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华悦跟初三胖子的对话没有隐瞒仲安妮,悉数告诉了她。
两个人一起走出施工地,回到整洁的马路,手机却同时响了起来。
司华悦的电话是甄本打的,仲安妮的是仲安娜打过来的。
两个人对视了眼,同时接听。
让她们俩意外的是,电话接通后,甄本和仲安娜第一句问的竟然是一样的话:你们俩的电话怎么都关机了?
两个人心知是初三胖子搞的鬼。
告诉对方已经在返回的路上后,便挂了电话。
“你晚上还去吗?所谓蛇鼠一窝,跟初师爷混在一起的能有好人?你可别上了那老家伙的当!”
仲安妮本就对初三胖子有敌意和一丝说不清的畏惧,手机莫名关机的情况愈发让她不安。
她试图让司华悦取消晚上的约会。
司华悦心下也有些疑惑,初三胖子出现得太过巧合,而且他的出场悄无声息,这让她忍不住想到了她老爹安排在她身边的暗助理。
环视了圈四周,往返穿梭的行人和车辆看起来都很正常,也都很不正常。
她深知她的行踪一准儿瞒不过司文俊,索性也不隐瞒,直接把电话拨了过去。
“怎么突然想起打电话了?是不是想知道单窭屯的原住民的去向?”
果然如司华悦的猜测般,接通电话后,还不等司华悦说话,司文俊就直接问。
“你厉害爸,是的,我就是想知道这件事。”司华悦坦承。
“单窭屯的所谓原住民里有百分之四十是身上背着事、来历不明的人。”
这个不用司文俊说,司华悦也能猜到,当初来的时候,她能从一部人的神态举止中分辨出来。
想来这些人在单窭屯被警方攻陷后,落网的落网,逃离的逃离,司华悦这趟来自然是见不到。
“还有百分之二十是没有户籍的黑户,这部分人里多数是超生的孩子。”
这些人已经被政.府妥善安置,被父母遗弃的,直接被安排进福利院,够受教育年龄的被安排入学。
“再有一部分人选择了自行离开。而剩下约百分之十的人下落不明,人数达到一百余人,警方现在仍在追查这些人的去处。”
“爸……”司华悦准备将今天遇见初三胖子的前后经过讲给司文俊听,却被司文俊打断。
“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晚上你放心去,最好不要带着你的朋友,你单独去赴约,明白?”司文俊语速极快地说。
司华悦看了眼身边的仲安妮,对司文俊说:“明白。”
其实她和司文俊的想法一致,担心对方用毒,一旦仲安妮出现危险,将会成为她的拖累。
放下电话后,司华悦将她的想法告诉仲安妮,让她想办法拖住甄本,真有事的话,那家伙才是真的拖累。
仲安妮虽然不放心,但也明白司华悦的良苦用心,她自然不想成为拖累。
回到老太太家,发现家里一大帮子亲戚在。
仲安妮看了圈,见到了他们那长嘴巴二婶,不用问也知道这些亲戚为什么会集结在此了。
六十平米的房子根本就没地方安置这么多的亲亲,好多都是倚在门旁或者柜子旁站着。
多数亲戚的注意力都在甄本身上,都缠着甄本问东问西,误把这个高个子老外给当成仲安妮的女婿了。
见司华悦回来,甄本赶忙站到她身旁,用行动向众人宣示他的归属问题。
一阵嘘寒问暖之后,司华悦偷偷地让仲安娜将她带来的礼物以仲安妮的名义分发给各家亲戚。
同时一再叮嘱他们,不要对外宣扬仲安妮的到来。
老太太嫌烦,见各家都跟仲安妮见过面且领了礼物了,便吆喝着将人都撵了回去。
仲安娜应该是考得不错,毕竟是第二次参加高考了,心情不紧张,自然就发挥出最好的水平。
看到司华悦给她买的两台电脑,她抱着司华悦好一顿掉眼泪。
老太太晚上做的面条,他们乡下的风俗,进门面条,出门饺子,寓意绑住归家的人。
晚饭后,司华悦和仲安妮一起帮仲安娜把电脑支到她的卧室里。
六十平米的房子只有两个卧室,司华悦托辞住不下,便跟甄本一起离开出去住酒店。
而仲安妮托辞在家里会影响仲安娜复习,也跟着出来住酒店。
统甡没有在这里开分店,黄皮子倒是在这里设立了一家分店。
甄本一早就从鲁佳佳嘴里打听到,黄皮子的泉程酒店目前是单窭屯档次最高的一家酒店。
三个人两张身份证,司华悦和仲安妮住在一个房间,甄本单独一个房间,房费押金都是甄本抢着付的。
进了房间已经是夜里八点半,也没什么事,甄本便教给仲安妮玩王者。
九点,司华悦借口上洗手间,给仲安妮使了个眼色,尿遁了。
搭了辆出租车,当司机听说她要去地下追击馆时,讶异地从后视镜里看了司华悦一眼。
“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司机好奇竟然有人敢晚上去那里,真够胆。
不等司华悦回答,他自顾自地说:“那是间鬼屋啊。里面的地形错综复杂,进去后,走不多远身后就会有个鬼跟着你。”
司机的表情渲染力很强,龇牙咧嘴的,好像身临其境似的。
“好多从里面出来的人都反应说,见到的是真的鬼,而不是像别的鬼屋里由工作人员假扮的鬼。”
见司华悦沉默不语,司机看了眼时间接着道:“鬼屋九点半打烊,你这个点去应该不是去玩吧?”
“不是,”司华悦转移话题反问:“师傅,你不是单窭屯的人吧?”
“单……”司机愣了下,刚来的时候还能偶尔听到这个名字,现在已经没人管这里叫单窭屯了。
其实从司机的口音,司华悦便已经分辨出,他不是这周边省市的人。
“我老家不是这边的,我是从新闻里看到这边招人,便来了。本来这里有个亲戚在的,想着来投奔他。”
“亲戚?”司华悦问:“你那亲戚是单窭屯的原住民?”
“本来是的,”司机叹了口气,接着道:“可惜等我来的时候联系不上他了,应该是离开了。”
司华悦哦了声,不再说话,司机应该是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也不再那么多话。
一刻钟后,他们抵达地下追击馆,司华悦付了钱,管司机要了一张名片便下了车。
现在是九点一刻,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一刻钟。
而鬼屋,正在忙着收工打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