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左腿内侧,最细嫩的肌肤上,有一小块的位置比旁处更白了一些,像是结痂了一片刻着一个小小的字。
梁。
他的姓氏。
刻在了她几乎最私密的部位。
似乎皮肤生出了额外的感知,她能察觉到他目光游移的角度……
无尽的屈辱感……
她逃避似的闭了眼,有凉凉的东西滑到嘴里,苦的,涩的……
她……流泪了?
自五年前那场变故,这是她,第一次流眼泪……
原来她,还会流泪……
她睁眼,眼前雾蒙蒙一片,开口间唇间满是涩然,却依旧抵不过身体里蔓延的屈辱感……
“梁琛……求你,”声音终于出口,“不要这样……”
她身子颤抖,终于,祈求一般的话,还是说出了口……
明明曾是最爱她的人,为何变成了……
这般模样。
“林糖,”他开口,“你也有求我的一天啊……”
她神情一滞……
“我求你的时候,你可想过,应了我的请求。”
他声音低低的,那股狠厉融化,钝刀一样割在她最疼的地方……
记忆疯了一样,在她脑海里冲撞叫嚣……
——糖糖,你再等等我,再等等我
——别走,我求你
她睁大了眼睛,眼前的朦胧里,那些记忆将她带回五年前,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啊,那么好看的一个人啊,那么……求她不要离开……
突然说不出了求他放过的话。
原来,他那时,就是这种滋味吗……
能感觉到腿侧他手指略过的位置,微凉的指尖触过的地方,激起她小小的战栗,她能感觉到他在给她消毒,又拿起细密的针……
疼……
——你不是逃吗!林糖,我让你不管逃到哪里,身上永远带着我梁琛的印记!
——这一辈子,你休想摆脱我!我要让你永远记得!
再次相遇,那个晚上,他将她困在车上,疯狂又狠厉的在她腿间,烙下了印记……
这是她永远逃不开的印记,也永远……不能示于人的痕迹……
他用这种方式,比占有了她,更让她难堪的方式,桎梏着她。
她狠狠攥着身侧撕扯不成样子的衣服,他的每一针她都能清晰的感受到,没有挣扎,她开口:“梁琛,你明知安向阳喜欢我,你这么做,不觉得,对不起他……”
身下蓦地更疼了一下,她苍白了脸,鼻尖沁了细细的汗珠。
“对不起?”他玩味般的重复着,“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为了你啊,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心脏猛地顿住,有什么东西在胸腔翻搅,她愣在那里,连身下的痛意都减弱了几分似的。
“你……”她开口,却不知说什么。
“怎么,信了?”语气带着一分畅快,他轻笑了一声,“真不知你是天真还是蠢,希望待会,不会让你失望……”
话里还带着一分她不懂的意味,直觉他还算计着什么,心底浅浅的不安……
这份不安刚升起,便听到外面有声音传了进来,她一惊……
——砰!
门被踢开,有人闯了进来,她还未反应过来,身上便被盖上了被子,只是两条修长白皙的腿依旧暴露在空气中,而那人,正俯了身,置身她两腿之间……
任谁看了,都是不堪的联想……
“糖糖你……”
安向阳站在门口,极大的愤怒使他一向温润的脸都成了扭曲的模样,“你竟然……”
他说不出完整的句子,脸上青筋暴起,眼底什么东西瞬间崩塌了,林糖蓦地挣扎,双手被捆住,腿也被他死死按住,她动弹不得,“向……”
只说一个字,便又冲进来两个人,双腿被盖住,她听到那人的声音:“还不请出去,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梁总!”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林糖你骗我……你果然在骗我……”
安向阳的声音渐渐消失……
门再次关上。
房间里,他掀开了被子,她的身体重新暴露在他眼前……
“你是故意的,”她突然道,身子颤着,连声音都颤着,“你是故意让他进来的,是不是。”
虽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我是个商人”他并不否认,语气薄凉,“一件事既然做了,就要达到最大的利益才好。”
利益……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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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说我变了?林糖,这样不是正好,你一心为钱,我一心为利。谁都不是当年只为情的傻子了,这样,不好吗?”
不好吗……不好吗……
心底有个尖利的声音,厉声叫着不好,那叫声比身下的针还要尖细,刺得她生疼生疼……
不过短短时间,一切好像都……不一样了。
她,他,和他。
他文身的手法娴熟,在密密麻麻似无止尽的疼痛里,她的大腿内侧,终于又烙下另外一字:琛。
梁,琛。
他勾唇,似是满意的模样。
“你满意了吧。”她直勾勾的盯着他,“我知道你恨我当年……现在,毁了我的生活,你满意了吗?”
