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沁的腿废了,今天不死,她也会是一个残废。
林湛的眼睛瞪圆了,“姐,姐……”
“林湛,放了地乾,不然我的下一颗子弹,从她脑门过。”方添哲的枪还对着侧边的林沁。
“好!放就放,你让他先带我姐进来!”林湛暴躁的样子,一边挥手示意里边的人带地乾出来。
方添哲摇头,转身往路边走。李康冷笑,“林少爷当我们是傻子?你的人至少要带地乾走出十米,我们才放林大小姐。”
自己的姐姐重要,唯一的姐姐,从小疼爱他的姐姐,没办法,林湛点点头,“好!”
方添哲坐进了车里,李康跟着进去。随着虎义帮的保镖挟着地乾靠近,师家班的兄弟便步步退移。
直至地乾与林沁处于同一直线上。
“林大少爷,令姐归还了!”师尧将林沁往前一推,拽住地乾的胳膊,“快上车!”
“好。”地乾应。
“姐!”林湛唤声地上脸部几乎变形了的林沁,跟着怒下命令,“开枪扫射!能杀几个是几个!给我杀!”
倏然,所有听到的保镖齐齐开枪。
林湛将枪对准方添哲,快速扣动开关,“去死!”
“方董小心!”李康坐在靠外边些,张开双臂掩护方添哲。
“砰!”林湛的这一枪打中了他的身体,白色衬衫上绽开红色的海棠。
方添哲皱眉,抱住倒在他腿上的李康,“李康!李康!”
其他的师家班的兄弟依然一边倒退、一边开枪回击、一边自行躲闪。
“方董,我们快走!”师尧又将地乾往李康身旁一塞,然后重重地将车门摔上。自己则绕到另一边,紧张拉开了驾驶座的门。
劳斯莱斯再次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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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安全离去,师家班的兄弟大松一口气,没受伤的兄弟帮助受伤了的,都想办法尽快地躲进了车里。
“想走!没那么容易!”林湛等人靠得更近了。他们的枪像雨点一样密密麻麻地打向那三辆扬长而去的劳斯莱斯,可是接下来每每发出的子弹都被弹了回来。
“**!我cao你妈、你老婆、你女儿,方添哲!”林湛急得跺脚。试问方添哲的车,子弹怎么可能打得进?
待天空变得彻底明亮了,方添哲等人已逃回了芭堤雅,便尽最快的速度将李康及其他受伤的师家班兄弟送进了医院。
师家班的兄弟死了两位,还几位重伤。比较幸运的是李康,子弹夹在他的左肋骨,抢救之后脱离了生命危险。
hk国际大酒店第四十七层的豪华客房,客厅里,地乾将一叠地契拿出来。摊在茶几上:“方董,这是我所掌控的东南亚的几个码头,全部归你,以后我和我的九千多个兄弟就跟你混饭吃了。”
“ok。”方添哲嘴里叼了根烟,并没有很快将它们收起,点头淡淡地说。“地帮主,我有事都直接找你,你再安排兄弟们去办。这样行吗?”
“行!我的命是方董救的,随时听候方董差遣的!”
方添哲将烟取下,自鼻孔里缓缓喷出两行白雾,忖思一会道,“今天上午,调遣尽可能多的人马,下午我要会辟天。”
地乾一笑,拍拍胸脯道:“方董,这小意思!我派人探过底的,辟天的人此时身在泰国的就七千多。而我的人一半都在泰国,我把他们全部招来芭堤雅,您与他的势力对比就没那么悬殊了!”
“有劳。”方添哲面无表情。但那冷锐的目光中抹过一丝很重的杀意,心想:辟天,你与林德文和程月英合谋害死我的爹地方渐弘、亵渎我的老婆端芷鱼、觊觎我的拓远集团,不杀你我方添哲誓不为人!
相对方家人和高家人来说,钟侠来泰国没有那么方便,要订机票、要候飞机、要安排住宿等。
由于时间上耽搁了一天,打探辟天的最新住址、联系方式等又耽搁了一天,以致现在他才正式落脚。
站在east大酒店第五十层高的客房内,他一边眺望广袤的大海,一边打电话约辟天出来喝茶。
芭堤雅某条僻静的古典式的风尚街内,辟天和钟侠两人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窗页半张敞开,时不时地传进街上那些皮肤黑黄的妇女的叫卖声。
钟侠这次来泰国也带了两名身手忒好的干警,他们都是他的学生。
“真是没有想到,一个方添哲,竟引来了这么多关注我的老朋友,哈哈!”这是辟天对钟侠这位阔别多年的“兄弟”说的第一句话。辟天身后亦站着两个保镖。
“郁霄云,你野心真大,当年联合林德文和程月英杀死方渐弘还不够,竟连现在的方添哲都想对付!”钟侠并没有看他,说话却带着从未有过的狠劲。
辟天同样无视他,微低着头,半开玩笑道:“这么关心方家,看来你跟方添哲的关系的确很铁,所以能够联合起来毙了我家速儿。”
“郁速的死为他咎由自取,这你也能算到方添哲的头上?做人要讲道理的!”这三十年,钟侠打从心底鄙视和憎恨辟天这文化素质低的草莽猛夫。他早决心这辈子都不与辟天相见的,这回为了方添哲和端芷鱼,却不得不跑来泰国并主动约他见面。
辟天脸色也稍变,“那好,我不说这个,就怪我家速儿没有脑子,但谁叫他方家几代都那么有钱?谁叫郁家祖上流传下来的咒语是方郁互荣衰?”
