,沈寒冰正低着头,让徐慧敏给他用纸巾擦汗。心里那个气啊!没有地方出,只好冲刘学明吼道:“你翻炒快一点,像挠痒痒一样,有狗屁用?”

刘学明本来也不痛快,听她这么一说:“来来来,你来,心里有气别冲我啊?”

来就来,叶梅拿起大铁锹赌气似的死命翻动锅里的韭菜,还没有三下,又累又热,手都抬不起,便败下阵来。

刘学明笑死。拿起铁锹颐使气指着:“倒刚才炒好的鸡蛋,快点!”

同学们大盆大盆的菜纷纷出锅。都长长舒了一口气。

最后,集合的时候,周老师问:“做菜累不累?”

“累!”

“辛不辛苦?”

“辛苦!”

“你们做一次菜就觉得累,辛苦,师傅们天天跟我做饭菜辛不辛苦?”

“ 辛苦!”

”他们累不累?”

“累!”每问一句同学们机械似的答一句,显得有气无力。

“那以后再倒不倒饭菜?”

“不倒!”

“再倒怎么办?”

“ 扫厕所!”

”哈哈哈,”同学们都知道这句口号。可以说深入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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