他看着她,不语。
他的沉默让她发了疯一样的难受,她声音拔高:“你说话啊!你到底要什么!要这身子吗?随便你再文什么,随便你怎么糟蹋!这样……你能满意吗!”
“梁琛!你你要做什么便一并做了!给我一个痛快!”
看着她的模样,他轻轻,缓缓的,摇了摇头。
“不要妄想了,林糖。”说着,他慢慢解开衬衣的扣子,一颗一颗,“这些年,我不止一次想过,要是被我抓到你,该怎么罚你的好……”
在她骤缩的瞳孔里,倒印着他赤裸的上身……
那些坚实的肌肉和线条上,刻着她的名字……
“我没想到一种法子,就文下一个笔画,”他勾唇,目光紧锁了她,“可直到写全了你的名字,也没有一种法子能让我满意。”
他说着,缓缓俯身,覆在她身上,声音低哑又危险,“后来我决定,如果抓到你,就把这所有的法子都用上一遍。”
他抬手,指腹滑过她的脸侧,“所以林糖,别急着难受,这才,刚开始。”
他的吻,重重落在她身上,那些安向阳尚未留下痕迹的地方,都被他发了疯似的留下烙印,他吻得极重,唇舌离开时,便留下一片嫣紫的红色……
她的身上狼狈不堪。
身体和心里,说不清哪个更难受,也说不清,哪一个,会先崩溃。
……
手腕已经麻木,他什么时候离开的来着?记忆混沌,只记得那人走前,只给她盖住一半的身体,那条绑缚她的领带,还捆在她的手腕,力道松了些,却依旧让她逃脱不开,胸腔里积压了太多的东西让她意识几近昏沉,腿间的痛意时刻提醒着方才的一切。
——嗡嗡
手机在震动……
是谁?
她费力的扭转了头,手机在包里,而她的包,正在地上,跟那些破碎的衣服碎片在一处,手机从包里掉落出一半,她挣扎着身子,隐隐看出那屏幕上显示的,是“奶奶”……
奶奶的电话?!
有冰凉的东西瞬间刺激了心脏,她清醒过来一般,从床上挣扎着……
身上盖着的被子踢开来,动作间,腿间那一处,细细密密的疼又传了来,这一次,似比上一次还要疼……
手机每震动一下,都像是重重捶在她胸腔里一样,她额头冷汗沁出,脸色苍白如纸,没了他的钳制,她身子艰难的向上移动,直到身下一层粘腻的汗,她才终于够到了那个绳结,用牙齿咬着……
布料落在嘴里的滋味很不舒服,她动作几下,便要停下干呕,激得眼泪都要出来,却仍要咬牙继续。
等她终于解开了那绳结,手机的震动不知何时停下了,屏幕暗了下去,她蹲在地板上看着手机上的消息,是奶奶托了看护给她发来的,问她什么时候回去,说她今天学了一种新花样的点心,特别好吃,等她回去的时候给她做了吃。
手指微动,她回了消息:快了,奶奶,这段时间正好您可以多做几次练练,等我回去了可要做给我吃。
手腕上绑过的地方,麻木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又疼又痒,她艰难的打完那些字,发送出去的瞬间,她像是终于完成了一件事一样,身上的力气卸了去,浑然瘫坐在了地上。
不行……
她不能就这么待在这里,不能被那人……
她垂了头,埋首在膝间,迅速控制着脑子里那些杂乱的思绪,也控制着胸腔里四散的情绪……
——咔哒
似乎有什么声音响起……
她转头,却见灯光阴影里,隐约能看到窗外,两个模糊的人影……
她微眯了眼,缓缓坐直了身子。
“我答应你半小时,快进去!”
“半小时够了,放心吧,我不会连累了你这大小姐。”
“少废话……”
窗外,能听到两个女人的声音,声音压得很低,但因为她们边说边开了那边的窗户,林糖便隐约听到了一些,其中一个声音很是陌生,另一个却是……有些熟悉。
她眼神冷毅,看着窗口爬进来的女人。
女人穿一身灰色的肥大的工装,带着同色的工帽,若不是早听到了声音,怕是很难发现这是个女人……
她猛地抬头,一双满是狠厉的眸子死盯着林糖……
她缓缓走近,灯光下,林糖看清了她的模样……
那张脸上,横一道竖一道,交错的伤疤,有的结了痂,有的化了脓,白一片黄一片,配着眼底的扭曲,骇人至极,看着林糖苍白的脸色,她开口,声音阴测测:“贱人!好久……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