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仁恭原本还想继续在中队部的门口等着,可却被守护在这里的骑兵给赶走了,他只能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刘家大院,当天晚上刘仁恭辗转反侧,煎熬了一宿,始终忘不了那个人的笑容。
第二天早上,一夜都没怎么睡觉的刘仁恭被人叫醒了,他顿时大怒,刚想发火,发现叫醒他的人是他的大夫人。
“老爷,你快去看看啊,外面来了好多军将,把我们的院子都围了起来,正在外面砸门呢。”
本来困倦不已的刘仁恭,听了大夫人的话,顿时睡意全无。他从床上爬了起来,连鞋都没穿就冲出了房门,一路跑到了前院。
“砰砰……砰砰……”
刘家大院的正门,正被人剧烈的砸着,每一声巨响就像重锤似的砸在刘仁恭的胸口,砸得他眼前发黑,头昏眼花。
他有个不好的预感,刘家恐怕要经历一次大难。这时,大夫人和几个小妾抱着衣服鞋子追了出来,帮着刘仁恭穿戴整齐,并盘好了头发。
刘仁恭长出了一口气,然后挥手让一个家人打开了院门。李海和王琐等人走进了刘家大院,他们看到了刘仁恭,全都楞了一下。
李海拿出一张纸,笑着说道:“刘仁恭,多人举报你谋杀、残害幼女、以不正当手段兼并土地等罪行,现在请你回去协助调查,这是拘留证。”他说完就把手中的那张纸递给了刘仁恭。
刘仁恭接过拘留证,看了眼上面特意用繁体字书写的内容,以及一个鲜红的印章。他强打着精神,笑着说道:“大人,老朽是举人出身,就算有人举报我,也应该由当地县衙审理吧。”
李海冷笑了一下道:“你的案子案情重大,举报你的被害人数量也很多,已经转由中华国政府内务处进行审理。”
他说完一挥手,几名民兵走了上来,拉着刘仁恭的胳膊就向外走。直到这时,刘仁恭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他拼命挣扎着大吼道:“你们不能抓我,我是举人……我是举人……”
他的大夫人和一帮妻妾看到老爷被抓了,也都嘶喊着扑了上来,李海掏出火帽手枪朝着天上开了一枪,顿时把她们吓得一激灵。
“抗拒执法者,杀……”
随着李海的一声大喊,他身后的几个民兵也跟着大喊道:“杀……”
刘仁恭的大夫人感觉眼前一黑,顿时栽倒在地上昏了过去,一帮妻妾、丫鬟连忙围了上来哭天喊地,场面一片大乱。
村子里的村民一大早起来,就发现刘家大院已经被围住了,中队长李海等人正在外面砸门。兴奋的村民纷纷奔走相告,使得刘家大院不大工夫就聚集了很多人。
当刘仁恭被几个民兵从刘家大院押出来的时候,大家都是目瞪口呆。虽然他们最希望见到这样的场面,但刘仁恭那可是举人老爷,即便是犯了王法,官府也不会去管。
就算有人去衙门告状,可官府的老爷们也是士人阶层,怎么可能会为了底层的****,去处理一个乡绅举人,所以往往都是告状的人被胥吏乱棍打出衙门,最后被迫害的家破人亡。现在大伙看着刘仁恭被抓了起来,他们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感觉就像做梦似的。
胡大成站在人群中,头上的伤还没好,依然包着纱布,脸色也很苍白。但是他看到刘仁恭被抓了起来,心里就别提多激动了。
“啊……”
突然,人群里传来一阵声嘶力竭的大吼声,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悲凉。
胡大成转头一看,就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的汉子,正跪在地上疯了似的捶打着地面。这个人他认识,是村里的何老四,当年就是他家的闺女被刘仁恭祸害了,尸骸在山里被人发现。
他抬着闺女的尸骨到县衙里状告刘仁恭,哪曾想被胥吏衙役乱棍打了出来,又在县衙的外面被一帮青皮无赖殴打了一番。家里女人回到家就疯了,最后投了河,何老四也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天天魔魔怔怔的活着,像个行尸走肉一般。
今天他亲眼看到把他祸害的家破人亡的刘仁恭被抓了起来,淤积在他心底多年的那些不甘和愤懑,瞬间轰然炸开。他跪倒在地,仰天大吼一声,声音里饱含着无比的悲愤,顷刻间宣泄释放了出来。
周围的村民听到何老四的这一声嘶吼,眼睛也全都红了。
他们当然了解何老四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老婆孩子都被刘仁恭祸害死了,而且这个仇他也只能打碎牙往自己肚子里咽,这个滋味是何等的难熬啊。
其实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更深层次的意义,抓捕刘仁恭是远东公司发动严打的第一个案子,也代表着远东公司对中原传统封建势力清算的开始。
刘仁恭被带到了中队部的一间屋子,李明和周比利亲自对他进行了询问。此时刘仁恭已经慢慢的冷静了下来,面对公司对他的各项指控全都予以否认,把一切都推到了管家和家丁护院的身上,一再表示所有的事情他都毫不知情。
李明看了身边的周比利一眼,对方笑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道:“刘仁恭,我们若不是有了详实的证据,是不会找你来讯问的。虽然你一再抵赖,但是所有证据都对你不利。”
刘仁恭冷笑着说道:“哼……欲之加罪,何患无辞……”
李明听了刘仁恭的话,被他逗笑了。
“既然你不认罪,那我们只有对簿公堂了。你放心,所有审理的工作,都是在公正公开的情况下进行审理,我们中华国政府是法治政府,一切都只讲证据,不会凭白冤枉一个好人。”
虽然刘仁恭心里已经近乎崩溃,但是阅历丰富的是他,却知道现在就是跪地求饶也无法挽回局面,索性也装起了士人风骨,对李明和周比利不屑一顾。
第二天,一个惊人的消息传遍了四方,远东公司将审理刘仁恭一案。这个消息甚至传到了临近的州府。
当地的县府和省里的布政司衙门全都派出专人,来到省府的民委会工作组询问情况。并要求公司工作组将案子移交给当地的官府进行审理,各地的士绅官僚、举人秀才也全都表示愤慨,各种条陈雪片似的送到了布政使的衙门。
李明接到省府民委会工作组的电报,笑着对周比利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干脆来一次公审吧,对方各级衙门和士绅代表都可以来旁听,我们正好狠狠打他们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