“还是这些乱七八糟的!郁霄云,冤冤相报何时了?更何况引发事端的是毫无科学依据的无稽之谈、封建迷信!”钟侠忿气地讲完又冷静地诠释一遍,“如今你要为子报仇,他要为父报仇,最后受罪的是端芷鱼。端芷鱼,方添哲的老婆。”
“哈哈,方添哲的老婆叫端芷鱼,我自然知道!而且现在她还住在我的家里,她就像你的老婆苏钰一样可爱、率真、迷人,我无比喜欢!”辟天又忍不住发笑,那阴鸷的双眼释放着亵渎的邪光。
钟侠瞟见了,难得一次大怒,咬牙痛苦地说,“郁霄云!你还敢在我面前提起苏钰!”
辟天一副吊儿郎当的德行,也开始注目于他,“怎么不敢?二十五年前我玩腻了她,便放她回你身边去了,兄弟我实在是够义气的。”
钟侠握紧了拳头,“害死了苏钰,你觉得很自豪很得意是吧?”
“苏钰死了?什么时候的事?”辟天的心像被蜜蜂蛰了一口,笑容也在瞬间凝固。他一直以为苏钰逃回c市后就打掉了孩子,接着跟钟侠结婚了。
“你不知道?你会不知道?”钟侠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容。
辟天点点头,声音越变越大,“我真不知道,告诉我她怎么死的,快告诉我!”
“二十五年前,跳河自尽。”钟侠反倒平静了。
辟天身子一晃,整个人看上去也虚脱了几分,十分激愤地问,“你们为什么没有结婚?她不是每天都想着你吗!”
“因为她的心里有负担,跨不过自己那道坎。生下你的女儿后,选择了了结余生。”
“我的女儿?”辟天眉目骤然紧皱。
钟侠撇了下嘴,冷笑着反问他,“你没对芷鱼做什么禽兽勾当吧?”
“她……”
“你不觉得她跟苏钰长得很像?”
“像,确实像,她是……是……”辟天的人生浮浮沉沉将近五十年,经历了无数的风风雨雨,可从未像此刻这番紧张和不安,连话都说不完全了。
“芷鱼正好二十五岁,当年是我把她送给端家的。”
“她真是我的女儿。”辟天无助地靠向后背,倏然两眼变得毫无光彩,想着:我郁霄云居然还有个女儿,而且是苏钰生的,好,很好……不过怎么会这样,老天爷你这不是戏弄我吗,我的女儿怎么偏偏就嫁给了姓方的?
钟侠看穿了他的心思,讽刺他,“你有三个儿子,定不会看重这个女儿了。那放开手去对付方添哲吧!”
辟天大觉受挫,“如果我不杀方添哲,他也会杀我,方渐弘的仇,他不可能不报!”
钟侠这趟过来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劝和辟天与方添哲,辟天这么说令他很无奈,道:“不,我了解方添哲的为人,他会为了芷鱼而放下仇怨,况且当年害死方渐弘,始作俑者是林德文和程月英。除非你执拗与他为敌,不惜让芷鱼痛苦一辈子?”
辟天也摇摇头,悠悠地起身了,“钟侠你大错特错。知道了芷鱼是我的女儿,我就更加想让她跟方添哲离婚,我不会让她被人称作方夫人!”
“郁霄云,你疯了?芷鱼嫁给方添哲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激动的钟侠也跟着站起来,他心里不平衡:芷鱼漂亮、善良、单纯,那没有错,可是方添哲难道配不上她吗?有方添哲这样的乘龙快婿,应该感到开心啊。
早已走开几步的辟天中途停下来,道:“因为我们郁家的女孩儿不能嫁给姓方的男人!命理相克,等到方添哲死了,我怕她会背上克夫的罪名!既然如此,何不尽早想办法将方添哲从她心上剔除?”讲完又背手一股怒气地对身后的保镖说,“去买单,这顿茶我请钟局!”