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在众人的注视下哭了很久,他哭哑了嗓子,他哭到昏厥,但是失去聂冰允的悲痛仍然没有减弱半分,他在昏迷中也还在流着泪水。
凌风昏迷的时间很短,他醒来的时候他们还没有进城,而他醒来的第一时间没有关注旁边的人是谁,他一开口就用嘶哑的声音问:“允,允在哪儿?”
冷月瑶接着就回“他在后面一辆马车里...诶,风...”
凌风得到了答案立即就跳下了马车,去找聂冰允,冷月瑶要跟上,阮玉清拉住了他“给风一点时间,他需要时间接受”
冷月瑶回头看她,不解地说:“你为何如此淡定?”
“淡定?不是,聂冰允死了,确实让人觉得悲伤呢”阮玉清伤感地说道。
“你,悲伤?”冷月瑶更不解了。
阮玉清看向车窗外的景色“是呢,月瑶是感受不到的,月瑶只是心疼风罢了,但是做不到感同身受。可是,我不一样,月瑶,我是看着风和聂冰允相识,看着聂冰允一点点改变风,看着聂冰允走进风的心里的,若是风没有为聂冰允挡下子弹,没有来到这里,我相信,即便是困难重重,聂冰允最终会打动风,他们会在一起吧”
“你为什么会...看到?”
阮玉清笑了笑没有回答,即便是她下的命令,可是这份伤感亦是真的,聂冰允,风曾为你死,那么现在你为风死,也算是你还了风的这份救命之恩。
而凌风也飞奔到了聂冰允的马车,看到安安静静躺在马车内的聂冰允,他小心地抚摸聂冰允毫无血色、冰冷的脸颊,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落下,他咬着唇瓣,心里难过地想要大声宣泄。
但他最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轻轻地抱起聂冰允,用自己的脸颊贴着聂冰允的脸颊,轻声呢喃“允,地上凉,我抱着你”
不想这样独处的时间也被打扰了,在快到京城的时候,司徒翰临和风遥来到了这辆马车,凌风为聂冰允擦拭着脸上的血迹,没有理会他们。
风遥先自责地开口“对不起,要是我没有约你们出来,也不会遇到这样的事,但是山下的侍卫活捉了几个刺客,我会很快查出凶手的”
司徒翰临也接道:“朝中任何势力都可以调动,找到凶手之后,交由你处置,你想怎样复仇都可以”
凌风抬头看向司徒翰临,说出了一个名字“玉清...”
司徒翰临和风遥皆是一愣,接着司徒翰临紧握双拳,言语不善“你怀疑玉清?她一直和我们在一起,也为了你而拼命,这种时候你居然怀疑她!”
凌风面对司徒翰临的质问,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道:“找凶手的事就拜托你们了...”又顿了好一会儿,凌风才又看着司徒翰临“玉清曾答应过我,不会再对我身边的人出手,我该相信她的,我本该相信她的,可是,抱歉...”
这下换司徒翰临沉默了,风遥听得不是很明白,但见司徒翰临就承诺道:“我一定会找到凶手!在此之前,请不要怀疑任何人”
“嗯”凌风简简单单地应了一声。没人说话的空间内,风遥感觉很压抑,便不再继续凶手这个话题,而是提到了聂冰允的葬礼,他言语小心地问道:“你觉得葬礼应该如何安排?”
凌风还未开口,司徒翰临插了嘴“聂冰允在朝时间虽短,在啸影的时间也不多,但是来吊唁他的人应当不会少,他也有自己的府邸,所以...”
“那里不是允的家”凌风出声打断了司徒翰临“允不喜欢那里”
司徒翰临也不恼怒,说了句“我明白了”,随即就转头看向风遥“葬礼之事就由你全权操办,地点就在清风苑”
“父皇”风遥有了些为难“清风苑是王府内院,怕是不太妥当”
风遥说着时,目光是往凌风那个方向瞟的,可是凌风像是没听到、又像是听到了但是却不在意的样子,让风遥放弃了据理力争,不待司徒翰临说出反对的言语,就先妥协道:“是,父皇”
葬礼说完了,又是死一般的沉寂,凌风的全部注意力又回归到了聂冰允身上,他紧紧抱着聂冰允,嘴里念叨着“允,我们回家,我带你回家...”
司徒翰临则是心里没底,毕竟他比谁都清楚,眼见不一定为实,阮玉清虽然是在他们面前,也为了凌风而拼杀,可是若是...若是她还有同伙呢?司徒翰临不愿深想,也不敢想,要是聂冰允的死真的与阮玉清有关系,那么凌风他真的会善罢甘休吗?
凌风看着虽正常了一些,但是一些行为依旧有些疯魔的凌风,看着他眼底的冰冷,还有那内敛的刺骨杀意,或许当凶手浮出水面的那一刻,这个人会拼上性命去报仇吧...
司徒翰临和凌风各忙各的,风遥虽然性子也冷且安静,但是这个时候他也着实待不住了,便悄无声息地下了马车,回到他自己的马车内,在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他旁边的甘露凝也不省心地问道:“你带了那么多人,那些刺客的目标是谁?你可知道?”
风遥温柔握住甘露凝的手,没有正面回答“今天太乱了,你没受伤吧?”
甘露凝抽回自己的手“殿下何必如此,你既然不再在意我了,给一纸休书即可,我绝不多做纠缠”
风遥一愣“露凝你何出此言,我的心你还看不明白吗?”
“看不明白!”甘露凝厉声道:“今日你本是和我一起出来散心,可你不止带着辛伊芙,连那个女人也带着,你让我怎么看明白?我曾以为不管你有多少女人,但你的心只属于我,所以我可以为了你,不管辛伊芙如何刁难,我都可以忍,可是现在你不止喜欢上了辛伊芙,连一个风尘女子你也要去宠爱,司徒风遥,你还要让我忍吗?!”
风遥张口便想要解释,可是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说什么了,告诉甘露凝现在的‘辛伊芙’,其实才是真正的皇后吗?告诉甘露凝那个‘风尘女子’其实算是他的父亲吗?不行,这些都不能说,所以待说出口时,他说的是“我不要你忍,我从未想过要你忍”
“那你的意思是,我讨厌谁,我看谁不爽,我就可以杀了她吗?比如我就很讨厌辛伊芙和那个妓女...”
“不行!”风遥严肃阻止,见甘露凝脸色不对,他便缓和道:“你也看到了,其实‘辛伊芙’武功高强,你打不过她,你会吃亏的”
风遥这一说说到了甘露凝的痛楚上,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辛伊芙竟然有那么高的武功!可是甘露凝还是不甘,她接着嘲讽道:“是啊,现在的辛伊芙我连打都打不过,可是那个风尘女子呢?作为你宠爱的人,却为了另一个男人哭得死去活来,殿下你就不在意,不想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